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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帶古書進北大“擺攤兒”
    來源:北京晚報 | 胡同  2022年04月22日08:51

    無巧不成書,真的。

    4月11日晚上,朋友圈紛紛在轉一條信息:“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近日印發《關于推進新時代古籍工作的意見》”。我也是積極轉發的人之一,搜了搜,轉發的人多是從事古籍出版、古籍流通以及做古籍保護的。這能不讓人興奮嗎?《意見》都上了《新聞聯播》,就是想要“家喻戶曉”。

    當晚,我和同事小飛忙活到11點,任務是為第二天下午在北京大學的一門公共課提供一些古書的標本。按說北大圖書館有的是古書,為什么要找我這個校外的書商呢?這主要因為圖書館的古書不能隨便外借,北大中文系的漆永祥老師以前都是帶著學生們去國家典籍博物館和國圖古籍館的修復工作室上課。這次由于疫情原因,不能出校,只好想了這個變通的法子。

    我也是緊張,第二天上午,又重新捋順了要帶走的幾十種古書,做了張清單。一來怕自己說不清楚是什么版本出笑話,二是便于核對盤點,畢竟“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花了88塊錢出租車費,我和我的一箱子13公斤古書,從北京東南五環邊的書局到了北京大學東門外,等待漆老師安排來接我的張鴻鳴博士。門口的石獅子旁,也有一位女士拎著包拿著紙在等待。我拍了一張我那箱子書的照片,發到了這次課程的小群里,那位女士就過來跟我說話了,原來她是漆老師請來教古籍裝訂的李莉老師。世界很小,大家又都提前趕到,自然就閑聊起來,古籍行業很小,圈子也小,頗有些共同的朋友。

    張博士來接我們,他聽了我的“提前預警”,推了自行車過來,不然我的這箱“13公斤”的古書就算這位一米八多的山東小伙扛著也累。到了理科樓教室外面等待前一節課結束,又碰到《光明日報》的記者杜羽。我聽小飛的勸,帶上了長衫,這算是工作服,以示鄭重,跑到教室對面的廁所里換上了。

    3點10分開課前,我跟漆老師打了招呼,到場的還有楊鑄老師,也多年沒見了。漆老師先讓我說一個小時,然后把時間給李莉老師一個小時,最后一個小時,該“摸古書”就摸,該“裝古書”就裝。簡短介紹之后,我上臺了。

    雖然今天我只是個來送教具的,但是站到了北大的講臺上,還是不免激動。用我當時的話說就是:“二十年前我經常惦記在北京大學的校園里開個書店,一直沒有成功過。二十年后,我終于把書攤兒擺進了北大的課堂。”

    “摸古書”是我在東城的布衣古書局開業后推出的一項體驗活動,一年多了,做了30多場。我不想叫它“課程”,因為這真的不是“我講你聽”的知識傳授,我覺得更像是大家一起分享的討論交流。遺憾的是,這個活動參與人數少時效果才好,比如五六個人,因為大家可以圍在一起,邊說邊看邊聊。一旦人數多了,就不免變成了“講課+展覽”,效果也不好。

    回到當時,我講了40分鐘,主要是介紹拿的這40多種古書都是什么,明代清代,大的小的,刷的排的……帶來的古書都是我認為有代表性的標本。其中有三種《孝經》,分別是代表覆刻本的《覆卷子本唐開元御注孝經》(光緒遵義黎氏刻《古逸叢書》本)、代表匠體字的《孝經》(光緒三年永康胡氏退補齋刻本)和代表珂羅版的《孝經》(民國周叔弢套色印本)。同一種書,在不同的傳承中使用了不同的印刷方式,也有了不同的呈現效果和價值。

    另外多說了幾句的是一套《黃庭堅書松風閣詩》(民國二十二年故宮博物館印行,乾隆高麗紙本)。這套書當年用的是故宮所存乾隆高麗紙,現在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了。

    這節課是北大的通識教育課之一,報名的60多位同學,都不是中文系文獻專業的,上課完全是出于愛好。可能因為人多根本看不清楚這些古書是什么樣子,全程并無人提問。說完了,古書擺了半個講臺,收拾一下,騰出地方來請李莉老師講。

    到了實踐部分的一個小時,李老師那邊,就是動手,看究竟怎樣把一疊宣紙變成一本小線裝書冊,這也是漆老師本節課的作業之一,所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李老師那里,拍照錄像,準備下課做作業。

    我這邊,古書占了前面兩排的桌子,因為書多,沒有辦法按照一定的邏輯去展示,后來就任由大家隨便拿了。張博士也拿來了幾部他的古書藏品,我跟他說:你的看看就好,摸還是摸我的這個。因為實際翻書和觸摸古書的過程里,都免不了對古書造成一定的傷害,尤其是面對幾十位并沒有實際接觸過古書的人來說。而且,這個展示方法也不利于翻書,大家都是站著,有的書大,有的書多,容易脫手。有的同學連著函套一起拿起來開始翻,也有的同學不會打開卷軸裝的古書,差點就撕裂了。大多數同學是出于好奇在翻看,也有人提了一些問題。

    有一位女同學,看上了我拿的一套巾箱本(開本很小的圖書)的小書,半個小時不肯撒手,一心想讓我賣給她。雖然我是來“擺書攤兒”的,但是真在這里做起生意來,就不合適了。我加了她微信,課后再說吧。事后總結的時候,我再次跟漆老師感慨,摸古書還是小范圍效果好,歡迎他和學生們條件允許時到古書局來,翻翻書,聊一聊。

    晚上到家,收到了張博士發給我的現場照片,選了幾張發了朋友圈。大家點贊之余,不免疑惑:你是有什么內部消息嗎?為什么頭天晚上《意見》里面說“持續推進古籍進校園工作”,第二天你就扛著古書去了北大?簡直是無縫對接。我說:真的只是巧合,這是半個多月之前說好的事情。要說厲害,還是漆老師,未卜先知吧。

    每次我把“摸古書”發朋友圈的時候,都不免會有朋友有疑問:摸一摸這些古書能有什么用嗎?能改變什么嗎?我說:或許什么也不能改變,做這些都是為未來還喜歡這些古書的人,留一粒種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