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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裴福剛:詩歌寫作是日常生活里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來源:《詩探索》 | 裴福剛  2022年12月02日07:57
    關鍵詞:詩歌 裴福剛

    原標題:專訪||詩人裴福剛

    裴福剛,滿族,1983年生,河北寬城人。河北省作協會員、魯迅文學院第27期少數民族文學創作培訓班學員。作品散見于《詩刊》《民族文學》《詩選刊》《詩歌月刊》《草堂》等刊和多種文學選本。著有詩集《聽懂水手》《盼望黎明的死者》,隨筆集《最近比較煩》、長篇報告文學《歌起燕山》。

    1、你是從哪一年開始詩歌寫作的?最早激發你寫詩的靈感是什么?

    我對寫作肇始的追溯始終是模糊的,不知道怎樣才算真正的開始。少年時代的情緒片段,還是落在紙上的完整表達?現在能回憶起來的最早的詩歌作品,是一首題為《無名鳥》的短詩。大概是1997年的春天,一所偏僻的鄉下初中,連續幾個夜晚被一聲聲孤單的鳥鳴籠罩。我確定,叫聲并非來自杜鵑或者其他我所熟悉的鳥。那種空曠與寂寥觸發了我的神經質,讓青春期的憂郁和恍惚忽然間找到了傾訴的出口。于是,在燈光昏暗的自習課間,我在摘抄本上寫下了這十幾行文字。在這之前,我只在一本舊雜志上讀過幾首汪國真的抒情詩。

    至于最早的寫作靈感來自哪里,同樣也沒有確切的答案。我愿意相信少年情懷總是詩,更何況多數中國人學習語言的過程,除了“爸爸”“媽媽”的簡單原始開蒙,往往是從背誦一首不求甚解的唐詩開始的。及至后來,當寫作成為一種有意識的自覺行為,靈感的偶然性早已轉變成了必然性,大量經典的閱讀、深度有效的思考都是誕生一首詩歌的起源和動因。

    2、請選擇2—3位對你的詩歌創作最有影響的古今中外詩人或藝術家。

    大學時代,我曾在圖書館里瀏覽過一大批國內外詩人的作品,其中不乏很多優秀的詩人,遺憾的是,受制于課業負擔和學習能力,我并沒有從中領悟到精髓,本就斷斷續續的詩歌創作也并沒有因此取得實質性進步。嚴格地說,第一個對我詩歌寫作產生真正影響并呈現階段性效果的詩人,應該是陳先發。我至今忘不了第一次讀到那首《在暴雨中》時的感受,“我喜歡注視被暴雨擊潰的/四處奔逃的人群”,節制里隱藏的爆發力幾乎瞬間就把我驚呆了。后來又陸續研讀了《前世》等一系列經典作品,內斂中適當斷裂,古典里蘊含現代性,讓我對漢語詩歌有了新的理解和追求。陳先發對漢語詩歌傳統的繼承和重塑令我著迷,很長一段時間,我把《寫碑之心》當作枕邊讀物,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并試圖在創作上也能展現出“儒俠并舉”的姿態。

    后來,我有幸接觸了更多實力詩人的作品,國內的胡弦、雷平陽、于堅、王家新、大解、王小妮、湯養宗……國外的博爾赫斯、特朗斯特羅姆、策蘭、帕斯……這些閃光的名字和他們的作品一起,將我帶入了一個全新的空間,提高了我作為一個詩人的素養。還有許許多多的作家和作品,不管是顛覆性的突破,亦或只是一字之師,都是帶給我寫作自信的力量源泉。真誠地向他們致敬。

    3、請提供你自寫作以來的10首代表作題目。

    作為一個正處在學習期,仍擁有轉型可能的青年作者,我更愿意將代表作三個字理解為一種階段性的成長印記,而不是成熟的思想水平和藝術風格。否則就是自取其辱。二十多年的詩歌訓練,不但沒有讓我生發“下筆如有神”的快感,反而加劇了寫作時的膽怯和乖張。我既因淺嘗輒止而遺憾,也會為用力過度而懊惱。直到近年來,我才試圖有意識確立屬于自己的言說方式和思考路徑,卻始終沒有成功。但我仍可以毫不猶豫地在眾多作品中選出以下十首詩歌,我覺得是它們在見證我的探索和冒險,而不是我寫下它們。

    《大暑日記》(2004)

    《城市上空的鳥群》(2005)

    《如夢令》(2013)

    《村居圖》(2014)

    《耳鳴者》(2019)

    《秋日繪》(2019)

    《東北街12號》(2020)

    《扁桃樹》(2020)

    《必修課》(2021)

    《夕陽的去處》(2022)

    4、你寫詩一揮而就,還是反復修改,還是有其他寫作方式?

    修改本質上是一種自我否定,多數時候能給作品帶來質的提高甚至是超越。當然,偶爾的不成功也是修改所必須要承受的命運。我堅持對已完成的作品反復閱讀和修正,我期待自己能以一個特殊讀者的視角深層次介入,通過理性的推敲和打磨,使其更趨于完美。哪怕最后它沒有達到理想中的樣子,它也會因此具備成為另一首詩的可能。

    應該還有一種情形存在,某個瞬間迸發的詩情還未落筆就已擁有了成竹在胸的篤定,任何細微的改動都有畫蛇添足的嫌疑。這種渾然天成的作品應該是存在的,只不過迄今為止我還沒有遇到。

    5、你如何看待生活、職業與你詩歌寫作的關系?

    對我來說,詩歌寫作是日常生活里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其實,絕大多數人的生活都是一地雞毛。“是詩人將日益變滑變薄變濫的大眾信息語言,上升為本質的,根源的詩性話語”(陳超語)。當然,沒人強加給我探究生活真理的責任,我只是希望自己在俗世中不斷為緊繃的命運松綁,活得更加灑脫超然,并在一定程度上實現自己的詩歌抱負。

    至于個人職業,我認為與詩歌寫作關系不大。小偷的詩歌比乞丐的詩歌更高尚嗎?顯然不存在這樣的命題。如果執意在詩人前面冠以職業,這個前置定語大概率會奪走詩人既有的光芒,從而蛻化為一種戲謔和談資,甚至是刻意的歪曲。從這個意義上說,詩人的命運幾乎等同于詩歌的命運,動蕩,飄忽,叵測。

    6、你關注詩歌評論文章嗎?你寫詩歌評點、評論和研究文章嗎?

    我對具備真知灼見的詩歌評論情有獨鐘。我欣賞一個優秀評論家在抽絲剝繭和宏觀體悟之間不斷出入,進而準確提煉出詩歌內在的精神氣質。好的評論文章既要言之有物,又不能流于簡單贊美或批判的爛俗。在我有限的閱讀中,具備這種優秀品質的評論家并不多見。我厭惡偽評論家們語焉不詳、“能指”亂竄的凌空虛蹈,看似是形而上的高談闊論,實際上是因缺少寫作實踐而形成的色厲內荏。由此,我想到了美國詩人、文學評論家埃茲拉·龐德的警告:不要理睬那些自己從未寫過一篇值得注意的作品的人的評論。

    詩人應不應該涉足理論,我的偏見是:優秀的詩人應該讓讀者看到他詩歌以外的學養,隨筆和評論無疑是一條捷徑。我一直在嘗試評論性文字的寫作,盡管它們與專業性還相去甚遠。但我期待在日復一日的訓練中,除了真誠記錄思考,也有機會在舊用的基礎上萃取出一點新學。這或許就是它們存在的價值。

    7、請寫出你認為最重要的三個詩歌寫作要素。

    一是語言。詩歌必須先過語言關,精煉、形象、節奏,這關涉到閱讀的代入感和愉悅度,碎片閱讀時代,直接抓取思想性的讀者并不多見。同時,優秀的詩人還要善于用“語言言說”代替“我說”,讓詩歌呈現出獨有的魔力,當然這更高級。

    二是想象。準確而活躍的想象力會讓詩歌發生質的飛躍。注意,一定要準確。如果只靠陌生詞匯的勉強搭配來制造想象,結局只能是混亂和矯情。

    三是理趣。詩歌要呈現感發讀者的審美情趣,否則就有骨頭刺穿肌肉的危險。但也不能沉溺于低級的小資和自滿,任何投機取巧帶來的都是深淵,都會消解詩意上的難度,都可能離絕對的詩歌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