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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孫琴安:憶徐志摩研究會的幾位顧問
    來源:文匯報 | 孫琴安  2021年12月09日10:01

    今年是徐志摩去世90年紀念,作為一位徐志摩的研究者,我想在此回憶當年徐志摩研究會的三位顧問。

    改革開放后,郭沫若、林語堂、丁玲等研究學會紛紛成立。陳從周曾不止一次地對我說: “現在各種研究會這么多,為什么徐志摩還沒有?”終于在1996年,海寧當地政府醞釀成立徐志摩研究會,聘請趙家璧、孫大雨、卞之琳、陳從周和我為研究會顧問,并委托我返滬時把聘書轉交給其他各位。我頗慚愧:這些前輩或為徐志摩的學生,或詩友,唯有我這個后生小子,居然也濫竽充數,混跡其中了。

    卞之琳為徐師仗義執言

    朱自清曾說: “現代中國詩人須首推徐志摩和郭沫若。” 《志摩的詩》和《女神》也被推為新文學頭十年最好的兩部詩集。卞之琳亦曾仗義執言徐志摩的詩“愛祖國,反封建,講人道”,推舉他的文學地位。我在研究卞之琳的詩及與他交往的過程中,才知道卞之琳原來是徐的學生。一次與卞談十四行詩,我說你那首《望》特別好,尤其是前半部分,他笑了,說: “我在北大讀書時,徐志摩教我們英國文學課,一次講雪萊,發現了我寫的《望》,就拿去了,我也不敢問,后來就在上海的《詩刊》上用我的名字發表了。我本想用筆名的,也來不及了,從此只好用真名了。直到如今。”后來陳夢家編《新月詩選》,也選了卞之琳的《望》等詩,并在《序言》中說: “卞之琳是新近認識很有寫詩才能的人。他的詩常常在平淡中出奇,像一盤沙子看不見底下包容的水量。如《黃昏》,如《望》都是成熟了的好詩。”

    不知是由于卞與徐有這樣的師生關系,還是由于他也曾像徐那樣熱心輸入和試驗新詩形式的緣故,不少人談詩,總愛把他與徐掛在一起,如朱自清就曾說: “他試驗過的詩體大概不會比徐志摩先生少。”李廣田也認為: “卞之琳在技術或表現方法上,比徐志摩該是又進了一步。”馮文炳甚至說: “在我們講新詩里頭雖然沒有講徐志摩,并沒有損失,卞之琳的文體完全發展了徐志摩的文體,這個文體是真新鮮真有力量了。”而卞之琳也一直把徐志摩視為自己詩路上的引路人,不忘師恩,在徐志摩逝世十周年之際,他奉上了《十年詩草》一書,扉頁上寫明是祭獻給徐志摩先生的。

    趙家璧為徐師整理遺稿

    出版家趙家璧也是徐志摩的學生。早在光華大學附中讀書時,他就愛好西洋文學,并主編《晨曦季刊》。升入光華大學后,他在一本周刊上發表了關于拜倫、濟慈、但丁的讀書札記,引起了在該校教英國文學課的徐志摩的注意,便約他來大學教員休息室進行交談,從此成為朋友。趙每有什么問題,便來請教,徐志摩總能為他解惑,并鼓勵他參觀汪亞塵畫展,去工部局聽西方古典音樂。一次音樂會散場,師生同行,徐志摩詢問了趙家璧對西洋文學的研讀近況后,語重心長地說: “要能真正欣賞西洋文學,就得對西洋繪畫和音樂具有心靈上的相當訓練,這是一條大道的兩個旁支,是文學的兩個姊妹,前者是空間的藝術,后者是時間的藝術,同樣是觸動心性而發的。”

    徐志摩遇難后,趙家璧寫下悼念文章《寫給飛去了的志摩》,并為老師出版了《秋》一書。陸小曼知道他們師生情重,當時她最想完成的就是出版徐志摩的遺作,誠如她在挽聯中所說“遺文編就答君心”,可是遺稿面廣量多,她就請趙家璧幫忙。趙一邊幫忙整理,一邊征求各方出版意見。鄭振鐸、冰心、沈從文等都熱心支持,茅盾對他說,徐志摩在現代中國文學史上是有代表性的,并估計:“今后有許多人會研究他的生平和作品,出版他的全集,是有意義的。”

    聽了茅盾的這番話,趙家璧有了底氣,便與陸小曼把徐志摩的文稿全部整理出來,共得詩一卷,散文四卷,小說一卷,戲劇一卷,書信二卷,日記一卷,凡十卷,擬交良友圖書公司出版。后胡適建議由商務印書館推出,結果抗戰爆發, 《徐志摩全集》擱淺。1969年,梁實秋和蔣復璁編的《徐志摩全集》在臺灣出版,但不全,直到1983年,趙、陸在五十年前編纂的《徐志摩全集》才得以問世。此套書較臺灣本更為完備,還有趙家璧所撰序言。高壽的他不僅看到了恩師全集的出版,也見證了徐志摩研究會的成立。

    陳從周為徐志摩撰寫年譜

    對成立徐志摩研究會最為關切、奔走呼吁次數最多的,當屬陳從周。陳從周是同濟大學教授、園林大師、書畫家,同時也是重要的徐志摩研究專家。其妻蔣定乃是蔣百里的侄女,徐志摩的表妹。作為徐志摩的表妹夫,陳從周對徐志摩非常敬重,早在1949年,就撰寫出版了《徐志摩年譜》,為后人從事徐志摩研究打下堅實的基礎。筆者三十五年前寫《徐志摩傳》時,經常去他家,聽他談有關徐志摩的各種佚事,同時也說起此書的幫助之大。他也曾十分得意地對我說: “幸虧我在當年寫了本《徐志摩年譜》,自費出版,許多人和實物都在,保留了一些資料,如果現在來寫,許多人和實物都沒了,根本就寫不出。”并鼓勵我大膽研究。

    1965年,陸小曼臨終前,曾把《徐志摩全集》的全部清樣和紙型,以及遺物,委托陳從周保管。陳從周千方百計地保護好這批遺稿遺物。海寧西山本有徐志摩墓, “文革”后,由陳從周重新設計,修復一新。當得知我的《徐志摩傳》即將出版,陳從周特意賦詩一首: “世事滄桑六十年,已盈白發上華顛。遺聞佚史搜堪盡,含笑報君在九泉。”后來,我把他的手跡作為書的封面,以示感謝。

    (作者為上海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