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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衣米一:敏銳、冷靜、才華是寫詩缺一不可的要素
    來源:《詩探索》 | 衣米一  2022年11月07日08:27
    關鍵詞:詩歌 衣米一

    原標題:專訪||詩人衣米一

    衣米一,女,詩人。上世紀六十年代出生于湖北,現居海南。著有詩集《無處安放》《衣米一詩歌100》《衣米一新作快遞:塞尚的蘋果》《衣米一詩選》等。

    1、 你是從哪一年開始詩歌寫作的?最早激發你寫詩的靈感是什么?

    有一首美國黑人民謠《藍天》,我從小學四年級開始就一直喜歡它。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總把它抄在書的空白頁上。“陽光照在背上我幸福/陽光照進眼里我悲傷”,這用詞這分段這節奏,跟老師教的作文課完全不同。我甚至認為,是它最早在我的心里埋下了詩的種子。我曾經在一個訪談里回答過同樣的提問,我說:“因為它,一種我永不知道的光,在一個我永不知道的時候照耀了我。這是一種榮耀,恩澤,和指引。”

    寫分行開始是寫著玩兒,與我弟互動。1999年,我離開家鄉湖北來到海南三亞定居。2005年注冊自己的新浪博客,2006年在博客上寫詩。這一年是轉折,我是在這一年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詩人”的,且以詩人身份進行自覺的詩歌寫作。

    2、請選擇2—3位對你的詩歌創作最有影響的古今中外詩人或藝術家。

    2006年至2009年的寫作,我屬于野蠻生長,詩幾乎是自然生成。從小到大我喜歡讀的是小說,喜歡看的是電影,很少讀詩,更少接觸國外重要詩人的作品。

    2009年夏,我到北京的弟弟家閑住了十幾天。弟弟他們上班后我就自己坐地鐵到處逛,其中一天我逛到王府井書店的外文專柜,買了上下兩冊版黃色封皮的《耶胡達·阿米亥詩選》,傅浩翻譯。

    耶胡達·阿米亥在他的祖國家喻戶曉,人們在婚禮上讀他的詩,在葬禮上也讀他的詩。我買了他的詩集后有一個時期,在隨身包里總裝著他的詩集。從讀他開始,越來越多杰出詩人的作品進入了我的閱讀。

    如果選擇對我的詩歌創作最有影響的詩人,我選擇耶胡達·阿米亥、雷蒙德·卡佛、貝爾托·布萊希特。他們對我的影響不是技術層面的,而是比技術更重要的東西:阿米亥的歷史性,卡佛的日常性,布萊希特的冒犯性。我讀他們,讀到詩人和詩的力量,感受到親密和親切。

    3、請提供自你寫作以來的10首代表作題目,并注明寫作年代。

    《酒店用品》(2009)

    《今生》(2009)

    《反著來》(2009)

    《他們在教堂,我們在床上》(2011)

    《陰窺鏡》(2013)

    《凌晨兩點》(2014)

    《姐妹》(2015)

    《絕技》(2015)

    《一塊魚從A地前往B地》(2019)

    《武漢敘事》(2020)

    我選了這10首讀者朋友更熟悉一些的詩,和我自己喜歡的詩。

    4、你寫詩一揮而就,還是反復修改,還是有其他寫作方式?

    寫詩的前十年我幾乎是一揮而就,極少修改。即使修改也是為了用詞的準確性而進行的局部調整和替換,近些年我變得越來越喜歡修改自己的文字,甚至沉迷于此,有時甚至會把整首詩推倒重來。我提供的10首“代表作”里的《酒店用品》,其中有一行“這是一個沒有旗幟的領地”,第一稿時為“這是一個沒有旗幟的地方”,用“地方”不是不可,但它平庸不能令我興奮,它配不上這首詩的整體氣質,最終我將“土地”換成了“領地”。“領地”這個詞瞬間令《酒店用品》這首詩有了我想要的力量感。《一塊魚從A地前往B地》這首詩我則反復修改過多次。

    我對自己這種不知不覺的變化有過好奇和思考,我想是因為在寫作前期,我主要是以情感的驅動來完成一首詩。隨著自己寫作和閱讀逐漸積累,不可避免地在寫作時便有了經驗的介入,這使得“修改”成為必然。呵呵,可能是這種狀態吧,這并不痛苦,如果將一首廢詩修改成一首能讓自己滿意的詩,這過程甚至會產生快感和滿足感。

    一揮而就的寫作,是詩就在那里,被我好奇的眼看到了。反復修改的寫作,是詩就在那里,被我倔強的心找到了。這是兩種不同的體驗語言無限可能性和詞語魔性魅力的方式,都能給予我寫詩的幸福。

    5、你如何看待生活、職業與你詩歌寫作的關系 ?

    我是散漫型人格,無論是生活還是寫作,我喜歡的狀態只有一種,那就是自由和自在。因此我比較早地就結束了我的上班職業。不用上班后時間就是自己的了,生活與寫作隨意切換。我一生都不善于人情世故家長里短,家里人也都尊重我的寫作,人際關系相對簡單。另外就是我先生是油畫家,兩個人都做創作,生活與寫作對于我們來說是一體的,不會有太多摩擦和糾結。

    6、 你關注詩歌評論文章嗎?你寫詩歌評點、評論和研究文章嗎?

    我不關注詩歌評論文章,不會主動去讀,朋友推薦的我會看,這跟當前我們的評論生態有關,一篇評論如果沒有真知灼見,如果又長又繞又那么不著邊際,如果是炒冷飯炒剩飯等等,那我為什么要看。我自己幾乎不寫詩歌評論更寫不了研究文章,因為我認為寫評論很難也很苦,我做不了這么困難的事。當然,我對評論文章并不拒絕,我不僅讀了布魯姆的《西方正典》、奧登等詩人合集的《詩人與畫家》、熱內的《賈科梅蒂的畫室》等,而且發朋友圈推薦這些我非常喜歡的評論書單。

    我也一直跟讀《漢詩》主編張執浩寫的詩歌評論,跟讀的原因如下:

    一、張執浩的評論文章長度適中,完全沒有廢話。

    二、張執浩能很高妙地把個體詩人從泱泱群體中指認出來,從被遮蔽的民間中指認出來,還原其獨有的氣質和面貌,令其生動和醒目。(有的人寫評論則相反,寫著寫著就把詩人寫模糊了,越寫越模糊。這樣的評論文章不在少數,按下不表)。

    三、張執浩評論對文本的閱讀和分析是以一種異常投入的姿勢進行的。無論詩人主流非主流、當代古代,他的評論都如此,深入詩人文本進而探索詩人命運的走向,這使張執浩的評論獨具特色,且非常好讀。

    四、張執浩對當代和古代詩人的評論,具備系統性和延續性,他以一己之力梳理著學術上的紛紛擾擾和歷史傳說里的虛虛實實。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執浩評論會凸顯出越來越明晰的意義。想想一百年幾百年后再回頭看,我們的生和死,以及漢語詩歌的前世和今生,以及我們對遠古先輩詩人的重新審視和呼應,我們站在我們存在的這個“點”和這條“線”上,沒有缺席。

    五、張執浩評論的是他想評論的詩人,原因單一,所以純粹。

    我的新詩集《衣米一詩選》收入了張執浩的評論《小心我會反著來》。不僅是我,多個詩人在自己的重要詩集中收入了張老師的評論。由此可見他的評論能get到詩人的痛點癢點,達到共鳴共情。

    7、請寫出你認為最重要的三個詩歌寫作要素。

    “敏銳,冷靜,才華”,這是我認為的最重要的三個詩歌寫作要素。敏銳的感受力,冷靜的洞察力,具備發明和處理語言節奏的神秘才華,當然還需要一定的勇氣。

    吉爾伯特在做《西創世紀》的詩歌編輯時,曾經在三個星期里退了超過500首詩歌來稿,這數據相當具有沖擊力。他說詩人不僅僅是寫一些夠格的東西,應該是寫“重要的詩”。

    原話是“大多數詩人只想寫恰當的詩,而不是重要的詩”。我認為如果一個詩人不夠敏銳和冷靜,如果也不夠才華和勇氣,他可以寫出合格的或者夠格的詩,但注定寫不出或者不可能寫出“重要的詩”。 

    (本文轉載時有部分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