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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喜劇新綜藝:熱鬧后的破墻之難
    來源:文匯報 | 陳熙涵  2024年09月11日08:33

    《喜人奇妙夜》(以下簡稱《喜人》)上周迎來了決賽,也就是喜人們口中的“畢業大戲”;也迎來了沈騰、徐崢、黃渤、秦昊、大鵬、賈冰組成的重量級喜劇嘉賓陣容鎮場。

    作為米未牽手騰訊視頻后的新喜劇綜藝,《喜人》在眾多明星的加持下引發大量關注。節目也不負眾望,第一期《小品的世界》迅速出圈,第二期《八十一難》以口碑成為熱議對象。從數據上看,《喜人奇妙夜》算是交出了一份熱熱鬧鬧的答卷。但看似百花齊放的繁榮身后,節目的內容與創排的品相一直在觀眾中持續引發討論與批評。

    《父親的葬禮》《進化論》《先生請出山》……這些前人拋過的玉,多多少少影響著新一季的創作。從這一季改了名的“喜人”可以看出,越來越多的作品在嘗試出其不意,嘗試突破,但與前兩季《一年一度喜劇大賽》相比,《喜人》整體顯得后繼乏力與疲軟。節目在力推新人的宗旨下,卻少見“少爺和我”那種令人一見難忘、人設風格鮮明型選手,最終還得靠做了爸爸的劉旸和離了土豆的呂嚴等老面孔在那兒“回鍋”,這多少讓人對喜人的未來與發展有了一絲擔憂。

    諷刺小品卻落入小品的窠臼

    完整、飽滿、有創意、讓人笑得會心的作品數量有限,立得住的作品較前兩季明顯下降,這是最要命的傷。

    能看出來《喜人》的目標群體是年輕人。作品的創作大多圍繞普通人的日常、職場熱點話題與具有情緒價值共鳴的名著改編展開,播出時間則選在周五——打工人的最后一個工作日,為的就是帶給年輕觀眾開心、快樂,緩解生活的焦慮與壓力。

    喜人們的作品努力向生活靠攏。大鎖提出過一個“攝像頭喜劇”的概念,意指從現實生活中取材,精準捕捉年輕人的精神狀態。出發點是好的,他本人在《一年一度喜劇大賽》階段確實也走的這一路線,但其在今年《喜人》中的表現卻有些變了味,“攝像頭”不知為何與“上半年網絡熱梗集”畫上等號,作品總充斥著“亂穿衣”的感覺:人設是“古希臘掌管××的神”,吃的是“元素周期表”,脾氣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講話是“自律是貧窮守住的最后一個底線”……仔細一看,這些都來自于社交平臺上的熱梗。如果說玩梗尚能體現某種結構意圖,那么被熱?!坝部亍钡膭撟骶筒惶盍?,印證了前幾季某導師“如果創作的時候就奔著梗去,好的東西就出不來了”的勸導之中肯。

    觀眾對《喜人》的高期待,自然包含著對喜劇創作繼續推陳出新的期許。這從節目現場的投票可見一斑。具有新鮮感、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笑料,總能引發最大程度的共情。整季節目下來,量子力學的《小品的世界》成為口碑之冠,給出喜劇全新理解的反思精神受到了最熱烈的追捧。該作品借著兒子的吐槽,一字一句反映出當下年輕人對傳統喜劇小品的刻板印象。

    《小品的世界》的獨領風騷,是來自于創作者對生活的高度提煉。通過呂嚴樸素又一針見血的吐槽,高度概括了晚會小品諸多“習以為常的荒唐”。更妙的是,該作品在笑料和重構不斷遞進的過程中,始終把觀眾當做一個棋逢對手的存在,由此成功搭建起觀眾和作品之間的關系。后半段,作品通過“小品NPC”接連上場,完成了對經典的致敬,觀眾瞬間給帶回到看這些小品的往昔歲月中去。

    《小品的世界》的率先出圈,切中了年輕人想要打破秩序又在秩序下成長被秩序所塑造的復雜狀態。奇妙的是,這個出現即高峰的《小品的世界》,仿佛冥冥中預示了喜劇破墻之難,創作的乏力終將把喜人們推回他們嘲諷的世界中去。諷刺“小品的世界”卻難逃“小品的世界”,仿佛在《喜人》第一期就埋下了種子。

    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內,四個喜劇小組,因賽制規則,必須每周創排出幾個作品,經過比拼,進而淘汰別人,保存自己。這樣的產出頻率,讓一些喜人皓首蒼顏,《小品的世界》的作者呂嚴說,他每天都在寫劇本,通常下午一點到米未寫到凌晨一點,再回家通宵寫六七個小時,早晨才睡,睡四小時起來。高強度工作讓他出現了斑禿,也讓為數眾多的作品來不及進行推敲,最終只能靠鬧騰+煽情“上岸”。

    以《hello!廠狀元》為例,它的設定是老師抄錯了高考成績,把一個孩子的成績180分,抄成了680分,由此引發了一系列誤會。縱觀該作品的笑點,幾乎全都來自表演,通過不斷“堆人”,結尾強行勵志——錯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從頭再來的勇氣。看似很正,也不乏笑點,但細究之下,考180分的人能不能考680分,老師心里能沒點數嗎?這個喜劇前提站得住腳嗎?

    《hello!廠狀元》的問題極具代表性。今年的《喜人》普遍給人的感覺是表演細節拉滿,但演技的進步,卻并不一定能使作品更出彩。獨立構建情境、完成敘事的能力,是一個喜劇人成熟的標志,就像土豆在《大王別慌張》的后采中所說,“劇”必須要走在“喜”前面。創作一個屬于自己的故事,更考驗喜劇人的全面能力,這個能力不能只會演。

    喜劇還是鬧劇,這是個問題

    決賽中有個戲,是個關于舞臺事故的鬧劇。這個名為《十上有難事?!》的作品還不錯,出自最會編劇的劉旸之手。作品笑點密集,一波連著一波的舞臺事故引發的笑點和包袱都是按照參演喜人們量身定做,舞臺制作難但笑聲不斷。缺點也是因為時間倉促,劇情設定不夠完整,沒能把舞臺事故用一條合理的故事線串起來。整個作品把戲劇舞臺上可能發生的“演砸了”的情況作為一個game點,在舞臺上呈現了各種現實生活中有可能出現的舞臺事故,諸如道具壞了、話筒沒聲、演員忘詞、配合失誤等等。這個作品不是標準的sketch,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小品,它更符合一個話劇片段的結構。它借鑒了英式喜劇中的鬧劇形式(上話曾出品過的《演砸了》《糊涂戲班》便是這種鬧劇的代表作),可惜的是之后的第三番和結尾部分沒能翻上去,作品出現了一個割裂,雖拿下決賽舞臺的第一,但也是決賽舞臺的一個遺憾。

    鬧劇是喜劇的一個分支,但這季《喜人》里有更多作品偏向于“鬧劇”的另一重含義:鬧騰、降智、不好笑。sketch構建的世界,縱然不要求作品有很深的立意,但需要有好的創意和角度,并能通過豐富的想象力擴展延伸出幾層讓人意想不到的反轉,這就是節目中一再強調的所謂game點。這對創作者的挑戰其實是高的,特別是國內sketch起步發展較晚的情況下,選題很難,編創很難,做到好笑沒明顯的bug更是難上加難。

    一些作品成為鬧騰、降智、不好笑的原因之一是內容單薄,但演員普遍已找到了編排節目的套路:先搭一個簡單的框架,然后一股腦地往里面填角色,各種亂入,邏輯不重要,甚至好笑也不重要,就圖一個鬧騰到底。很多作品像是半成品,前半截很好玩,但不知道后面怎么收尾,就采取熟人戰術,鬧鬧哄哄上一堆人,看起來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結束,這種收尾與他們經常拿來嘲諷的“包餃子”其實并無二致。

    馬東說,喜劇是所有綜藝里最難做的。作為一種戲劇類型,喜劇之難在于,“好笑”十分重要,但有余味的內核表達也很重要。周星馳那樣的“無厘頭”,也并不意味著觀點失焦。與狄更斯同時代的英國作家梅瑞狄斯說過,“文明的最好考量就是看喜劇,而喜劇的考驗則在于它能否引起有深意的笑”。對馬東來說,人民群眾對喜劇的需求之大,提供了一個無比廣闊的喜劇賽道,單純“上段子”或“上價值”都無法構筑一個喜劇的天地;喜劇要成為剛需,需要擺脫碎片化的結構,抓牢來自生活的凝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