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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周汝昌的工美情緣
    來源:北京晚報 | 李蒼彥  2022年12月14日09:16

    記得是1964年初春時,我讀了一本介紹《紅樓夢》作者曹雪芹的書,著者周汝昌三個字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里。

    1973年9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我在廠黨委辦公室遇見了從事金雕漆設計的李新民(后調任北京琺瑯廠總工藝師)和龍瑞(后任中國國家畫院院長)。他倆說從故宮博物院珍藏的國寶《月曼清游》冊得到啟示,意圖搞一件形式與之類似的《紅樓夢》冊,但對如何反映這個題材,心里沒底。他倆商議找有名望的《紅樓夢》專家請教。他倆征求我的意見,我一聽就特別贊同。

    當時我在北京工藝美術廠負責全廠的技術管理工作,工藝美術的新產品開發是最主要的內容之一。自從1966年6月1日以來的一段時間內,主要任務是為國家換取外匯、支援社會主義建設的傳統手工藝品,原有題材內容幾乎都被批判為“四舊”。工藝美術要抓革命、促生產,可是生產什么題材,怎樣反映工農兵的形象,如何反映現實生活的內容?工藝品出口的主要對象是西方,如何讓反映現實題材的產品占領西方市場?這是令人很撓頭的問題。所以,我一聽說搞既有一定的思想性和藝術性又能出口換匯的新產品,特別支持。

    我們三個當年都是30多歲,心往一處想,一拍即合,于是決定一起去人民日報社找李希凡同志。我們是從報紙上和電臺廣播中知曉李希凡的,是因為1954年10月16日,毛澤東寫的有關《紅樓夢》研究的一封信中,提到了他這個“小人物”。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們三個分別騎上自行車,直奔人民日報社而去。到了報社,李新民將工廠開的介紹信交給了傳達室的同志,那個同志讓我們坐在旁邊的板凳上等候,他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從樓上走下來一個中年人,見到我們,他自我介紹就是李希凡,接著問我們找他有什么事。我們說明來意,李希凡說,上海也有人找過他征求意見,說要搞滬劇《紅樓夢》,他建議最好不要搞,他們不聽,非要搞,結果被打成“毒草”。李希凡用眼光掃了我們一眼,看到我們那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沉思了一下說:“這樣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位專門研究《紅樓夢》的周汝昌同志,你們可以去征求他的意見。”我一聽說是介紹周汝昌,立刻想起了曾經讀過的那本寫《曹雪芹》的書。

    由此,我結識了周汝昌同志。

    初識周汝昌

    李希凡揮筆寫了一張便條說:“你們按這個地址去找,離這兒不遠。”李新民接過便條,我們對李希凡同志表示感謝后,立即跨上自行車去拜訪周汝昌同志。這里略作說明,那個年月人與人之間最流行的尊稱是“同志”,“先生”“老師”“專家”“學者”的稱呼用得較少。

    當時人民日報社在王府井大街,1980年才搬到金臺西路的。我們從當時人民日報社東邊的校尉胡同協和醫院西門往北,又拐彎往東,穿過煤渣胡同東口再走一段,進入了紅星胡同(原為無量大人胡同,1965年整頓地名時改為紅星胡同)西口不遠,就找到了一個門朝北的院子,進院后一看,都是屋門朝南的排房。我們不知周汝昌住在哪間屋,李新民輕聲喊了一聲:“周汝昌同志在家嗎?”應聲從屋里走出來一位中年婦女,微笑著說:“在這里。”我們向屋門走去,只見一位中等身材,花白頭發,面目清癯,約五十多歲的人迎了上來,這肯定就是周汝昌了。他輕聲細語地說著:“來,來,歡迎歡迎。”

    可能是李希凡已經給周汝昌通了電話,初次見面,周汝昌很是熱情。我們進屋坐定,那位中年婦女是周汝昌的老伴,忙著端茶遞水。

    我們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并說明來意。周汝昌聽力不好,戴著助聽器還不時為了攏音,將手張開半捂在耳朵上,時而點點頭,仔細聽著李新民的敘述。聽完后,周汝昌高興地說:“好,好,非常好。故宮那件《月曼清游》是珍稀國寶,你們要模仿那個形式做一套《紅樓夢》題材的工藝品,好。這可還是從來沒有過的,好!”

    聽到周汝昌連聲說好,我們都很興奮。

    李新民說:“那《月曼清游》冊共十二幅,我們做《紅樓夢》的冊頁做多少幅合適?”

    周汝昌略加思索,說:“我的意見,既然是模仿《月曼清游》,也做十二幅,這個數字也好。”

    “要確定搞十二幅,《紅樓夢》博大精深,怎么選其中的情節才能表達出它的主體吶?”李新民說著,我們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小聲議論。在我們印象中最深的,平時工藝品中表現最多的,也就是什么黛玉葬花、寶釵撲蝶、晴雯補裘什么的,真不知道選取哪些情節場面才好。

    周汝昌側耳仔細聽著我們的議論,他偶爾隨和著我們,無論提到哪個情節或場面,他都能隨口說出那個情節內容在《紅樓夢》書中的那一個章節,甚至是哪年出版的版本的哪一頁。我們聽著周汝昌如數家珍般信口而出,不由得肅然起敬。這才是真正做學問的人。

    李新民懇切地對周汝昌說:“您能不能幫我們從《紅樓夢》中選出十二個有代表性的情節,作為工藝品冊頁的畫面?”

    周汝昌說:“最好還是由你們自己選,要選取既有畫面感,又能充分展示《紅樓夢》主題內容的,能恰當地運用材質,至于工藝制作你們才是最熟悉的。”

    “可是我們真怕選不好。”李新民嘟囔了一句。

    “不要緊,你們大膽地選,選完了之后,咱們可以一起再商議。”周汝昌鼓勵說。

    我們一聽,待選出來之后可以再找周汝昌請教,這個主意挺好。我們從心里沒譜到心中有了底,又聊了一會兒,怕耽誤周汝昌更多的時間,就起身告辭了。由此,我們結識了周汝昌。

    借鑒《月曼清游》

    關于《紅樓夢》原著,雖然過去讀過,但這次要具體落實到工藝品作品上,還得反反復復地“啃”。李新民和龍瑞在征求班組工人同志們的意見后,截選出十二幅情節,有:一、癡公子怒摔通靈玉;二、埋香冢飛燕泣殘紅;三、鴛鴦女誓絕鴛鴦偶;四、鴛鴦女無意遇鴛鴦;五、惑奸讒抄檢大觀園;六、癡公子杜撰芙蓉誄;七、感深秋悲琴思往事;八、林黛玉焚稿斷癡情;九、劉姥姥初進大觀園;十、蘆雪亭群芳聯偶句;十一、尤三姐刎劍絕癡情;十二、元春歸省榮國府。

    待初選后,李新民去找周汝昌當面匯報。周汝昌反復斟酌,對擬出的十二個選題逐個做剖析細節指導,說:“受只能選十二幅場面以及工藝制作、原材料的局限,你們選得很好了,對方方面面都有考慮,現在可以用這個當腳本開始創作設計畫稿了。”

    李新民和龍瑞心里有了譜,就開始了《紅樓夢》冊工藝品的創作設計,他倆查閱了許多有關《紅樓夢》的繪畫資料,大多只是為了突出人物而少襯景或根本無襯景的,而制作《紅樓夢》冊則必須有襯景,有故事情節場面,有園林建筑景物,還要一絲不茍,這是很難光靠坐在設計室里憑空想象完成的。怎么辦?他倆赴蘇州園林寫生,依照擬好的文字腳本,現場勾畫出草圖,歷經20多天的忙碌,畫出了十二幅圖稿,回到北京后先征求工人們的意見,又經精心修訂,他倆拿著設計圖稿去找周汝昌。

    周汝昌拿著放大鏡逐一細審圖稿,看時還偶爾點點頭,看完圖紙后,自言自語地說:“不遜陳枚的《月曼清游》。”接著對李新民和龍瑞說:“那《月曼清游》共十二幅圖,還配有十二首詩詞吶。”李新民和龍瑞面面相覷。周汝昌說:“我看這樣吧,詩詞找不到乾隆給題寫了,由我來吧!”李新民和龍瑞一聽周汝昌這么說,真是求之不得的事,立即欣然同意。

    《月曼清游》是清乾隆六年(1741年)由清宮廷造辦處的優秀工匠陳祖章等人,依據同時代宮廷畫家陳枚繪的《月曼清游》畫稿,采用景觀冊頁式組成上下對開,每幅畫頁長38.5厘米,寬32.5厘米,厚3厘米共十二幅,開啟之后,左側鏡盒內是象牙雕刻輔以金銀、玉石鑲嵌點綴;右側的木刻扉頁上髹寶藍色漆沙為地,鑲嵌以螺鈿雕刻成的乾隆親筆題寫的十二首御制詩,內容表現一年十二個月隨著季節的變化畫意詩情,女子的各種生活情景。乾隆帝題詩時定名《月曼清游》。

    《紅樓夢》冊頁是模仿《月曼清游》制作的,在每幅圖旁另有一頁配詩詞共十二首,每一首詩詞都不僅要與畫面內容相融,更受規格尺寸乃至布局的限制,要完成是要耗費不少精力的。周汝昌從作品的創意、設計到配寫詩詞,這可以說是直接參與了手工藝品的設計。

    親筆題寫詩詞稿

    也就十多天的時間,周汝昌為《紅樓夢》冊十二幅圖案親筆題寫的十二首詩詞完成了。李新民取回題寫的詩詞稿后沒幾天,接到周汝昌寫來的一封信,信中說其中有一首詩他自己認為寫的不滿意,重新寫了一首,可見周汝昌對自己作品要求之嚴苛。

    經過李新民和龍瑞帶著幾十個工匠的努力,一百多天后,嵌牙雕和木刻、螺鈿、彩石、花絲鑲嵌等相結合的《紅樓夢》冊完工,疊厚的詩、書、畫并重的一冊“書”。完成后還沒來得及仔細品味,就因為廠里急需完成出口創匯的指標,由外貿部門拿走,不知賣到哪個國家或地區去了。廠里只留存了作品的黑白照片。再后來,隨著這家企業的破產,連照片帶底片都下落不明了。可惜的是,周汝昌先生親筆題寫的詩詞墨跡在制作產品時被損毀了,因為那個年月廠里沒有復印機,工人在制作詩詞時,為了保真要將墨跡平貼在螺鈿上,而那螺鈿還是平貼在五合板上的,要用鎪弓子一點點鎪鋸下來,再經仔細琢磨加工鑲嵌于單幅頁面上。如今我手中只保存有周汝昌先生50年前題寫詩詞制成的工藝品的幾幅黑白照片,比如:

    秋雨濕秋宵,秋葉飄搖,秋窗秌竹轉寥蕭,抱得秋情眠不忍,秋緒如潮。燈傘渡溪橋,心上眉梢,一籬蓑影屐非遙,也似故人風雪夜,環扣輕敲。 賣花聲。

    數尺惜青絲,一剪示決絕,身為下賤人,心似錚錚鐵。爾夸是金屋,我視如墳穴,誓死不受辱,陳詞最激烈,儂自不能書,有筆和淚血。 右題鴛鴦截發。

    園門半掩月鉤新,時霎良宵屬好姻,儂亦何心忍驚散,與卿同是作奴人。 右題鴛鴦司棋。

    不出深宮何處春,上元燈火作時新。龍旌鳳翼,繡戶芳,添花簇錦,富貴瞞人。可有再來時,應只見草木摧薪,金玉成塵,下場例朱門。 元春歸省。

    惡風來幾時,夜入深閨苑,百花零落始,憑凌恣踏踐,威福敢誰何?屏息對獰面,一聲箱篋傾,滿地珠璣濺,事事可見人,爾丑翻自獻,靄月朗長宵,彩云貫銀漢,情知不相容,生死敵仇怨。

    這些詩詞都是周汝昌為雕嵌“紅樓夢冊”工藝品專門題寫的。此外還有幾首詩詞,為配圖“偶節他人賦句舊句”書寫的。可見周汝昌在尋詞覓句上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雕嵌工藝品《紅樓夢》制作完成的三十年后,也就是2003年時,當李新民去拜訪周汝昌敘舊時,提到了那件雕嵌《紅樓夢》,周汝昌懷念著當年的情景,深情地說:“那十二幅字,都是在陽光照到窗子時寫的。那十二幅字是我有生之年,自己書寫得最滿意的。”

    《紅樓夢》是工藝美術的寶庫

    從那次創作雕嵌《紅樓夢》工藝品后,周汝昌和北京工美結下了不解之緣。每當我們在工藝美術創作設計上遇到問題,尤其是和《紅樓夢》有關時,最先想到的就是去請他。我們廠的幾位設計人員經常到周先生家中去做客,成了忘年之交的朋友。周汝昌為北京工美的繼承和創新發展提出過許多好建議。

    在那“史無前例”的歲月里,工藝美術產品的傳統題材內容大多被批判,成了不可逾越的“禁區”。“文革”結束后,傳統手工藝要為國家創收外匯作貢獻,在當時,政府要解決大批的返城知青就業問題,于是工藝美術因為被廣泛宣傳是“占地少、用人多、無污染,不與其他工業爭原料,受外國人歡迎,換匯率高”等諸多理由,一時返城知青和城市失業者大量涌入工美行業,鄉鎮工美企業紛紛上馬。在這種情況下,新入行者技術跟不上趟,產品質量大幅下降,一時間,我國的許多傳統工藝品在國外市場成了“地攤貨”。景泰藍成了“景泰濫”,怎樣扭轉這個局面?

    自1977年至1978年間,因為歷經“十年”的“破四舊”,許多產品檔案資料被損毀了,怎樣恢復優秀傳統產品生產?我們企業組織設計人員成立了技術檔案組,專題整理既是傳統題材又符合出口換匯,也堅持正能量內容的產品圖紙。當圖紙整理出來后,外省市的行業同仁以及社會上許多對工藝美術感興趣的人都前來索取參考。于是,我們準備挑選出部分圖紙鉛印成冊,圖冊編好請周汝昌題簽。周汝昌一幅一幅地審閱圖紙,包括寫的文字說明。李新民說請周先生題寫“古代仕女圖譜”,他聽了后,自言自語:“古代仕女?是不是還得有現代仕女呀?”李新民一時不知所措。只見周汝昌一筆一劃地寫出了《工藝美術參考圖譜》幾個字。

    周汝昌為北京工美無償地做了許多工作,從來沒有絲毫的報酬。我曾經請示黨委能不能給點設計費,可財務規定企業沒有這項開支。李新民和我商量怎么表達對他的感激之情,當年我們的月工資是37元,上有老下有小,生活費用緊巴巴的。李新民提出我們湊點錢,于是他和我再加上設計室的張自方三個人湊了十來塊錢,又湊點糧票,記得是1978年5月末,我們三人乘廠里唯一的212吉普車,接周汝昌去頤和園諧趣園看紅樓夢人物專題國畫展,還邀請了頤和園的耿劉同先生陪同參觀。

    中午時分,我們離開了頤和園,開車到了北太平莊西南角的一家國營飯館。李新民、張自方在業余時間曾經無償地給這家飯館畫過廣告和搞過裝飾。因此,飯館領導一聽是我們陪同紅學家進餐,特別熱情。我們進了單間坐下,點了幾個大眾菜,聽周先生聊紅樓,特別舒暢。餐間,飯館特意制作一盤拔絲蘋果贈送,以表示歡迎。

    記得當年我們曾想搞一次紅樓夢的專題工藝美術品展。曹雪芹在小說《紅樓夢》中幾乎描述了北京工藝美術品的所有品類,諸如玉器珠寶、花絲鑲嵌、金漆鑲嵌、挑補繡花、絨絹紙花、雕漆器物、硬木家具、手工氈毯、服飾鞋帽、宮燈彩燈、風箏彩塑、琺瑯器物、牙雕木刻、瓷器珍玩、傘扇荷包、匏器皮影、書法繪畫、煙壺串珠以至西洋自行船、發條玩具等。若能將小說《紅樓夢》所提到的手工藝品制作出來集中辦一個展覽展銷,對北京工藝美術是個好事。我很想將這個創意跟周汝昌討教,只可惜在那個時候,一是企業忙于出口換匯的任務,力不從心;二是顧慮引起“回潮”非議,怕給周先生招來麻煩,一直只是個念想悶在心底。

    一晃多少年過去了,李新民、龍瑞和我以及其他與周汝昌有來往的幾個人,都陸續調離了原單位。但是,工美人與周汝昌先生的情誼一直未斷。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北京工美集團總公司聘周先生為顧問后,周汝昌與北京工美人的情結更深了。

    永遠懷念周汝昌先生

    1985年北京玉器廠選取一塊碧玉,創作一件屏風。屏風表現的是紅樓夢題材,人物雕琢細膩,場景清雅幽靜。請周汝昌先生題詩,詩句除了要緊扣主題,還要與屏風屏面的尺寸規格相吻合,這等于是周汝昌先生又成了屏風的設計者之一。周汝昌為屏風的題詩是:

    芳園輦路動香塵,剪彩妝成元夜春,風翣亭亭燈月璨,珠簾輕掩淚痕新。

    周汝昌題元春歸省

    紅芳題罷詠黃英,舊圃新籬何限情。又見珠樓雕碧玉,秋閨一色翠妝成。

    題紅樓夢菊花詩社玉雕 乙丑清和月周汝昌

    1987年夏,北京東方收藏家協會的會刊主編要我找文化名人題字,以擴大收藏文化的影響,我立刻想到了周汝昌先生。我跟周先生的兒子周建臨談及此事,過了幾天,周建臨就將周先生用硬筆書法題寫的:“收藏:不僅是高層次的審美享受,也是最好的文化修養。周汝昌題(章)”交給了我。原本我覺得這件事就這么一說,沒想到周先生這么認真。早在1975年時,周先生的左眼已經失明,右眼看書寫字要手持放大鏡才勉強可以看書寫字。周先生的題字剛風俊骨,墨彩煥然。我深深地被感動了。

    2010年初,我再一次翻閱《紅樓夢》,讀到第四十回時,見書中有一處描寫:“只見幾個婆子手里捧著一色捏絲戧金五彩大盒子走來。”其注釋為:“捏絲戧金——把捏成各種圖案花紋的金絲嵌在器物上。戧金:在器物上鑲嵌金飾,也作‘(倉烏)金’。”文中所述“捏絲戧金五彩大盒子”的“捏絲”在我國傳統首飾和花絲鑲嵌,以至于景泰藍的制作工藝中,只有“掐絲”,從無“捏絲”一說。在小說《紅樓夢》中,將掐絲說成捏絲是否有誤?對于這個疑問我一直想去請教周汝昌先生,不料2012年5月31日,周汝昌先生駕鶴西行了。北京工美人失去了一位令人尊敬的、平易近人的好導師。

    周汝昌先生是研究紅樓夢的專家,他生前不僅為北京工藝美術作出過無私奉獻,就他本人而言,就稱得上一位工藝美術作品最優秀的設計大師。為紀念周汝昌先生逝世十周年,筆者特撰寫此文,以讓更多的讀者了解周汝昌先生與北京工美的藝術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