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第一的黑白
家中的吉娃娃犬一次生了五只小狗。
5只小寶寶中,最早被賦予名字的是黑白,也是最早被我們記住的。不僅是因為他相貌突出清俊異常,而是它的秉性使然。它雖然是排序在二,卻開創了好幾個第一:
妞妞生產結束后,黑白是第一個拱到母親肚子下面吃母乳的,當老五最后一個知道吮吸母乳的時候,黑白至少已經飽飽地喝過3次奶了。
黑白是第一個睜開眼睛的。按照規律,狗狗幼崽通常7-10日睜眼。正好在第七天,黑白就睜眼了,只不過是先睜開了一只,唬得我還以為它是殘疾。母親安慰我說,不急,等等看。果然,它獨眼看世界一天后,另一只眼也睜開了,溜光水滑的黑珠子一般,亮晶晶。
出生兩周后,黑白又是第一個會走路的。老五柔柔甚至還不會爬呢,哼哼唧唧地找個奶頭都費力,它已經氣勢宏偉地在窩里走來走去了,氣定神閑,傲視群雄,很勇士,也很紳士。
等到兄弟姐妹在窩里爭奪地盤練習走路的時候,黑白則直接獨辟蹊徑,懵懵懂懂地一腳邁出了狗窩,開始了新大陸的探索和開辟——當然,這一步邁得有點大,小爪子沒著地,小腦袋直接著地了。所以,它又是第一個走出窩的,更確切地說是翻著跟斗出來的——從窩里出來以后,它還是有些膽怯,只是小心謹慎地圍著窩轉悠。轉悠來轉悠去,發現沒有任何危險,甚至是別有洞天,于是,第二天再出窩的時候(這次還是頭先朝地翻著跟頭出來的),就直接向更廣闊的天地邁進了……
黑白還是第一個爭搶著去吃母乳的。它能硬生生地把奶頭從其他兄弟姐妹的嘴里搶奪過來。采取的方式有強攻:從正面強攻,小腦袋和兩只前爪并用,連扒拉帶拱地把兄弟姐妹們推離母親的乳頭;也會“曲線救國”,直接爬到正在吸允母乳的兄弟姐妹們的頭上,來一個從天而降,砸得他人落荒而逃,而它則正中下懷,成功奪得奶頭;它還會像個蛆蟲那樣把頭拱到兄弟姐妹們的肚子下,硬生生地把兄弟姐妹們抬起來,讓它們的嘴巴不得已地脫離奶頭,它則正好“嘴到擒來”。哎喲,這個聰明的黑白呀。
黑白也是第一個和兄弟姐妹們嬉鬧玩耍的。小五柔柔經常被它撲得一個跟頭接著一個跟頭,只要見到它走過來,老五總是扭頭就跑,跌跌撞撞地跑;它最愛和老大爪爪玩鬧,而老大好像并不太歡迎這種玩鬧,對它總是置之不理。熱臉碰上冷屁股,它一點也不尷尬,更沒知難而退,繼續沒羞沒臊地去抓咬老大的耳朵、鼻子、小尾巴,煩得老大一臉嫌棄和無奈,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也會掉頭猛沖上去咬它一口,咬得它齜牙咧嘴,嗷嗷慘叫,這才灰頭土臉地離開老大,轉頭就去和兄弟姐妹們繼續打鬧。怎奈其他兄弟姐妹誰也沒有它這樣的精神頭,都懶洋洋地偎依在媽媽身邊,誰也不愿意搭理它。它轉了一圈,找不到嬉戲的對象,一點也不灰心,因為還有一個嬉鬧的對象在等著它,那就是媽媽妞妞。它上去咬妞妞的耳朵咬妞妞的爪子咬妞妞的尾巴,或者直接咬妞妞的鼻子。有一次妞妞被咬急了,也是齜牙咧嘴一陣恐嚇。大概知道媽媽不會真生氣,所以它一點也不害怕,若無其事地搖著小尾巴,一臉無辜地看著妞妞,直到把妞妞看得很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來。
隨著不斷長大,黑白越來越像“大哥大”。妞妞只要一回窩躺下來,必定是它帶頭往上沖找到最佳位置去吸吮奶水;在兄弟姐妹們走出狗窩開始在窩邊散步的時候,它是第一個毫無顧忌地、大搖大擺地在客廳廚房和臥室四處閑逛的,還不忘走一處尿一處地留點痕跡。小女兒把我們的書本大小的陸龜抱出來放在地上,其他小狗嚇得花容失色、屁滾尿流地往狗窩里逃竄——對狗狗來說,狗窩是最安全的避風港,只有黑白不退不縮,徑直走上前,去聞龜龜的頭。聞了半天,見龜龜不搭理他,這下不干了,開始發起攻擊,伸直了兩只前爪,往后拱起了小身子,聲嘶力竭地吼叫起來,那意思好像在說,必須給我稱臣,否則斬無赦,把在一旁觀瞧的老母親樂得前仰后合。
很快,黑白就發現了房間內有愿意和它嬉鬧玩耍的,那就是它的主人。他是五只小狗中第一個表現出對主人友好的。只要我或者我女兒出現在房間里,它一定會搖著小辣椒樣的小尾巴,走上前來,求抱求擼;倘若,你真的把它抱在懷里,它像個小嬰兒那樣仰著小臉觀察著你的表情,不錯眼神地看著你的眼睛,發現你在笑、你在憐惜地看著它,就開始蹬鼻子上臉了,先是伸出小舌頭想方設法地要舔你的臉,然后進一步地要去舔你的眼睛和耳朵。舔得你癢癢的,樂不可支。
當然,黑白也是有底線的。其他小狗狗我都可以隨便地讓它們翻過身來,四腳朝天,任我撫摸它們的小肚皮,唯獨黑白不同意。要想把它翻過身來太難了——4只小爪子使勁掙扎,小脖子也使勁,想方設法就是不配合。即便被翻過來,也會一個翻身就站起來,跑向一邊,仿佛在說,士可殺不可辱。
哎喲,我的小黑白啊。
老父親一向不茍言笑,也經常被黑白逗樂。他在陽臺上抽完煙回到室內的時候,也常常和母親一起坐在狗窩旁邊,長時間地去觀望那幾只小狗狗,臨了會說:“黑白真不錯。”
的確,黑白還是第一只被年邁的老父親記住名字的幼崽——好像也是唯一被老人家記住名字的狗狗。
是的,黑白開創了那么多的第一,當然也包括是5只幼崽中第一個被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