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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盧山:新媒體語境下詩歌破圈傳播的路徑探析
    來源:《星星·詩歌理論》2022年第7期 | 盧 山  2022年07月20日14:35
    關鍵詞:詩歌

    “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自古以來,詩歌關乎民心,維系家國,在璀璨的中華傳統文化中占據重要的位置。歷史上好詩吟詠,口口相傳,留下萬千經典。時過境遷,隨著快捷、多元、開放的全媒體時代到來,詩歌與現代傳媒的融合發展成為當下非常重要的現實。如何借助新媒體傳播力提升詩歌的“生產力”和“到達率”,實現詩歌的破圈傳播發展,是當下亟待解決的問題。

    一、當下詩歌寫作與傳播的現狀

    今天,網絡新媒體搶占了時代的信息高地,五光十色的信息流涌入我們的生活;詩人的寫作,被席卷進互聯網帶來的話語便利和消費狂歡中。每天數以萬計的詩歌微信公眾號、網址鏈接、短視頻等充斥在詩人的朋友圈中,信息“混戰”在各大詩歌群里。有人曾統計,現在網絡上每天的新詩產量,相當一部《全唐詩》的數量。詩歌現場,看起來好不熱鬧!新媒體在詩歌傳播上有強大“生產力”,不斷參與詩歌寫作的集體現場,創造了某種意義上的詩歌“繁榮”景象。

    1. 全媒體傳播時代的到來

    在這個全新而繁復的文化傳播語境中,抖音、快手、微信公眾號等方式的全民化傳播,方便了詩人間、詩人和讀者間的溝通交流,讓詩人走出印刷品,來到互聯網云現場;在與大眾的線上互動中,讓人看到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這樣就拉近了詩人與讀者距離,消解了代溝,在某種程度上擴大了詩歌的傳播度和詩人的影響力。

    面對新媒體的洶涌大潮一些優秀詩人經營的個人公眾號,其影響力逐步擴大。正如青年評論家馬號街所說:“這些來自五湖四海、又生活在五湖四海的愛好者,在種種制約下,拉著一桿或幾桿槍,長期維系一個公號的運轉,其中有一股倔犟、韌勁、野性。”莫言先生也在前不久開通了個人的微信公眾號,并寫起了詩歌。

    隨著大眾文化短視頻時代的到來,詩歌的短視頻時代逐漸開始顯示端倪。《詩刊》社組織策劃了“快來讀詩”短視頻活動,聯合其他短視頻媒體進行互動合作,引發詩人大批投入詩歌朗誦類短視頻的生產和上傳。《中國詩歌網》每日下午三點進行的“每日好詩”視頻直播,邀請詩人和評論家互動,其影響力逐漸提升。長江詩歌出版中心開通了公眾號的短視頻功能,邀請詩人們參與開展“我和我的詩集”主題錄制,以短視頻形式記錄詩人和他的時代。《星星》詩刊也在短視頻里推薦優秀的作品和詩人,加強與讀者之間的互動交流。此外,鳳凰網策劃的“春天,送你一首詩”活動,邀請著名詩人出鏡,講述自己和春天的故事,已然成為一個詩歌傳播品牌。近期,重慶作協組織拍攝的“重慶派詩人團100部詩人短視頻”也在如火如荼進行著?,F如今,詩人們拿起手機自拍,錄制生活短視頻,記錄詩意的瞬間,朗誦詩歌的短視頻早已成為常態。

    2. 泥沙俱下的新媒體詩歌

    相對于官方刊物的權威性、主流性和嚴肅性,披上“民間”馬甲的微信詩歌公眾號和短視頻等也開始活躍起來,表現出靈活多元的個性特征。諸如陳先發、朵漁、劉年等詩人開通的個人微信公眾號,不定期發布個人作品,可以說公眾號此時相當于自己的詩歌發言人。

    哈貝馬斯認為,公共領域是由“私人”匯集而成的。公共領域是社會秩序基礎上共同公開反思的結果,是對社會秩序的自然規律的概括。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說,微信詩歌公眾號、短視頻等保留了詞語和想象的公共空間,為這些人提供了表達自我的場所,輕松的氛圍,并逐漸建立起他們的精神陣地,形成一定的影響力。

    傳播的新業態催生了詩歌寫作的某種新的可能,這是一個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現場,但也是一個泥沙俱下、群魔共舞的舞臺。在網絡詩歌向大眾敞開的同時,也必然產生辯證法另一面的問題:詩歌質量的良莠不齊與詩歌事件的全民狂歡。一個詩人就是一塊陣地,自己就是自己的編輯,讓詩歌寫作失去了“難度”,也造成了詩歌寫作上的某種混亂、浮躁、粗鄙的狀況。

    “我的地盤我做主”,滋生了“各自為戰”和“占山為王”的狹隘和無序的問題,自媒體上詩人自吹自擂、嘩眾取寵、四處罵戰等亂象層出不窮,進入集體狂歡、低級趣味和自我迷醉的歧途??v觀各大詩歌微信群和詩人朋友圈,多少五花八門、奇形怪狀的短視頻和段子手,自我包裝、低級消費,這樣的劣質作品誤導了讀者和寫作者,造成了劣幣驅除良幣的惡性循環,影響了詩歌的健康生態。加上一些被文化資本裹挾的運作行為,如“機器人小冰寫詩”等事件的惡意炒作,讓詩歌和詩人成為大眾茶余飯后的笑話和談資。

    二、詩歌破圈傳播的幾個可能性路徑

    “漢語現代詩當下的主要矛盾,是讀者日益增長的閱讀期待和不穩定的文本質量、不突出的傳播效果之間的矛盾”(伯竑橋)。今天,詩歌依靠過去口口相傳的原始傳播方式,顯然已經無法適應多元化的傳播需要。好酒也怕巷子深,地老天荒無人識。在筆者看來,如果一首好詩寂寂無名,一首壞詩卻家喻戶曉,這就是詩人的悲哀,也是傳播的不幸。

    對于常人看來,詩歌是小眾的藝術,詩人是稀有的物種,詩歌寫作也不過是小圈子里的自娛自樂和孤芳自賞。為了讓自己的文章閱讀量有所提升,多少詩人絞盡腦汁四處轉發,盯著手機屏幕老眼昏花。今天,仿佛只有詩人還在讀詩,詩集也只有在詩人之間互贈,形成了某種悲哀的“閉環傳播”。讀者大眾可能更青睞于心靈雞湯和段子笑話,對詩歌是避而遠之?!敖洕A的變化導致了詩歌傳播的變化,特別是互聯網的滲透介入,使詩歌的文化基因潛移默化產生漸變,當下詩歌傳播更需要適應新形勢”(趙衛峰)。那么,面臨著“后疫情時代”的全新語境,當下詩歌寫作如何適應并融合新媒體的發展,實現破圈后高質量傳播呢?

    1. 堅持內容為王,打造經典詩歌品牌

    品牌的塑造和建設對于詩歌傳播而言極為重要,尤其在當下新媒體傳播語境下,品牌形象對于推動詩歌生態的健康發展作用巨大。近年來推出的一系列詩歌節目、優質詩歌公眾號等,在引導力、傳播力和品牌力等方面精心策劃,實現品牌驅動,提升詩歌到達率。

    內容是傳播的核心,沒有優質的內容,難以建立長久的傳播凝聚力。每年新春之際播出的《中國詩詞大會》就是一個打造經典品牌,實現高質量傳播的案例。該節目通過對古典文化的創新表達,將古人的審美境界、文化品格與當代社會生活方式、思想理念相互融合,讓平凡大眾的詩意人生展現在世人面前。專業的團隊、靚麗的舞美和精彩的內容,廣泛的參與性、濃烈的文化性和鮮明的時代性,讓節目成功掀起現象級電視節目的新風尚,打造了中國詩詞的節目品牌,成為詩歌文化傳播的新高地。與此同時,近年來文學紀錄片《我的詩篇》《搖搖晃晃的人間》《文學的日常》《文學的故鄉》等,也因為高質量文本、專業的團隊、精細化制作等,引發了圈粉熱潮,形成了叫好叫座的口碑,實現了網絡上的破圈傳播。

    近年來一些刊物推出的詩歌活動如“星星大學生詩歌夏令營”“十月詩會”“長三角青年詩人改稿會”等也逐漸吸粉,形成品牌效應。長江詩歌出版中心立足精品詩歌傳播,連續策劃推出多部經典詩集,儼然成為詩歌傳播的高地。

    當然,對于普通的詩人而言,無法具備打造《中國詩詞大會》這樣的團隊實力,就只能立足寫作本身,精選優質內容,優化傳播渠道,實現高質量傳播。

    2. 加強受眾分析,實現精準傳播

    受眾的接收程度,決定了詩歌傳播的到達率問題。填鴨式教育、大水漫灌的時代早已過去,如何避免詩歌傳播中“對牛彈琴”和“自說自話”的尷尬境遇?這就要分析了解受眾需求,進行圈層和心理分析,做到精準傳播,實現事半功倍。

    2016年,在杭州由一群80后、90后青年詩人組成的詩人團體“詩青年”,策劃發起的幫助青年詩人免費出版人生第一本詩集的“陪跑計劃”,在1023件作品里經過大眾評委和專家評審,幫助蕭楚天等五位青年詩人免費出版了人生的第一本詩集,引起了國內詩歌界的關注。80后、90后詩人幫助80后、90后詩人出版詩集,評委也都是清一色的80后、90后詩人,這些都引起了青年詩人內心的共鳴。從征稿、評審到公布,網絡上“詩青年陪跑計劃”話題搜索量累計7.5萬,微信公眾號相關文章閱讀量篇篇破萬。這個活動的成功傳播,緣于他們精準地抓住了青年詩人免費出版人生第一本詩集的心理,更以“詩歌寫作陪跑”的情懷吸引了廣大青年詩人的關注,激發了互聯網上各個圈層參與“陪跑”的熱情。

    《中國詩詞大會》自開播以來便圈粉無數,引發全民“詩詞熱”,除了優質內容和創新表達外,更重要的是抓住了年輕人的群體。時尚元素的充分彰顯,更符合年輕人話語表達的新方式,使節目的感染力不斷提升,有效拉近了節目與網友之間的距離。

    可以說節目找到了新媒體傳播路徑、主流價值觀與受眾感受的契合點,提升了年輕受眾對中華傳統文化的向心力。

    3. 整合資源,跨平臺融合發展

    詩歌是小眾的藝術,如何通過跨平臺“借力”,實現詩歌的融合發展?現在我們不得不面對的一個尷尬是,一個著名的詩人在詩歌界是如雷貫耳,走到哪里都有一幫文藝青年和擁躉者頂禮膜拜,但是一旦離開了詩歌的圈子,沒有讀者基礎他就會感到自己如此虛弱無力、茫然無措。

    近幾年來,異軍突起的幾個詩歌公眾號,諸如“為你讀詩”“讀首詩再睡覺”等精心策劃,跨屏融合,率先實現詩歌“走出去”。他們借助明星藝人的傳播效應,定期邀請流量嘉賓朗讀詩歌,將詩歌閱讀、評析和音樂等元素融合推送,實現了傳播效應最大化。明星加持、精美頁面和優質文本,“為你讀詩”幾乎每一篇推文都是10萬+,讓一些專業詩歌刊物都望塵莫及。學會借力影視明星流量和跨屏互動的還有《詩刊》社與央視電影頻道、“學習強國”平臺、人民日報社新媒體中心、快手等聯合推出融媒體直播的“青春詩會”節目?!对娍分骶幚钌倬榻B說,“‘青春詩會’在多家媒體平臺上進行播放,包括微信、微博、電視、網站等,這是一個全媒體時代的嘗試”。此外,詩歌和民謠、繪畫、書法等領域的融合發展也成效顯著,如“詩歌遇見民謠”等活動,借助多平臺多形式的展示,以別開生面的形式展現在大眾面前,給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覺。

    新媒體語境下,單一平臺閱讀和傳播的方式顯然已經不能適應時代發展的需要。從紙質文本到微信公眾號,從“H5頁面”再到短視頻,詩歌傳播方式的改變,打破詩歌“小眾”的傳統印象,拉近了詩人與讀者的距離,形成了新的詩歌傳播業態。

    4. 貼近火熱生活,面向人民大眾

    帕斯捷爾納克說:“詩歌無須到天上去尋找,而要善于彎腰,詩歌在草地上?!痹谥腥A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性進程中,詩人的筆如何回應時代之問?現實狀況是詩歌作品常常被束之高閣,很少有引發全民關注和具有社會影響力的作品,這不能不說是詩歌寫作和傳播的一個遺憾。

    詩人穆旦當年說到寫詩的經驗,他說“我們應該跟奧登一樣,把自己的經驗擴大到這個時代的經驗上面去,才能寫出關于這個時代的詩歌”。當下我們經歷著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為文學創作提供著取之不盡的題材、生動壯闊的想象力和源源不斷的激情。近年來從互聯網走出來的如鄭小瓊、許立志、老井、陳年喜、張二棍、李松山等詩人,無不是用詩歌寫出了火熱的生活和真實的人生,記錄了時代里普通人的動人故事,引起了大眾的共鳴。這些被學界和大眾以某種心態冠之以“打工詩人”“草根詩人”“放羊詩人”等稱號的詩人,至少給詩歌寫作添了一杯醋、加了一把鹽,讓寫作有了煙火和痛感。為什么至今我們仍對“我某個機臺上打磨生活,涌動如潮汐的/未來,我收集著的愛,恨,青春,憂傷/正被流水線編排”(鄭小瓊)和“我咽下這工業的廢水/失業的訂單/那些低于機臺的青春早早夭亡”(許立志)這樣文字的感動?就是因為這樣的文字里有血有肉,有人間煙火,有每一個大眾的真實倒影。

    再比如,紀錄片《我的詩篇》是近年來聚焦我國農民工群體的現實題材紀錄片。他們游走在鄉村與城市空間之中,產生情感歸屬的割裂,反映時代的痛點,引發大眾的關切。即使是陣容強大的《中國詩詞大會》,也是本著“開門辦大會”的原則,創新互動模式,升級沉浸體驗,讓中華古典詩詞之美深層抵達“詩入尋常百姓家”的傳播效果。如果我們的寫作能把個人的詩歌美學、理想追求同國家的前途命運緊密結合起來,讓我們的筆下有炊煙裊裊、大河奔涌,詩人豈會感到“寂寞是多么的無敵?”當然,除了新媒體平臺的跨界傳播,地方詩群和標桿詩人等在詩歌的傳播中也依然會發揮著輻射力的作用。一個詩群和一個詩人本身就是一面詩歌的旗幟,對于凝聚詩人、推動地方詩歌的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三、讓漢語說話:回歸詩歌寫作的初心

    詩人沈葦在《云時代需要一種云下的凝神虛靜》中寫到,“云時代是一個高度便捷 、高度現象化的時代。新媒介的誕生,對于詩歌傳播來說,無疑是一次巨大的革命。自媒、融媒、跨界等等,改變了文學既往的景觀呈現和生態結構。當然,新媒介不是對傳統的徹底顛覆,紙媒與網媒構成我們的云下和云上,這種傳播方式多元混融、共存的狀況,會一直持續下去?!泵鎸π旅襟w傳播的大潮,詩歌不可避免地被挾裹其中,我們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能積極應對、努力融合,寫作高質量的文本引領詩破跨圈傳播。

    推動詩歌在全媒體時代的融合傳播,我們不能舍本求末,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必須緊緊抓住詩歌的文本質量這個魂和綱。

    在網絡亂象的席卷下,有些詩人逐漸喪失了詩人的人格和詩歌的精神,詩人和詩歌被挾裹在五光十色的電子噪音和消費泡沫中,在一場場狂歡之后逐漸枯萎。一個真正的寫作者,一定是永遠埋首于自己的內心深處,并不斷開掘汲取大地的泉水,謙卑真誠地寫作,讓漢語說話和發聲,引領全媒體傳播下的詩歌寫作。如詩人歐陽江河所說,“或許保持小眾是詩歌最好的狀態”。真正的寫作者永遠都是為本心而寫,是一種本身的“生理需求”,而不是為了“一舉成名天下知”,即使成名了,那也會是臭名和罵名。

    時代車輪滾滾向前,寫作的載體總是在不斷變化的,詩人要有求變之心,緊跟時代步伐,擁抱新鮮事物,努力革故鼎新,引領詩歌高質量傳播,推動中國詩歌走向新的可能。同時,詩人還要守得住初心,耐得住寂寞,因為傳播載體隨時會更新換代,但是寫作是精神守恒的,它最終要彰顯和抵達的依然是人性和愛,最終還是用文本來說話。

    【作者簡介:盧山,1987年生于安徽宿州,文學碩士,新疆兵團第一師阿拉爾市作協主席。有作品在《詩刊》《北京文學》《詩歌月刊》《揚子江詩刊》等刊物發表。出版詩集《三十歲》《湖山的禮物》《寶石山居圖》,主編(合作)《新湖畔詩選》《野火詩叢》《江南風度:21世紀杭嘉湖詩選》?!?/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