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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秦文君談枕邊書:閱讀就是追光,是自小的習慣
    來源:中華讀書報 | 秦文君  宋莊  2022年10月18日07:57
    關鍵詞:秦文君 閱讀

    秦文君,兒童文學作家

     

    中華讀書報:回憶一下您的童年閱讀?喜歡讀什么書?想過自己將來也會成為作家嗎?

    秦文君:我最早讀的書,與那些夢、與文學、與冒險和想象有關。從小我和父母住在上海南昌路一幢老房子里,房子造了有百年了,古典,氣派,客堂方方正正,能開舞會,那年代沒人有閑情,客堂最終成了廚房。老房子有隱秘的傳說,說有財寶隱藏在老房子的某一處。童年的心很微妙,這些有關寶藏的說法,令我遐想,做了無數個找寶的夢。后來父親專門買了不少關于“找寶”的故事書送我,成了我的啟蒙讀物,日后才慢慢有了日積月累的閱讀延伸。

    小學三年級,我讀了《苦兒流浪記》《洋蔥頭歷險記》——小學階段我讀了包括《一千零一夜》等一百多本書,記憶較深的有上海作家胡萬春寫舊上海的小說《過年》和《骨肉》等書。我同學的父母是開明書店的資深編輯。她家有很多外面找不到的“禁書”,全是30年代的老版本,豎排,繁體字,插圖精美。我向她借了好多書來讀,安徒生作品插圖本、《紅樓夢》、馬克·吐溫的作品《湯姆·索亞歷險記》《湯姆·費恩歷險記》等。

    中華讀書報:可否談談對您的成長有影響的人或事?

    秦文君:我童年時有個忘年交,是年長我約四十歲的阿婆。她說話得體,眼神清亮,在周圍的阿婆中是一股清流。她很器重愛書如命的我。阿婆特別喜歡看書,在鬧書荒的那些年,每次她借到書,迅速地看了,還會偷偷地塞給我,給我一天或半天時間,等我看好再匆匆去歸還。有時我從爸媽在開明書店工作的同學家借到藏書,也會悄悄勻給她看。

    我們之間不間斷的書籍交換,仿佛一只只彩色的漂流瓶,溫暖我的童年,給予我永久愛書的信念,和我爾后成為作家也有莫大的關聯。我特別感激阿婆的童心,她從不介意自己跟一個小孩子看同樣的書。

    有一年我過生日,阿婆送了我三條人生錦囊,說是她從書海里總結出來的,能做到的話,一生有好命,人生路程少是非,受尊重。這三條錦囊,第一條是做事要認真,第二條做人要隨和,第三條交友要謹慎。

    處在兒童時代的我,對她所說的前兩條很是信服,牢記心間,對于第三條卻存疑,那個年齡感覺朋友多才光彩。多年后,我在書中看到一條經典的諺語,說朋友是另外一個自己,已忘卻的第三條錦囊忽而漫上心頭,抹不掉了。

    阿婆不是高學歷,文化也不算高,但長期讀書的她超級靜心,通過文字,找到文字底下的東西,努力去悟大千世界。在我心目中,她不是一個普通讀者,轉化為高明的讀者,我想這得益于她在讀書中對生活閱歷進行了提煉,荏苒歲月中所積攢的對人的認識。優美的認知結晶和書產生了共鳴,她和彼時年少的我,自然懸殊很大。

    我敬佩阿婆無功利的愛書,我想她也許出于興趣、或想獨善其身,或者一個求美的信念。作為一個愛書,愛清雅的人,她果然有淡定的氣質,翩翩風度,通透的眼光,還有閃耀詩意的包容的心。這些讓我覺得美,也讓我相信追光是人性的普遍需要,也是促使人類進步的最妙階梯。

    中華讀書報:您對讀書這件事,有怎樣的理解和認識?

    秦文君:我曾聽一個有想法的設計師聊房屋裝修,他之前經手的大都是大窗、大門,天生麗質的房子,每次裝修順風順水,感覺在錦上添花。只有一次,他接手了一套暗房,因情形糟糕,各種周折,至今難忘。房子近200平方米,是老人遺留下來的舊宅,滿屋堆滿雜物和廢品,光線昏沉。這暗潮的,不受待見的怪屋,激發了設計師的斗志。他大刀闊斧,留下承重墻,將其余亂七八糟的隔斷一一敲掉,一點一滴推進,全屋的條線越來越流暢,變戲法似的,成了一所敞亮的,仿佛在呼吸的房子。

    除風塵,返璞歸真,還原真貌,這是人心所向,也讓人心曠神怡,這個設計師仿佛是決戰桎梏,摒棄黑暗的追光人。

    追光是極美好的寓意,人心有向善向美、努力追光的內在呼喚,讀書就是一個追光的旅程。生命的旅程只有一次,誰不向往自己的旅程敞亮、有光、幸福自在?可局限無處不在,不僅有每個時代的局限,人類社會發展的局限,人性的局限,作為個人更免不了認知的局限,各種偏見、謬誤、受蒙蔽。功德圓滿的人,還有忙忙碌碌的蕓蕓眾生,人性中有高尚,有卑微,某些時段也有危機,生出灰暗和猶疑、心結,往往還要歷經各種消磨,心仿佛一點一點被人為阻隔的房子,需要依靠社會約束、道德約束、教育系統的洗滌,自身的覺醒、提升,拆舊,拓寬,維新。

    社會教育、學校教育如此重要,還有自我教育。而提升自我、升華智慧的最好的辦法是讀書。讀書激發人去想,去悟,勉勵人打破局限和阻隔,讓內心敞亮而充滿正能量。保持能夠“想”,能靜心,能“悟”,是巨大的精神財富。好的、高級的文學書,好的兒童文學,都有哲學思考,仿佛具象化的哲學書,是人生旅途中最好的精神導師,友好伴侶。

    中華讀書報:很多人以為兒童文學作品比較淺顯,其實無論哪一類文學作品,優秀作家的知識儲備和閱讀量以及各方面和修養和歷練是一樣的。您覺得呢?您如何理解童書的閱讀對象?

    秦文君:孩子未必只適合讀童書,童書也未必只適合孩子們來讀。有些人可能認為兒童作品很簡單,因為書中的主人公一般都是動物啦,小孩子啦,看上去很簡單,但實際上并不簡單,只是童書的表達方式讓人感覺單純有趣而已。童書書寫的是全人類的情感,人性的感受,是來自于作者內心深處的聲音。兒童文學也是一部百科全書。

    我認為,就一個作家來說,要讀一千本書才可能具有能寫出一本書的內涵。我平時讀書量就比較大,讀書也比較雜,文學類書籍讀的比較多一些,但經濟類、科技類等也會涉獵。作家往往讀書多,讀的書也會更專業。就孩子來說,一般的孩子一歲開始聽故事看圖畫書,三五歲開始復述故事,六七歲開始自主閱讀。但是有的孩子閱讀能力特別強,三四歲就能看故事書,六七歲就開始看長篇小說。不過,我認為,孩子一開始還是要看點童話類有趣的東西,然后慢慢地升級。因為閱讀是一場馬拉松,不一定第一個開跑就一定跑在前面。它貴在堅持,不斷升級深化,總有一天會達到理想的狀態。

    中華讀書報:我在想,您一定是親子共讀的踐行者吧?您是怎么培養女兒讀書的?

    秦文君:每天晚上臨睡前我會給女兒讀一本書,還要穿上一個專門講故事的袍子,告訴她,這個時候,不是媽媽,而是一個故事精靈在你講故事。講故事往往不會講完,講到最精彩的地方就剎車了,讓女兒有一些期待,第二天還要聽。我寫過一本書叫《調皮的日子》就是這樣的場景,女兒小時候害怕洗頭發,每次都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永遠講不完,講到最關鍵的時候,頭發洗完了。很多家長樂意給孩子買書,希望孩子生活在隨手能拿到書的環境里,但孩子特別喜歡的書,你要放在他夠不到的地方,讓他先把下面的書讀完。

    女兒小時候,就是我作品的第一個讀者。我會把沒有寫完的作品放在桌上,女兒就會來看,如果那天有事沒寫,女兒第二天再來看,沒有更新,她就說會問媽媽你怎么不寫?

    中華讀書報:戴縈裊也在寫作,這與您的培養和家庭氛圍肯定密不可分。您如何評價女兒的寫作?

    秦文君:女兒能寫這件事,還是一位作家朋友告訴我的。朋友女兒和戴縈裊是中學同學,一天,朋友告訴我,戴縈裊寫的小說在學校被瘋狂傳閱,我這才知道女兒原來那么能寫。在發現女兒的寫作天賦后,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女兒的作品發給了一位編劇,結果編劇讀后三番幾次前來追問劇情發展,就這樣戴縈裊開始走上了兒童文學創作之路。《矢車菊色的心情》是戴縈裊寫的第二本書,開始創作時,她還是個高二學生,書中的人物經歷來源于她的生活,女兒的文風“很潑辣”,在小說中能用自己的手法描繪出各色人等,非常幽默到位。

    現在女兒已經成了我的搭檔。前一段我們一起在作家書店舉行“靜待花開:中國式女孩的成長之路”兒童文學推介專場,推薦的五部作品包括我的《云三彩》《少年劉格詩的自白》《云裳》,戴縈裊的《忘憂花開》《小熊包子》系列,題材涵蓋兒童成長、城鄉變革、女性覺醒等多個角度。

    中華讀書報:網絡時代,孩子們面對的誘惑很多,如何讓孩子愛上閱讀,您有什么建議?

    秦文君:現在的孩子很聰明,但是缺少一種能安靜下來、沉下心來的毅力。大多數比較浮躁,坐不住。他們所接觸的視聽方面的內容可能更多一點,但是對于要通過思考,然后用文字表達比較有畏難情緒。現在電子產品豐富,娛樂項目眾多,要想讓孩子自發地去喜歡閱讀比較難,因此孩子的閱讀習慣必須要經過培養。

    家長和老師要讓孩子對書產生情感,然后再慢慢養成閱讀習慣,一旦養成,孩子就有可能成為一個終生愛書的人。閱讀能讓孩子從浮躁中靜下心來,內心更具有定力,從書本中,他甚至可以完成自我教育,潛力無限。

    中華讀書報:您喜歡什么書?枕邊書有哪些?

    秦文君:我平時喜歡的書很雜,不限于文學。感到孤獨了,去讀書;感到快樂了,也去讀書。《紅樓夢》、小泉八云的《怪談》和馬克·吐溫的《哈克貝利·芬歷險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