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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吳夢川《大樹的女兒》:開拓奮斗的女性成長之路
    來源:文藝報 | 李利芳  2024年07月03日08:43

    從2011年《完美的花朵》問世,陜西兒童文學作家吳夢川就以“花朵”意象來詮釋她對于青春成長命題的深刻理解。在自然、藝術、理想、愛情、童年記憶、成長的恐懼與蛻變等多重價值空間的融通與轉換中,吳夢川以“花朵”系列四部曲創造出一種青春寫作的東方美學樣態,和以“花朵”為精神骨骼的獨特審美風格。在新作《大樹的女兒》中,作家對內傾型的寫作路數有調整與突破,生活視野由城市轉至鄉村,從對少年成長的個體關懷轉為整體意義上對女性獨立命題的思考。歷史的縱深感、中國鄉村的文明變遷、人的現代化與人文之根的探尋、由內而外的寫作向度等共同賦予這部新作豐饒的文本意義與闡釋可能。

    “花朵”是吳夢川對生之燦爛意義的基本捕捉,她將此隱喻為青春的綻放與生命的美好。少年人生與“花朵”之間存在一種可以彼此凝視、映照與互釋的關系。在《大樹的女兒》中,“花朵”由顯在意象退隱于世界意義的底層,由少年個體生命的觀照延展為少女發展的社會命題,人物塑造由花朵繁盛的表象意義深化為堅韌獨立自強的內在精神,與鄉村振興的富民之路相關聯,由此,“花朵”的意涵在新作中整體上被放大了。

    《大樹的女兒》開篇寫道:“一個悶熱的夏天早晨,我的大姐馬笑突然失聯了。”馬笑是一名17歲的高中生。敘事者“我”是13歲的小學生馬纓,家中還有一個8歲的妹妹馬尾,念小學一年級。一代三姐妹覆蓋了從童年到青少年不同階段的關鍵時期。這個家庭代表了一個世紀鄉土女性的成長史,四世同堂的家庭中,包括太奶奶、奶奶、媽媽,以及“我”這一輩三人,一家六口清一色女性,外加早年離家出走的姑姑馬小春,一共講述了7名女性的故事。馬小春在故事中雖然出現不多,但一直作為追求獨立自由精神的象征而存在,也是馬笑失聯的根本動因。

    以當下童年視角書寫四代女性的成長經歷,縱深的歷史故事在共時的橫切面被一一鋪展開來,就像四代女性共處一個屋檐下的生命奇跡。馬蹄山半山腰的老屋與馬蹄河邊的大樹既是四代女性成長的守護者,也是見證物,作為故土與家園的情感載體,它們以歷史久遠之“物”的價值構建為人的精神世界的靈魂支撐,也是吳夢川文化所尋之根的對應物。老屋有100多歲,大樹有1800歲。作家將四代親情與歷史建筑、自然存在緊緊融為一體,于潛移默化處引領兒童建造自己的世界圖式、情感鏈接與身份認同。

    傳統與現代的沖突與對撞在鄉村女性的成長史中體現得最為透徹與鮮明。女性命運演變可以折射鄉土文明變遷。在故事中,“逃離”或“離去”是女性自我發展的根本前提,從太奶奶、奶奶,到姑姑、大姐,她們毫無例外地由此走出了自己的精彩,“我”與三妹也在找尋大姐的過程中獲得“在路上”的豐富經驗和精神財富。“出走”被當地村民視為是她們的“家族基因”,故事開篇從馬笑的失聯講起,就是敘事深層價值邏輯使然。由失聯引發的“大樹”底下公共話語的嘈雜,隱喻的就是那個密不透風的觀念圍墻、桎梏女性發展的權力系統。一個世紀以來,四代女性以她們的勤勞、堅韌、美善、自主、不屈的斗志披荊斬棘,傳承鹽背子精神,“下得苦,吃得苦,敢闖,敢拼”,延續家業。消失的女娃一個一個重新回到村莊,直至建成新時代美麗芳香的玫瑰村莊。“花朵”意象既承載歷史感,又飽含極強的時代性。

    “大樹”是吳夢川新作中又一重要意象,與“花朵”相映生輝,它是大地生命的顯現與化身。千百年來它在人們看不見的地底下默默扎根,就像一個巨人棲居在我們生活的土地上。三妹認大樹為爸爸,作家以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的心理活動真實再現大樹的力量,彰顯大樹對于一個村莊、一處人類居所的重要意義。如果說,“花朵”意象投射于生命形態,那么,“大樹”意象則指向存在之根底。

    吳夢川將詩意與想象融入更為樸實的日常民間生活中,兼具歷史感、人民性與現實情懷。由對花朵與世界之美的驚嘆,走向對人生價值的不斷追問與探尋,獲取女性意識與開拓奮斗的無窮動力,這是吳夢川為原創兒童文學帶來的別樣風景。

    (作者系蘭州大學文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