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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意大利學者畢羅: 在書法中感受中華文明之博大
    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 賴 睿  2024年07月04日08:17

    畢羅書寫的陸游詩作《北窗閑詠》選段

    畢羅書寫的陸游詩作《北窗閑詠》選段

    畢羅(Pietro De Laurentis),意大利漢學家,中國國家級人才項目入選者,廣州美術學院教授、博導,中外書寫文化與美術交流研究中心負責人,二王學研究中心專家委員會委員。多年來主要從事書法學、銘刻與寫本學、美術文獻研究與翻譯、中國古代詩歌等領域的研究。意大利文著作有《李白,其人其詩》《一觴一詠:〈蘭亭詩集〉研究》,英文專著有《孫過庭〈書譜〉綜合研究》《以書護法——〈集王圣教序〉研究》,中文專著有《尊右軍以翼圣教》,英文譯著有張天弓《中國書法主要術語的釋讀和研究》。在《亞洲專刊》《華裔學志》《敦煌研究》《唐研究》《中國書法》《書法研究》等海內外權威刊物發表論文50余篇。

        畢羅(Pietro De Laurentis),意大利漢學家,中國國家級人才項目入選者,廣州美術學院教授、博導,中外書寫文化與美術交流研究中心負責人,二王學研究中心專家委員會委員。多年來主要從事書法學、銘刻與寫本學、美術文獻研究與翻譯、中國古代詩歌等領域的研究。意大利文著作有《李白,其人其詩》《一觴一詠:〈蘭亭詩集〉研究》,英文專著有《孫過庭〈書譜〉綜合研究》《以書護法——〈集王圣教序〉研究》,中文專著有《尊右軍以翼圣教》,英文譯著有張天弓《中國書法主要術語的釋讀和研究》。在《亞洲專刊》《華裔學志》《敦煌研究》《唐研究》《中國書法》《書法研究》等海內外權威刊物發表論文50余篇。

    不久前,在中國書法家協會舉辦的“漢字之美·中國書法環球行”啟動儀式暨“國際視野下的中國書法”學術討論會上,意大利漢學家、廣州美術學院教授畢羅(Pietro De Laurentis)將王羲之《蘭亭集序》與達·芬奇《蒙娜麗莎》做比較研究。這一中西融通的類比,引發了與會者廣泛關注和討論。

    “我覺得要把中國書法介紹給西方人,王羲之的作品是一個代表。基于王羲之《蘭亭集序》在中國乃至東亞的影響力,我認為可以直接將其與西方最有名的繪畫之一達·芬奇的《蒙娜麗莎》類比,以此讓更多人明白中國書法的文化高度和藝術分量。”說起自己的觀點,畢羅侃侃而談。

    從喜歡漢字到臨習書法,再到研究書法,畢羅與中國書法結緣已逾20載。他于翰墨書林間自在徜徉,在書法中感受中華文明的博大精深。

    對漢字一見傾心

    《莊子·天下》有言:“萬物畢羅,莫足以歸。”畢羅的名字就來源于此。見到畢羅,是在北京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他西裝革履,溫文爾雅,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舉手投足間頗有中國傳統文人風范。

    然而這位與中國書法淵源深厚的意大利學者,在大學前并未接觸過中國文化。“直到高中畢業,因為我喜歡外語,也對歷史感興趣,就想在大學選一門與歐洲文明完全不同的專業。一位伯伯建議我選漢語,他說將來中國的影響力會越來越大。”畢羅說,就這樣,他在1996年進入那不勒斯東方大學學習漢語,開始接觸中國文化。

    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大學第一堂漢語課上,第一次接觸漢字的畢羅就對漢字一見傾心。“教材《現代漢語教程》上的字體有黑體、宋體,還有楷體,楷體太漂亮了,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圖案、這樣的形態、這樣的布局。”畢羅驚艷于漢字之美。即便只是印刷體,這種饒有手寫趣味的東方文字依然讓他著迷,課余時間,他常常描摹課本上的漢字。

    如果說畢羅起初只是純粹地覺得漢字很美、很有趣,那么來到中國學習的他才開始真正認識書法。

    1998年下半年,畢羅第一次來中國。在北京電影學院進修的半年時間里,他喜歡逛書攤買字帖,還喜歡看大街小巷的燈箱廣告,因為燈箱廣告上有各種各樣的書法字體,隸書、行書尤其多。如此豐富的審美空間讓畢羅大開眼界,他至今還記得在阜成門看工匠給燈箱刻字的情景。

    對書法了解越多,畢羅就越渴望學習書法。1999年,畢羅在意大利遇到了自己的書法老師王承雄。自那時起,畢羅開始一邊做研究,一邊練習毛筆字。直到今天,畢羅依然堅持每天濡墨寫字。他說,臨寫是最快樂的事情,因為就像在和古人直接“對話”。

    畢羅最喜歡的書法家是歐陽詢,最喜歡的書法作品是歐陽詢的《九成宮醴泉銘》。《九成宮醴泉銘》碑文用筆方整,字畫勻稱,法度嚴謹,高華渾樸,是楷書中的范本。“我的目標是寫一手‘九成宮’風格的楷體。”畢羅笑著說。

    后來,畢羅曾到中國美術學院留學,并前往浙江大學進修,2007年獲得那不勒斯東方大學漢學博士學位。他對中國書法的研究進入專業學者的領域。

    一本字帖的延展

    經常臨帖不僅是畢羅的個人喜好,也是他研究書法的一種方式。“臨帖對我的研究影響非常大。經典書法作品用筆、結構、章法的微妙,肉眼不一定能察覺,潛心臨寫才可能有所領悟。”畢羅說。

    盡管畢羅偏愛歐體,其研究視野卻頗廣,用他的話說,就是“唐代及唐以前的書法現象都關注”。然而畢羅也不愿將書法視作一種純粹的藝術。在他看來,中國古人把自己的智慧、思想、情感都寫進了書法作品,一本字帖可以延展到當時的人文環境、社會現象等多個層面,由此可以看到中華文明中更加細微的面目。畢羅認為:“書法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豐富性和多樣性,要了解中國古代社會就離不開書法。”

    畢羅的中文專著《尊右軍以翼圣教》就嘗試以跨學科的視角研究中國書法史。《尊右軍以翼圣教》關注《集王圣教序》,其源自唐太宗撰寫的《大唐三藏圣教序》,由僧侶懷仁從王羲之書法中集字,于唐咸亨三年刻制成碑。在書中,畢羅運用歷史、藝術、宗教等領域的研究成果,不僅分析了《集王圣教序》的書風,還考究其立碑的歷史背景,探討其社會文化意義。

    以書法為切入點,進而關注中國古代的社會、人文、地理環境等,是畢羅做學問的一種路徑。而畢羅的研究并非從文本到文本,他認同“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也相信深入現場可以更好地“靠近”古人。因此自第一次來中國起,他便開始“書法行走”,在中國各地尋訪書法勝跡。2018年起,畢羅在《書法》雜志連載了十幾期《書法行走——一個西方人游覽中國書法文化》,將他的所見所感與讀者分享。

    從湖南祁陽浯溪碑林到陜西西安長安區唐代建筑,在畢羅看來,“書法行走”不僅是觀摩碑刻等文物本身,也是感受古代的文化氛圍和生態環境。

    2019年5月,畢羅參加中國書協在浙江紹興舉辦的“王羲之與二王學的構建”學術研討會。會后,他穿上漢服,在會稽山下與眾多學者“蘭亭雅集”,體驗“曲水流觴”,并現場揮毫寫下自作詩:“初游斯圣地,未感有傾心。俯仰十春過,西東豈不吟?”這次紹興之行,畢羅雖然沒有看到書法勝跡,但身處茂林修竹之中的他,仿佛與王羲之有了更多感應。“1000多年前,王羲之看到的風景是否和我一樣?”每每談及此行,畢羅還會想起當時的思緒。

    受這次活動啟發,畢羅開始系統整理王羲之詩作,并于2023年出版了意大利文著作《一觴一詠:〈蘭亭詩集〉研究》。

    促進中西書法交流

    在西方漢學家中,專業研究中國書法的學者并不多見。畢羅有專業學術視角,同時對中外書法交流充滿熱情。多年來,他使用意大利語、英語、漢語發表出版了多部論文和著作,把中國書法介紹給更多人。在他看來,美是相通的,就像不會樂器的人也能欣賞音樂一樣,即便不會寫毛筆字,西方人也可以感受到中國書法的魅力。

    在采訪中,畢羅多次提到“目擊道存”一詞。他第一次觀摩書法老師寫字時,曾嘖嘖驚嘆——用筆穩健,筆力遒勁,筆尖扭轉跳動,靈動而精妙。畢羅相信,很多西方人也會和他一樣,被書法的書寫過程所吸引。

    2022年7月8日,廣州美術學院聘請畢羅為該校教授,隨后成立中外書寫文化與美術交流研究中心,由畢羅擔任中心負責人。該中心匯集來自中國、意大利、伊朗、日本、德國、法國等國的學者和藝術家,著重培養書法史研究與書法文獻翻譯方向人才,致力于促進中西方經典文化藝術的傳播與交流。

    除了日常教學,畢羅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學術研究中。2023年,他的英文譯著《中國書法主要術語的釋讀和研究》出版,該書翻譯自中國學者張天弓對書法術語的簡釋。畢羅稱,這是一項基礎性工作,希望該書能夠成為西方人“學習中國書法的基本參考工具”。

    1826年,英國外交官戴維斯把中國書法啟蒙教材《間架結構摘要九十二法》翻譯成英文;1879年,意大利傳教士晁德蒞將《蘭亭集序》譯成拉丁文,收錄在他編寫的《中國文學教程》;20世紀初,法國人米約把《草字匯》譯成法文,并于1909年在巴黎出版……“100多年前肯定有很多‘畢羅’。”畢羅認為,一定還有像他一樣的西方人,在中國和西方書法交流中搭建起橋梁。

    畢羅喜歡中國書法理論中的“意在筆先”。這啟示他,成事要先有“意”,并在漫長的過程中為之不懈努力,做學問如此,促交流亦如此。

    (本文配圖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