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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樹一風景(李朝全)

    http://www.tc13822.com 2016年07月04日08:56 來源:人民政協報 李朝全

      5月11日,陜西府谷縣高寒嶺人文森林公園正式開園,在府谷海拔最高的高寒嶺上,建起了堪稱全國首家的人文森林公園。這一切都與散文家梁衡分不開。

      2012年,在國家林業局舉辦的一次會上,梁衡問與會的林業局相關領導:地面的活立木(樹木)蓄積量歸你們管,那么,樹上的故事———樹上附載的文化內容誰來管呢?對方回答:這個事現在沒人管。從那時起,梁衡便萌發了一個創意與決心,要踏尋全國有人文典故的名樹古木,為每一棵“中華人文古樹”撰寫一篇散文;同時提出了“人文森林”的概念,倡導對其進行學術研究。

      按照梁衡的理解,人文古樹就是記錄著一個國家、地區的歷史事件和人物活動,有一定文化內涵的古樹,這是他提出的“人文森林”的基礎,也是生態文化的有機組成。幾年下來,他已尋訪并撰寫了大江南北10余個中華人文古樹的故事,包括河南陜縣“死去活來七里槐”、民權縣長在鐵鍋里的古槐,江蘇淮安周恩來手植臘梅,湖南湘潭被彭老總救下的百年重陽木,甘肅平涼左公柳,江西瑞金“一顆懷抱炸彈的老樟樹”……

      最新的一篇便是今年2月3日發表在《人民日報》上的《中華版圖柏》。這棵已有970余年樹齡的古柏生長在海拔1400多米的高寒嶺上,原先,當地人發現山上有一棵形狀奇特的古柏,外形酷似一只雄雞,亦像極中國地圖,因此或稱之為“雞公樹”,或稱之為“地圖樹”。2013年,梁衡首次到此,聽聞此奇樹,當即上山尋訪,以后年年來瞻拜,并時時尋思與府谷、古樹相關的人文歷史典故。因想到周恩來曾說過,現在中國的版圖要歸功于康熙皇帝,基本上是他那時奠定的,而康熙當年就曾率軍途徑府谷,并在高寒嶺寫下過《曉寒念將士》的詩作,至今此地還留存著康熙當年駐蹕過的五孔窯洞遺跡。聯想及此,梁衡靈感一動,遂命此樹為“中華版圖柏”。這棵經歷了千年風雨滄桑的古柏,曾見證了中華版圖的幾度變遷,見證了歐陽修、范仲淹在府谷巡防督軍、創作足跡,康熙御駕西征葛爾丹,打響抗日第一槍的馬占山在此布兵列陣等往事,是一顆人文歷史的活化石。

      走進高寒嶺,豐腴厚重的黃土塬俯臥在大地之上,塬與塬之間,溝壑縱橫。在那些深溝淺壑之中,密布著郁郁蒼蒼的杜松、油松和側柏等樹木。雖經多次的刀砍斧劈,但幸運的是,仍有63棵500年以上的古樹得以留存。而山頂之上的這棵千年柏樹,更是一道奇景。梁衡由此詩興大發,建議當地將正在籌建的高寒嶺生態公園命名為“人文森林公園”。

      在不到3年的時間里,高寒嶺上建成了黃河流域民俗藝術博物院、范歐亭、康熙雕像、梁衡文苑、烽火瞭望臺、中華版圖柏、松柏迎客、獨木成林、高嶺文筆、高寒牡丹觀賞示范園等人文和自然景點,并啟動萬畝杜松原始森林保護區及生態恢復示范區項目,累計完成造林1萬多畝。從甘肅等地引進過來的、適應高寒干燥氣候的油用紫斑牡丹,在山嶺上形成了數百畝的牡丹園。今年5月,“高寒嶺人文森林公園”的牌子正式掛了起來,一處別樣風光的景區落成開放。

      從人文森林公園的漢白玉牌坊驅車進園,一路上峰回路轉,跌宕起伏。或見芳草萋萋、野花浪漫,或見溝壑曲折、樹木青翠,偶爾望見一處灰磚灰瓦的屋舍點綴其間。那棵外形酷似毛筆筆鋒、高約數米的杜松兀立在道旁土堆上,仿若歐陽修和范仲淹書寫千秋雄文的如椽巨筆。

      下了山坡,再往前駛上一個高坡,便望見了那棵酷似中國地圖的古柏。一塊數十噸重的紅色巖石如臥牛般橫亙路旁,石上以粗墨鐫刻著梁衡題寫的“中華版圖柏”五個大字。

      拾級而上,走近古柏,只見分成兩個大枝椏的古柏,宛如金雞獨立于高崗之上,正翹首昂鳴,那些新長出來的翠綠樹葉正像公雞身上豐美的羽毛。繞到古樹背后,依舊形如矯健獨步之雄雞。自然造化神奇若此,實在怪哉!梁衡語:“我信造物有緣,凡自然之物形有所異者,必是上天情有所寄、理有所寓。”以為信然。

      這真是“一人一樹一風景”啊。

      掩卷思之,樹如人,人亦如樹,樹也是有生命有情意的。一棵樹活了數百年乃至上千年,見證了人世間多少滄桑與風云。它不移步、不言語,但冬去春來便萌發、生長、蔥郁,繼續去看取那一次次的日落月升、花開花謝、草枯草綠。它的根深扎在土壤之中,去吸取營養,與大地、空氣交流信息。它的身上記錄下了自然與人文世界雙重的滄桑年輪。既然科學家能從南極數千米厚的冰蓋之下探尋億萬斯年的地球進化歷史,那么,有朝一日,我們也能讓活著的古樹“開口”,道破千百年來人世的風云故事。在浩瀚宇宙中,人的存在猶如一棵樹一般渺小,但卻不凡。人同自然宇宙交換著種種的資源與信息,亦如朝花夕陽一般,轉瞬即逝,但其短暫的一生總能留下一道獨特的生命軌跡,煥發出自己的光彩。樹是人類永遠的朋友,木林森,雙木成林,三木成森,樹多了,就有了森林。有了森林的大地便不再瘡痍滿目、荒涼蕭瑟,而是生機蓬勃的。因此,我們要愛樹,珍惜樹,要讓樹長成森林,長成歷史,長成風景。

      在鄂爾多斯,我看到了曾經一毛不拔的毛烏素沙漠如今已被莽莽森林覆蓋,想起了治沙英雄寶日勒岱、殷玉珍,作家肖亦農曾為之寫過一本紀實作品《毛烏素綠色傳奇》。在紅色名城河北平山縣,企業家劉海濤執著地在荒山上造林,種下了數百萬棵樹,要將紅土地變成綠色寶庫,作家一合為他寫了一部作品叫《中國葫蘆峪》。還有寧夏的治沙英雄王有德,青年作者楊貴峰寫了一本《奔跑的綠洲》……

      這些熱衷于種樹的人,已然把自己當作了一棵會移動的生命樹。他們種啊種,窮盡一生都在種樹,因為他們相信只要樹種起來了,樹種活了,沙漠就會后退,荒漠就會縮減,而生態就會改善,我們大家就更有可能看得見山、望得見水,也就更能留住家鄉、保住家園、記住鄉愁。這些可敬的“大樹”、“偉樹”的確值得書寫,值得銘記。

      卞之琳詩云: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人是風景中的一個事物、一個組成,人本身即是一道風景。一棵樹可以成就一道風景,一個人也可以成就一道風景,那些治沙英雄,他們將自己孤寂的身影投射在蒼茫的天穹之上、漫漫的黃沙大漠之中,不正是一道道炫目的風景嗎?

      10年前,我乘車從拉薩前往林芝,在路旁見到了一棵據稱已逾2000歲的“世界柏樹王”。當地民眾視之若神,特地將其包圍起來,建了一座巨柏林公園。每年修剪下來的一些柏枝,便用于煨桑。而樹下,也有一些虔誠敬獻的白色哈達和經幡。在許多知名的古寺廟宇內,亦常常幸存著一些千年古樹,如陜西黃陵軒轅廟內已有4000多年歷史的“黃帝手植柏”、北京潭柘寺內的銀杏“帝王樹”。有古寺必有古樹,幾乎是一個鐵的規律。這些古樹既見證了古寺悠久的歷史,亦是古寺悠久歷史的重要組成。古樹上,也往往纏滿了紅布條,負載著人們各種美好的祝福與祈愿。

      在臺灣的阿里山上,幸存著數十株千年古樹,日本竊據臺灣50年的時間里,它們多次遭到盜伐。這些逃過歷史浩劫的古樹神木,如今已成為阿里山不可替代的風景,亦是侵略者野蠻罪惡之鐵證。

      一樹一景,每棵樹都是不同的風景,每個人也應該是不一樣的樹、不一樣的風景。我們可以像樹一樣,從容生長,自然舒展;像移動的風景一樣,行走在人林之中。

      (作者系中國作協創研部研究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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