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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用28個故事重建鄉土故園情 ——訪青年作家王選
    來源:蘭州日報 | 周言文  2022年04月14日14:36

    王選,甘肅天水人,現居蘭州。先后出版《南城根》《那些被光照亮的陌生人》《最后一個村莊》等作品。其中《南城根》一書入選“鳳凰好書榜”等多項圖書榜單,并被《環球人物》雜志推薦。《最后一個村莊》入選鳳凰文藝年度“十大好書”“文學好書榜”等多項圖書榜單,并被央視《讀書》欄目推薦。同時在《人民文學》《中國作家》《天涯》《雨花》《芙蓉》《散文》等刊物發表大量作品,并被《小說選刊》《散文選刊》《小說月報》等選載,入選多種年度選本。曾獲人民文學新人獎、華語青年作家獎、敦煌文藝獎、長安散文獎、黃河文學獎、林語堂文學獎等多種獎項。

    王選作品

    “這本書中的28個故事,每個故事對應一個家庭。我試圖用這二十多萬字為普通的中國鄉村家庭立傳,寫下一個個家庭的變遷和沉浮。”這是甘肅青年作家王選在談到自己作品《最后一個村莊》時說的。這次記者采訪到王選,是讓他談談那遠去卻又在他筆尖下被“重建”的故園鄉情。

    2021年6月,甘肅青年作家王選新作《最后一個村莊》,由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出版發行,并登上了當月的文學好書榜。該書是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近年來重點打造的“新青年”書系之一。

    《最后一個村莊》全書22萬字,用28個精彩故事,講述了西秦嶺山脈中一個叫麥村的小村莊,從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開始至二十一世紀前十年期間,全村二十多戶人家,或因搬遷,或因事故,或因病故等各種不同的原因,最后消失在了那片土地之上,只留下了一段回憶、一抔黃土、一片草木。同時,也描繪出39幅深刻、感人、哀婉的底層群體的眾生相。

    對于王選來說,“麥村”就是那個充滿童年記憶的地方。出生成長于農村,有著十五年完整的鄉村生活,直到外出求學,才進入城市。雖然外出后鄉村生活變得零碎,且大多在逢年過節,但對農村,王選依然有著無限的熱愛和對故鄉有著徹骨的惦念。他見過雞犬相聞、春耕秋收的熱鬧祥和場景,也見過農村人口流失、日漸荒涼的現實。小時候那些曾一起生活、一起收割、一起過年、一起悲喜的人家,漸漸消失了,這讓人內心空空蕩蕩,好像回憶被一塊塊切除掉了。他們都去了哪兒?帶著這個問題,王選一戶戶梳理那些已經不在麥村的家庭,于是有了28個故事。

    28個故事,看似一個個獨立,實則暗連成線。28個故事中的家庭,在王選的筆下,他們的故事不僅僅是鄉土溫情,更是充滿生活本質的原始,頗為生動和真實,仿若你我在同時看著一幅幅場景,而他就在你的耳邊一字一句地描述著。

    因為,在王選看來,在村莊形態里,它是由一個個家庭組成的。也就是說,家庭是村莊的基本單元。作為個體的人,也是融于家庭而生存的,并非獨立于家庭之外。在我們大多數的寫作中,我們重視人和村,也就是村莊的兩端,但卻忽略了家庭這個最核心的部分。家庭如果不存在了,那作為家庭成員的個體自然四散凋零,同樣,一戶戶家庭的消散,也是包含著風俗、道德、節氣、傳統和秉性、生活方式的消散。

    “雖然麥村是文學概念,是我構建于紙上的故鄉,但它和真實的故鄉,在某些方面是一致的,所面臨的困境和未來也是相同的。也可以說,麥村就是我真實的故鄉。雖然它面積很小,僅有巴掌一般,但我想它有代表性,是萬千村莊的縮影。麥村的二三十戶人,他們所生活的細節,存在文學化的虛構,但同樣具有代表性,他們真實存在于我們的故鄉,我們的記憶,甚至就是我們本身。”王選告訴記者。

    這種虛構,讀完全書,你甚至有那么一刻會感受到莫言那種魔幻現實主義的風格。

    這種真實,與貫穿全書的歌謠、小曲是分不開的,它們和孕育出這些人與事的黃土地,真真是絕配。全書五十多首都是王選一個個搜集整理而來,在閱讀地域文化方面的書籍中,遇到了就單獨整理出來,還有兒時自己就唱過的,也有祖輩們一代代傳唱下來的。

    可以設想,要是知道這些小曲的調或是有了譜,或許也會跟著人物一起唱上兩句。“會打山歌的海明娃”“轟轟烈烈的傳奇趙豹子”“麥村的大夫加總管趙善財”這些書中的人物,一個個鮮活地出現,有畫面有動感,還有鄉音。

    用歌謠來還原故鄉,有了鄉音,故鄉仿佛也近了。但這些歌謠并不是隨心所欲的選擇,這里面王選用了心。

    每個故事都會有一首最貼合這一戶人家的歌謠。讓歌謠和所寫的故事融為一體,或者說,你讀完了一個故事,回頭再看開頭的歌謠,就會發現這首歌謠,已經把一個家庭、一個人的結局都包含在里面了。

    王選說,起初寫作,多長句,且很抒情,那時少年作為,滿腔激情。這些東西,倒是相反,越簡練越好,去掉可有可無的修飾,讓動詞和名詞直接說話。平日也讀詩寫詩,因為詩歌的原因,會在語言上追求一種新鮮和陌生,以及形成自己的語言風格。而這種新鮮和陌生正是大多數寫作者所缺乏的。其次,是從中國傳統文學里探尋并繼承漢語言的魅力,即文章的韻味和文字的雅致。

    民間產生的東西,如方言、山歌、兒歌、小曲等,有無窮的魅力和價值,都是祖祖輩輩,用時光和生命反復打磨出來的,甚至有些在無形中影響和塑造著我們的價值觀。它們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最璀璨的那部分。

    但現實是,隨著時光流逝和社會變遷,好多民間歌謠隨著老一代人的故去,而湮沒于人世,再也沒有了,讓人極為可惜。在《最后一個村莊》中,王選試圖用文字的形式,將其留存下去,正如我們在書中所讀到的。

    這些歌謠也是還原故鄉麥村的本來面貌,歌謠和炊煙一樣,是故鄉不可或缺的部分,當你看到了這些歌謠,就看到了屬于故鄉的心跳。它不同于江南,不同于塞北,不同于高原,它是秦嶺余脈處,群山皺褶中的一部分,原始、野性。

    也許正是有了這種天然的滋養,故鄉在王選的筆下和我們都拉近了距離。

    都說寫作是一件苦差事,人們寫作大多是出于愛好,可是對于王選來說,寫作似乎不止是愛好,更是一種常態和責任。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文學是一場持久的馬拉松。寫作,就要心懷敬畏,就要有新作理想。要貼著生活寫、接著地氣寫、踏踏實實寫、扎扎實實寫。

    王選說:“大學時期我內向,且有些自閉,而那時正值青春期,總有一些情緒需要表達,寫在紙上,便成了最好的方式。此外,那時學校文學氛圍濃厚,而且學業也不緊張,除了表達一些少年之情外,我開始大量閱讀文學作品,并虛構屬于自己的文學角落,寫了不少稚嫩的散文和小說。就這樣,一路堅持了下來。”學校畢業后,王選也曾有一段長時間的城中村租房生活。民房、房租和柴米油鹽、雞毛蒜皮,這些生活歷經和故鄉一道,被王選稱之為自己的“底層寫作”——身居底層,也書寫著底層。

    當然,如果沒有這些經歷,王選或許不知道一個完整的社會是怎樣的。于是,他將自己在城中村的經歷用《南城根》《那些被光照亮的陌生人》兩本書呈現了出來。《最后一個村莊》和即將要出版的《遍地鄉愁》則是他對于故鄉的注解。

    “目前,對于鄉村我能寫下的大多都寫了,以后或許不會這么密集了。而對于底層,我會一直堅持抒寫,這是我的根,我的責任。我無法做到寫盡我們底層群體的悲喜,但我要用文字撥開生活的苦澀之殼,讓我們看到光亮,哪怕很微弱。”王選說。

    就像知名作家、茅盾文學獎獲得者徐則臣認為,《最后一個村莊》這部作品雖只書寫了一個普通村莊的日常和黃昏,卻是鄉土大地上萬千村莊的背影、橫切面和斷代史,散發出強烈的感染人心的力量,也展現了作者對鄉村深刻的思考和徹骨的眷戀。

    對故土深刻的感情,讓王選發自內心想要對那片雖然偏僻卻充滿溫暖的地方留下一些文字。正如在這本書的書封中寫道的:一座村莊,28個故事,39幅眾生肖像,讓故鄉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