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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今日批評家 | 王冰:結結巴巴或硬批評
    來源:中國作家網(微信公眾號) |   2022年06月07日09:12
    關鍵詞:王冰 文學批評

    我的批評觀

    結結巴巴或硬批評

    王冰

    能夠說清道理,又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語言不生硬、不結巴,這對當下的文學評論者來說,似乎漸漸成了一大奢望。于是,很多批評家面對作品顧左右而言他的多,假模假樣地隔靴搔癢一番的多,做些于人于己于文學似乎都是無利無害之事的多。在這樣的情境中,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做文學批評的,說起話來,作起文來,結結巴巴的人就多起來。

    當下,很多評論家的研究基本可以歸到一個大的家族中,頗有點同族兄弟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的味道,從內心的質地到表達的形式,都散發著同一個家族的味道,連批評的習慣與習俗,甚至是批評的脾氣也是大同小異,文學批評的氛圍和底氣由此形成,最后的局面就是批評的時候,將幾句相同的話不斷地反過來正過來說,又正過來反過來說,時間長了,文學批評者也就自然結巴了,也就死硬了,然后人們相互之間必然就要巴巴結結,“硬”甚至于死了。

    當然結巴有結巴的好處,按理說也不會有太多負面的影響,但是,別人不結巴的時候,他們結巴也算作一種個性吧。而做文學批評,應該提倡滅掉集體主義,提升個人主義,不能將結巴也整齊劃一化了,當更多文學批評者都一起結巴,結巴一致的時候,結巴就成了一種文學批評中漸成習慣的病癥。

    文學批評中結巴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文學評論者對于作品基本判斷力的缺乏,比如文學評論中推理形式的混亂,比如文學批評者的疆域缺乏文學之內或者之外的想象空間,比如對一些概念僅限于空懸與空轉的把握,等等。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不但源于嘴巴吃人嘴短的缺陷,更是源于批評者們知識體系和知識結構的同化,這使得文學批評者因為內心的不自信而難以說出具有獨特判斷力的話語,即使說出,也難免躲避不了雷同的尷尬,于是一個文學批評者開口的結局就是欲言又止,結結巴巴;還有就是這些文學批評者害怕因為說出一些別樣的話,或者評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作者,而被一些所謂專家嗤之以鼻,把自己當門外漢對待,于是只能結結巴巴、欲言又止了事,結局就是大家都相安無事。如此的最終結果就是評論者對真實文學和文學真實的啞口無言,不能說出或者不敢說出,即使張嘴,也是口吐白沫、結結巴巴,甚至胡說八道。文學批評值域的縮小和意義價值平均數值的普遍降低就成了一種必然。

    于是,分散各地的文學批評者們早不是那種百家爭鳴、棱角分明,甚至四分五裂的狀態了,而是出現了難得的整齊劃一的一致性。家族式的“頌圣”批評散布于大江南北、長城內外。他們雖然各自獨立于分離的領域內,卻用統一的眼光和視角來觀察同一個局部的問題,并得出一個好與壞的簡單結論,連為什么好或者為什么壞的原因都是一致的,“趨同化”在結結巴巴的硬表達中,成為文學批評者吹起的那響亮的號角,并成為其對文學作品做出道德價值判斷和審美判斷的唯一傳統,這確實是值得我們警惕的。

    文學批評應該允許批評縫隙與寫作裂隙的存在,應當有能力、有機會暢所欲言一番,批評者應有點急脾氣,竹筒倒豆子般地淋漓一回,結結巴巴和硬批評只能讓人失了心氣,時間一長,文學會得大病的,再去硬通氣,通硬氣,那就來不及了。

    文章刊登于《南方文壇》2015年第2期

    批評家印象記

    文學批評的潛行者

    馮秋子

    大約十年前,看到《美文》雜志有一篇評述我的文章,《與生命對視》,作者是王冰。文章生氣勃勃,抓住我散文寫作的一些要點,不斷往前、往深探究,只是基調比較高,褒獎疊加,我稍有不適應,但對作者下功夫閱讀大量作品,在閱讀基礎上展開評述,印象很深。從編輯部了解到,王冰是一所大學的在讀研究生。

    幾年后,江西作家范曉波率江西中青年作家研修班學員到魯迅文學院(以下簡稱“魯院”)參加培訓,魯院邀請我與江西學員見面談談文學和寫作,我欣然應允,在八里莊魯院教學樓前,見到曉波和魯院一位青年教師,竟是文學評論沖力十足的那位王冰。他說:“馮老師好,幾年前我寫過你的評論,不知看到沒。”王冰碩士畢業進入中國作協,我們同在作協系統工作,只是我孤陋寡聞,他也沒和我聯系過。他說,他一直關注當代散文創作。

    之后,在與王冰交往中,了解到類似的事很多。比如王冰讀到80后作家周齊林的作品,即推薦其至“在場散文評委會”,并最終使其獲得“在場主義新銳散文獎”,直到去廣西出差,王冰才從《廣西文學》編輯那里得知周齊林的一些信息;云南散文作家李達偉,在一偏僻地方做中學老師,王冰多次評論他的散文作品,并收入由他撰寫的《文學藍皮書——中國文情報告》散文部分中;比如維吾爾族女作家帕蒂古麗,在獨自摸索寫作時,王冰就關注并向大眾評介她的散文作品;而王冰那篇《張宏杰:站在散文的懸崖邊跳舞》的評論,其中既有對張宏杰的熱情稱贊,也有對其局限的尖銳批評。這些普通事情,貫穿一個人的日常生活,就如一個走在田壟上的勞動者,松土、間苗、鋤草、澆灌、收割,就像與莊稼一同生長那么普通,但是勞動者的腳力和攜帶的質樸心性是深有講究的。

    王冰踏實地磨煉著文學批評者的目力與筆力,在文學教學與組織工作中蓄積著理論學養,萌發著藝術韌性。但是為青年散文作家熟識的王冰,對文學界更多人來說比較陌生,他有點像文學批評的潛水者,而潛水對人是有所要求的。潛水者要能識別、裝配、拆卸潛水裝備;須有潛游技能,既保障個人在水下自由活動,又能在最短時間內排除意外險情;掌握潛水安全常識,保證自己的潛水不超過安全極限,同時懂得規避在水中的潛在風險……這些基本原理與文學批評的規程有許多近似的地方。王冰為人謙遜,但評論一般不失判斷標準,他愿意準備好了再出發,因此他在文學批評的道路上不大受被評述作家的影響力所干擾,于是他的信心、簡捷和質直,會與他做文學批評的信念高度一致,當然這也得益于他比較厚實的理論修習,以及自覺勤懇的深度閱讀所能給出的支持。我以為,王冰潛水似的文學評論,也在幫助他本人不斷成長,他的藝術感知力常在模糊中找尋可靠的路徑與落腳的實處,他由間接經驗栽培開始,最終萌生出自己的直接經驗,并隨時間的推移而積攢出力量,從而能去整理混沌中可能有的創造性的文學秩序。在這個過程中,他的理性和情感不知疲倦地斗爭,從而建立起嚴整的理性,這對一個溫善、慈和的男子來說,乃是選擇了一種向自我發起的挑戰,而他享受這樣的生活。

    王冰是山東人,相貌溫良、持重,待人誠實、厚道。因為害怕辜負他人,就對他人盡心竭力。很多時候他愿意做一個傾聽者。時間長了人們就會發現,他也是一個自覺的行動者。王冰讀研的時候見一同學突然暈倒,他背起那個同學快速跑向學校醫院,中途同學醒過來了,只因不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下說自己已經好了、沒事了,便任王冰大汗淋漓背他到醫院后才從王冰背上爬下來,這一趟負重長跑,對王冰之外的人來說有多重滋味,但王冰心滿意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樣。生活之重與生活之輕,很多時候在于對一些事情的處理方式,比如文學,比如創造性的生活,又比如批評的目的所在。

    這兩年,每次見到王冰,他總是匆匆忙忙。為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培訓的具體實施,他奔波于全國各地辦培訓班,去年為此就出差近四個月,這對于他個人和家庭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對參加培訓的少數民族作家來說是幸運的,他們擁有一位溫和又不失原則的教師和朋友,王冰因此得到了許多少數民族作家的尊敬。王冰敬畏文學,工作認真負責,有次聽到他引用湖南散文作家謝宗玉的話,講自己愿意這樣工作的原因:我們寫不動了,為寫得動的人多做點文學上的事,也是一件幸福快樂的事情。這話過分了,他還年輕呢。

    (馮秋子,時供職于中國作家協會創聯部)

    文章刊登于《南方文壇》2015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