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br id="gucoo"></abbr>
<li id="gucoo"></li>
  • 
    
  • <abbr id="gucoo"></abbr>
    <li id="gucoo"><source id="gucoo"></source></li>
    <rt id="gucoo"></rt>
  • 用戶登錄投稿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梁曉聲原著、王海鸰編劇,他們如何打造《人世間》
    來源:中國青年報 | 沈杰群 余冰玥  2022年02月22日08:30

    由百萬字嚴肅文學作品改編,跨越50年的“年代感”,一群非流量演員……如何圈粉年輕觀眾?

    今年春節檔,現實題材電視劇《人世間》火了,豆瓣8.1分。

    這部劇改編自梁曉聲“茅盾文學獎”獲獎同名小說,以中國北方城市一個平民社區“光字片”周家三兄妹的生活軌跡為故事脈絡,講述從上世紀60年代末至2016年間中國的社會劇變和百姓生活。

    《人世間》原著作者梁曉聲、編劇王海鸰接受中青報·中青網記者采訪,分享創作心得。

    由百萬字嚴肅文學作品改編,跨越50年的“年代感”,一群非流量演員……為何還能圈粉當下的年輕觀眾?

    梁曉聲:留城青年在文學形象畫廊中是缺席的

    梁曉聲說,他曾在大學講課時談到一點,寫作這件事,最主要的使命是寫形形色色的他者,然后給更多的他者來看。

    梁曉聲的《人世間》原著小說共115萬字,以北方省會城市一位周姓平民子弟的生活軌跡為線索,刻畫了10多名平民子弟的跌宕人生。

    寫100多萬字的嚴肅文學作品,在當下文壇已很罕見。梁曉聲說:“寫作對我是一件吃力的事了,頸椎病非常重。在這個情況下,自己寫了這么多年,也寫了不少的作品,作為一種夙愿,就是要再寫一部作品。”

    上世紀80年代初,梁曉聲發表《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今夜有暴風雪》,成為中國知青文學的代表作家。從上世紀80年代后期開始,梁曉聲轉向為平民代言,關注回城知青、普通工人、進城農民、莘莘學子等,這些平民身影,出現在他的《返城年代》《年輪》《知青》等虛構寫作和《中國社會階層分析》《郁悶的中國人》等作品中。

    “再寫一部作品”的夙愿,在梁曉聲眼里,是向現實主義致敬,向工人階級致敬。梁曉聲在書中寫了“大三線”的老工人,也寫了當時留城的年輕工人。“回過頭去看知青文學,那么多人在寫,但是留城的弟弟妹妹們,他們和城市的關系更緊密,和時代的關系也更緊密,但是他們在文學的形象畫廊中幾乎是缺席的,因此我想為他們也塑造幾個形象,作為一種拾遺補缺的事情。《人世間》了卻了我這個愿望”。

    梁曉聲說,“工人”這個概念已經發生了本質的變化。“首先是工廠的概念發生了變化,今天已經不像從前那樣,一個師傅帶著若干徒弟守著一臺車床。那時候師父和徒弟的關系影響很深,就像武俠片里師父和徒弟的關系一樣。現在工廠不存在了,都是流水線。”

    梁曉聲指出,身為一名普通工人,是周秉昆的宿命。在原著小說最后,周秉昆依然是領退休工資的普通工人。

    “但是他并沒因為這一種宿命而沒有活出人樣來。當我們看到最后會覺得,如果我的身邊有周秉昆,他有困難我會幫助,他憂傷我會安慰,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可以信任。一個普通人活到這個份上,既普通,在這個社會的平臺上也很了不得。”梁曉聲說。

    王海鸰:《人世間》是“編劇清單”中與眾不同的一筆

    將上百萬字小說改編成電視劇,必然涉及原內容的取舍問題。但對于《人世間》的影視化改編,梁曉聲持相當開放的態度。

    “原作者一般都愿意自己作品原封不動地呈現,而不是‘做減法’地呈現。但是在所有小說改編中,這都是不可能的。改編之所以叫改編,是因為它二度創作,一定是有取舍的。”這種取舍,包含藝術層面,也包含商品屬性的考量。

    梁曉聲說,文學創作,就是他“一個人準備筆和紙”的個人化表達過程。“作家可以做到‘你愛看不看’,無非多印一點或者少印一點,但是影視不一樣,影視的創作團體要考慮到觀眾的感受,畢竟是面向那么廣泛的人群”。

    在編劇王海鸰看來,梁曉聲的《人世間》原著是一部純正的嚴肅文學作品,改編是一項不小的挑戰。

    《牽手》《中國式離婚》《大校的女兒》……在編劇王海鸰的創作軌跡里,家庭與情感向來是主陣地,“一口井往深里挖,不往廣里去”。而《人世間》是她“編劇清單”中與眾不同卻同樣濃墨重彩的一筆,“書里寫了近50年來百姓生活的苦難與頑強,我從中看到了希望與力量”。

    在創作階段,王海鸰和主創團隊在商議后決定,要在梁曉聲小說基礎上將電視劇的底色調亮。王海鸰說:“原著是鉛灰色、鋼鐵色的,是一種堅韌、偏硬的色彩。我本身是一個樂觀的人,面對困難不會反復咀嚼,而是向前走。所以我和主創團隊共同希望劇集是溫暖的、明亮的,給人力量,給人希望。”

    劇本寫了兩三年,數不清改過幾稿,一直到拍攝中段,劇本還在調整。通過《人世間》,王海鸰第一次真切地近距離感知上世紀70年代普通工人的生活。“細節是貫穿全劇創作過程所有環節的重點。假如說宏觀層面是一個大骨架,那么細節就是骨架上的血肉。骨架當然很重要,但最后呈現給別人的、決定其好不好看的,還是血肉。”

    寄語青年作家:書寫常態生活是一種考驗

    在《人世間》中,知青歲月、改革開放等重大歷史事件隨著情節的推進一一展現,但這些“大事件”最終通過發生在周家人身上的“小故事”浮現出來。

    王海鸰感慨,“歷史如何組成?有宏觀的帝王將相,還有一個個小家。《人世間》是以三兄妹為主線的作品,如果家庭寫不好,這個戲勢必懸浮,勢必架空。”

    東北老工業基地的生活,是她對于中國歷史認知的一個盲區,“這種生活吸引我,生活背后隱藏的東西也吸引我。它們是對我知識體系、生活經歷的完整和豐滿,所以我想試一試”。

    雖然在北京居住的時間遠遠超過在故鄉哈爾濱,但東北依然是貫穿梁曉聲寫作的地域背景。

    關于東北文學,梁曉聲說,他之前閱讀了青年作家雙雪濤和鄭執創作的小說,覺得很不錯。他也坦言,年輕一代寫作者創作上是有難點的。

    “像知青上山下鄉這些不尋常的事,會使人物的命運有較大的跌宕,會使愛情和友誼都置于這種不確定性中,所以寫作變成了一個‘回首望去的資源’,拿來一部分就可以操作。這些都是我這一代作家的天然資源。”

    梁曉聲表示,現在年輕一代作家面對的生活,更多“接近波瀾不驚”。因此,這就考驗作家書寫常態生活的能力。“沒有大的情節跌宕的情況下,還能把人物寫出來嗎?這對他們是一個考驗。”

    20年前進入大學任教,對梁曉聲文學創作的影響很大。

    “創作不再是你個人的事,你要站在講臺上,對學子們講文學究竟是一件什么事,必須講到文學的意義。以前我們只是低頭創作,自己都沒有很好地去想過。當你要講的時候,就會回過頭來看文學的起源,好的作品為什么好?流傳下來的經典為什么是經典?”

    梁曉聲說,講給學生聽,也是給自己“補課”的過程,由此不斷深入思考文學的意義。

    而當初,《人世間》正是誕生在這種思考中。“能不能用我的作品,最大程度體現我終于領悟到的文學的意義?接近它,完成它,給自己所喜歡并且做了這么長時間的事,一個自我能接受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