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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朱正:誰是《敵乎,友乎?》的作者
    來源:《隨筆》 | 朱正  2022年01月26日08:31
    關鍵詞:朱正 學人讀舊

    一九三五年二月九日魯迅給蕭軍、蕭紅的信中說:“你記得去年各報上登過一篇《敵乎,友乎?》的文章嗎?做的是徐樹錚的兒子,現代闊人的代言人,他竟連日本是友是敵都懷疑起來了,懷疑的結果,才決定是‘友’。將來恐怕還會有一篇《友乎,主乎?》要登出來。今年就要將‘一·二八’‘九一八’的紀念取消,報上登載的減少學校假期,就是這件事,不過他們說話改頭換面,使大家不覺得。‘友’之敵,就是自己之敵,要代‘友’討伐的,所以我看此后的中國報,將不準對日本說一句什么話。”

    這篇當時各報都刊登的文章作者是誰?這里說是徐樹錚的兒子徐道鄰。因為文章的署名確實是他。徐道鄰(1906-1973),德國留學生,那時在軍事委員會任職。這篇文章在向日本傳遞一個官方的信息,不像一個年輕人的作品。所以魯迅說是“現代闊人的代言人”。魯迅沒有想到的是,作品其實就是現代闊人的作品,徐道鄰不過是代為出面署名而已。

    這個“現代闊人”就是蔣介石。蔣在一九三五年一月四日的日記說:“下午布雷來此為之暢談對日外交與中倭之利害關系,屬其撰稿以促倭方之醒悟甚詳。”說的就是給陳布雷布置寫作任務。一月二十二日的日記:“看敵乎友乎篇。”可知文章已經寫好了。

    日記的記載很簡略。可以參看一些另外的材料。

    《陳布雷回憶錄》:“民國二十四年乙亥四十六歲一月去奉化溪口住旬日,撰《敵乎,友乎?》的長文攜至上海,即以徐道鄰君名義發表于《外交評論》雜志,此文之作,蓋欲暗示日本以中國決不可屈服,日本決不可不認識東亞安危之至計,為日本彷徨無主之國論辟一新視野,而痛斥其野心軍閥之無知,即或未能打消其侵略之妄念,亦冀稍緩其凌逼之氣勢也。”(見臺灣《傳記文學》第四卷第五期第49頁。)

    又,楊玉清《我所知道的陳布雷》:“嗣后,每逢政治上發生重大事件,就一定有陳為蔣所寫的文章發表。例如一九三五年一月所撰《敵乎,友乎?》的長文,即以徐道鄰名義發表于《外交評論》上。那是陳在浙江奉化溪口住了十多天,在蔣的直接授意之下寫的。寫這篇文章的用意,在于當時中日關系緊張,蔣欲以此文向日本帝國主義送一瞥‘秋波’。”(見《文史資料選輯》第八十一輯第165頁。)

    《文史資料選輯》第八十一輯 文史資料出版社1982年7月出版

    又,此文收入《先總統蔣公全集第三卷書告類》文前有蔣本人所作的說明:“民國二十三年秋,中日局勢更趨危急,正進入最后關頭,極想設法打開僵局,乃在病榻分章口述,而囑布雷同志筆錄其詳,以此為中日兩國朝野做最后之忠告,期其警覺,克免同歸于盡之浩劫,惟以當時政治關系,不便以布雷名義出之,乃托徐道鄰君印行。近閱是編,撫今思昔,不禁感慨萬千!特付重刊,以備自反,或仍有助于將來東亞民族之前途乎!中正。三十九年九月。”

    原來,徐道鄰只是《敵乎,友乎?》的名義作者,此文由蔣介石口授、陳布雷筆錄,陳布雷死了以后,蔣介石說明了自己對此文的構思,也講明了刊印時署名的原委,這確認了他自己的著作權,不能算作現代闊人們侵占秘書著作權之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