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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歸來不翻書
    來源:北京晚報 | 紅孩  2024年09月13日08:59

    新的學年開始了,許多學生即將開始他們的大學生活。以往每年高考結束后的暑假,都會有很多學生把所有復習的書籍參考資料都塞進一個大紙箱里,也有的學生甚至把那些折磨他們三年的東西全部扔到垃圾堆,希望永遠不要再見到它們。當然,也有的學生很珍惜這些與他們朝夕相伴的書籍資料,妥妥地將它們碼放在書柜的特殊位置,以此作為永久的紀念。至于以后還會不會翻閱,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學生時代,讀書是學生的必需。上課讀,回家也要讀。不僅讀,還要做作業。不論是好學生還是差學生,沒有幾個學生愿意老師留作業的。上學讀書,說起來天經地義,而且讀書還要讀出成績??墒牵趯嶋H生活中,你會發現,同樣的年齡,進入同一個教室,聽同樣的老師講課,考試成績卻不盡相同,有時差距還很大。這時,你就得承認人對某種事物是有天賦的。著名數學家陳景潤的兒子陳由偉曾對我說,他上學時很多同學都關注他的學習成績,尤其是數學成績。他媽媽就開玩笑對兒子說,你的數學成績一定要好,不然,別人還以為是我的遺傳基因不好呢·我聽后覺得非常好笑。

    記得我上學時,一個老師對我說,上課45分鐘,你不一定每分鐘都聽得專心,只要關鍵部分掌握住了,你就都會了。有的同學,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看似認真聽講,其時他并沒有抓住關鍵。我覺得老師講得有道理,試驗了幾次,自己喜歡的課有效果,而不喜歡的課就沒什么效果。比方說代數課,我怎么學都懵懵懂懂,而幾何就游刃有余了。我常想,什么時候要能做到放學回來不翻書就好了,這里當然指課本。對于課外書,那必須得翻。上高中時,已經癡迷文學的我,把放學后所有的時間幾乎都用在看文學刊物上。老師批評我偏科,可我就是改不掉,也許這就是命運使然。

    長期以來,我們一直秉承溫故而知新的學習理念。我以為是不錯的。有許多過去讀過的書,當時可能理解不了,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豐富,再讀就有了理解。也有的,讀一遍有一遍的認識,據說有人曾讀過十幾遍《紅樓夢》,最終覺得還是不盡興。這讀書如同穿衣戴帽,各有喜好,不必有任何約束與強求。我反對苦讀書,讀死書,不能將知識與生活結合。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我在京郊農場工作時,遇到一位文友。他讀過的名著非常多,大多我都沒有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有一次,朋友間聊到《三國演義》中的失街亭,那位文友瞬間則告訴我們那段描寫在書中多少頁至多少頁,而且還明確地告知街亭在今天的某省某市。我當時聽這老兄一說,簡直把我驚呆了,心說讀書真有讀成魔怔的。這樣的人,要當不了作家真的可惜了。

    我離開農場后,我的那位文友一直沒有放棄讀書寫作,只是他的作品很少發表。他常常為此苦惱。有一天,他專門到家里問我,怎樣才能寫好作品,讓編輯看中。我說,要讓編輯看中,你就得寫讓編輯讀者眼前一亮的東西。什么東西才能眼前一亮呢?必須是美女,是狐貍,是外星人,這些當然是在開玩笑。說白了,就是要寫屬于你發現的獨特性,只有你才能感悟到的。如果你寫的,別人早已寫過,就不會讓編輯眼前一亮了。文友說,他一寫文章,腦子里就有別人文章的樣子。我說,忘記那些影子吧,找到你自己的影子。

    在當下的寫作中,像我當初那位文友那樣的人還是不少的。尤其在散文寫作中,有很多人喜歡引文摘句,要不就把自己當史學家對歷史考證。我以為在某些偏重分析型散文寫作時,適當引幾句前人的詞句似無不可,但多了,就失去文學的意義。我在最初參加采風活動中,也跟大多數人一樣,歸來時總要把當地的有關書籍資料背回來,以備寫文章時參考。寫過一些文章后,我就發現背回的書籍資料用不了多少,如果需要,在百度上搜索一下,也都可以找到。后來,我就逐漸養成去各地采風,多注意觀察感悟,盡可能不看不引前人寫過的文字。我一直在思索,王勃在寫《滕王閣序》之前,是否到過當時的洪州(南昌),或者看過洪州的資料,如果既沒看過也沒到過,他就能當即寫出《滕王閣序》,那真是不可思議,說神助也是可以的。而且,我還猜測,《滕王閣序》是否當時寫完草稿,而后又經過反復修改定稿的呢?起碼很多大詩人的詩詞大多數是經過多次修改后才得以發表的。我們沒有經過古代科舉,也沒用文言文寫作過,理解不了其個中寫作的奧秘。在一次文人雅集上,我曾說,咱們能否像古人那樣,來個當場賦詩,結果大家都說,胡謅個打油詩或許可以,但要弄出個千古名篇,恐怕做夢都不敢想。

    我對古代先賢的文字向來佩服得五體投地。同時,我也慶幸他們生活在那個時代,離現代越久遠,他們越沒有多少史料可查詢可借鑒??梢韵胍?,司馬遷之前如果有人先寫了《史記》一類的文字,那司馬遷筆下的中國歷史也就要被顛覆了。我們不知道現代科技今后還要怎么發達下去,起碼現代的電子產品足可以讓以前文字記載的東西都呈現在我們眼前。AI技術已經可以寫作了,也可以畫畫了,雖然其水平還不能得諾貝爾文學獎,但已然令很多的作家藝術家汗顏了。很快,在某些的征文、大賽、評獎啟事中,一定會出現“禁止AI作品參賽”等字樣。其實,這樣的禁止只是交通上的“臨時管制”,當時代的洪流真的到來,誰又能禁止什么呢·正如我采風歸來堅持“不翻書”,以為這樣就可以獨守山頭,殊不知“AI”的旌旗早已萬山紅遍,自己終究只是個自我欣賞的唐·吉訶德先生。但愿我的話不會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