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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北京的山和一只鳥的歌
    來源:解放日報 | 劉軍  2022年06月12日09:25

    近幾年,生態文學寫作漸成氣候,形成一個獨特的場域。但在具體實踐上,存在蕪雜的情況,在典范性和標識性上有所欠缺。出身林業系統的生態作家李青松的生態散文寫作,恰在這兩個點位上發力。比如他的刊于《人民文學》2021年第5期的《哈拉哈河》,典范性在這個作品上的落定,主要體現在內容上的豐厚和處理方式的多元。李青松早年主要從事報告文學的寫作,近些年來轉入生態散文寫作的序列中。報告文學和生態散文是兩種文體,散文這個文體的難度系數在藝術性層面要高過報告文學。作家的轉型較為成功,上手生態散文之后,很快形成了自己的處理方式和自己的風格。至少在2019年刊發的《大麻哈魚》這個作品中,就可以看到他在生態散文處理上的成熟度。他也因此成為生態散文寫作的代表作家。

    《北京的山》是作家近些年生態散文的匯總性成果。其內容并非題目暗示的那樣是寫北京附近的山系,而是僅以首篇作品的名稱作為書名。實際上,這本散文集在空間上覆蓋全國多個地方;在內容上,以大量的動植物以及河流、濕地、物產為書寫對象。

    李青松對森林有著獨特的理解,這種理解的后面,既有著生態經典作品閱讀帶來的積累,也有著他自身腳步丈量后的體驗和思索。在《管涔山》一文中,他多次引述美國自然主義作家繆爾關于森林的認識,并加以拓展。在《萬掌山木屋》中,他與亞太森林組織秘書長魯德先生關于森林有過深入的對談。在《老號森鐵》中,有作家自己對森林以及林區諸多事物的情感升溫。從某種意義上講,森林構成了作家獨特的情感寄托和志趣所在。而生態散文寫作的現場感,就是在長期的野外考察和興趣深化中建立起來的。因為有現場感,所以,作品就擁有了既視感,就容易營造真實可感的具體洞口。

    作家借助此書,在系列作品中確立了一個明確的理念,即整體大于部分之和。這一理念在《萬掌山木屋》中有明確的表達,在其他寫草地、城市濕地、河流物產的篇章中,雖沒有明確道出,卻是作為內置性命題融匯到篇章結構之中。所謂整體大于部分之和,在這里不是一個美學命題,而是一個生態命題。在生態整體主義的理念下,大自然的全部以及某一特定區域,皆構成一個整體的生命系統,它們的價值既包括人類認識到的內容,也包括超出工具理性的內容。這一點,頗符合道家“無為而無不為”的思想準則。如同一個著名的生態宣言表述的那樣:人類需要大自然,而大自然并不需要人類。

    李青松有自己的筆法和處理方式。就筆法而言,有專業背景的生態作家容易把生態散文寫成說明文,有豐富人生經歷的作家,則容易把生態作品當成一個個故事來寫。說明文流于枯燥,片面追求故事性則流于輕薄。在筆法上,李青松找到了怎么過河的方式,具體來說,作品里作家自身有著出和入的雙重面目。比如,他在很多作品里設置的對話形式,結構單元的不同銜接,其實解決的就是出和入的矛盾。在具體處理上,作家筆下時不時閃現幽默的段落,像《藍莓谷》中人與野生動物的矛盾,化解之處,常有令人忍俊不禁的段落。《太行山林區筆記》中野豬小節里,護林員和山民的對話,也是非常有意思的段落。幽默意味著寫作者精神的放松和筆法的自由。就處理方式來說,在生態自覺的觀念體系下,李青松的一些作品也觸及了生態惡化的現實,但他沒有采取簡單的控訴、揭露的方式,而是將事件置于有跨度的時空中,在政策變化、志愿者涌現、民眾生態意識加強的情況下,去處理環境的變化問題。最重要的是,通過這樣的處理,作家把自己的生態思考和自身的體驗融了進去。

    約翰·巴勒斯說:“一只鳥的歌聲含有其生命的線索,并在它與聽者之間建立起某種理解與同情的情感。”生態文學作品,終歸于激發人們的生命共同體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