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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馬伯庸:洞察時代、連接生活、守正創新 ——在全國青年作家創作會議上的發言
    來源:中國作家網 | 馬伯庸  2024年09月02日10:40

    我生于1980年,今年實歲44歲,已經觸摸到了青年作家標準的上限,今天是最后一次以青年作家的身份站在這里發言。這是一個光榮,也是一次紀念,紀念我終于揮別青年,正式步入中年。回首過去幾十年的創作生涯,我不敢說取得什么成績,但對于青年作家該如何變老,多少有一點心得,在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

    我認為,對于青年作家們來說,如果要寫出優秀的文藝作品,應該要具備三氣。

    第一,要有洞察時代精神的銳氣。

    任何文藝作品,無論歷史還是科幻,無論言情還是推理,無論現實主義還是幻想文學,它們的底色始終是當下。因為我們和讀者都生活在當下,在作品中體現出時代精神,不是一個寫作技巧,而是一種文學的必然。你無法回避它,也不可能忽略它。

    昂揚向上的年代,會造就一批積極奮發的文藝作品;迷茫頹廢的時代,則會產生浮靡與幻滅的藝術。漢唐氣象,魏晉風骨,是截然不同的風格。《水滸傳》寫的是宋代故事,反映的卻是明代市井文化的興盛;顯克微支的《十字軍騎士》講的是中世紀背景,但卻體現出十九世紀波蘭人民渴望脫離普魯士殘暴統治的思潮。幾乎所有的經典作品,無一不是彰顯出作者所在時代的特點。

    從荷馬到杜甫,歷代先賢都不斷在提醒我們,詩家也是史家。所以對于青年作家來說,把握當下的時代精神,體會當下的社會風氣,記錄當下的歷史痕跡,是我們的天職。

    第二,要有連接人民生活的地氣。

    一次交流會上,一位讀者問我,我們為什么要看歷史小說?那些歷史已經發生過了,那些人也已經死掉了。我的回答是,講古是為了觀今。我們為什么會為了書中人物落淚,是因為他們的境遇穿越時空,擊中了我們的內心,與我們有了連接,讓我們能夠理解。意大利歷史學家克羅齊說過一句話:“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這句話經常會被曲解。其實他的意思是,歷史分成兩種,真歷史與檔案歷史。所謂真歷史,是能夠被現代人所感知、所理解的歷史,才能從歷史塵埃中被激活。他舉了個例子,羅馬共和國第一個死掉的人是誰,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因為與當下無關。但埃及艷后的遭遇,卻能引起廣泛關注,因為當代人對愛情和政治的理解,與古埃及并無什么不同。

    史學理論的爭議我們不去管它,但從文藝創作角度來說,這句話是很有借鑒意義的。只有被讀者感知的、被讀者所理解的文藝作品,才能被他們所接受。那么,要如何讓讀者感動和理解呢?這就需要我們要有深入了解人民生活的意愿,去了解真正的、屬于最廣泛群眾的生活狀態,也就是俗稱的接地氣。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指出:“一切種類的文學藝術的源泉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作為觀念形態的文藝作品,都是一定的社會生活在人類頭腦中的反映的產物……人民生活中本來存在著文學藝術原料的礦藏,這是自然形態的東西,是粗糙的東西,但也是最生動、最豐富、最基本的東西……它們是一切文學藝術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唯一的源泉。這是唯一的源泉。”

    這段闡述,直指文藝的本質。剛才說我們要洞察時代精神,那么時代精神從何而來?時代精神就是由千千萬萬民眾所構成的,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的期許與顧慮,無數微不足道的意志匯聚成了江水。如果我們不沉下去,理解他們,又怎么能感知到大江東去的壯景?

    第三,要有堅持守正創新的志氣。

    總書記在中國文聯十一大、中國作協十大開幕式講話中,對文藝創作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把握傳承與創新的關系,學古而不泥古,破法而不悖法。” 可見對于創作來說,守正與創新,兩者乃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我們作為青年作家,守的是時代之正、傳承之本;創的是意識之破、思路之新。只有當傳承得到尊重,文藝作品才能找到其根系所在,成為有源之水;只有有意識地從群眾中汲取素材,不斷觀察與學習,才能跟上時代發展的步伐,讓作品煥發出豐沛的活力,不會被淘汰。

    堅持守正創新,是我們新時代青年作家的創作之道;洞察時代精神,是我們的文學感悟之法;貼近人民生活,則是文藝創作之術。我們只有充分把握道、法、術這三者之間的關系,以道演法,以法馭術,才能在接下來的創作生活中做到有銳氣、接地氣、長志氣,創造出更多杰出作品,讓我們國家的文藝生活變得更加繁榮昌盛。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