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文學》2021年第3期｜滋蕪：刺芒（外二首）
刺芒
葉子空懸著，聲光打破她的深?
縫隙間，刺芒一樣光亮
填滿眼簾，布滿角落
色盲，我分不清人妖
黯淡陰沉的彼岸花，印在心頭
細想你的好，佇立環顧
如同秋冬褪色的圖像
只盼來年逢春吐蕊長新芽
頃刻的美，勝于床頭浪起
可嘆倒塌的人字形
迸出巴結權力的骯臟
松開的裂土，干枯的土地
吸干每一滴甘露，深不見底
反哺以清泉凈潔的乳汁
躲過灰土揚起，
撕開層層偽裝的神圣化妝
搬開阻礙人成為人的絆腳石
太陽借我們一束光芒，
驅離昏暗
金色的光芒，拂浸柔軟的肌膚
悄悄跌入黎明的角落
山雨洗刷清新的早晨，
舉目遠眺山上的太陽
刺芒聚集，紅紅的一片天日
那是我昨晚遺精，
不小心長出的一朵奇葩的彼岸花
瞬間的本能，掩去愁悶與痛楚，
以交歡代替羞恥
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
結實掉入水里，一寸寸滲透
我們在彼此制作孩子、生育孩子
血液在體內流動
時間，一絲絲散發情與愛
歲月，一點點磨損靈與肉
彼岸花盛開愛意，
輔以嬌艷的情形，
融化你我
頃刻，溢漫天地間
黑色窗下，我靜靜等待
海棠舒展自由的身體
扶梯，將身子悄悄伸進我窗臺
初旭沐浴著早春的嬌兒弱女
紫羅蘭映滿庭院
陰暗，陽光，兩色融合重影
馥郁美妙浸骨，倚梅張望
我望著飛來的小鳥
揮揮手
冬陽在霧霾中
露出苦澀的臉
籬角卻爬滿黃昏
一輪姣好的月亮騰空樹梢
銀色華光傾瀉閃亮
滿樹的耀眼
淡月盈盈浮動
未曾撥動心弦
記憶沉入行動
我在框架中填寫孤獨
吟誦此刻不凋的春花春雨
分裂的性格影響我的睡眠
曠野香氣襲來
暗示將窗簾卷合收起
不遠的燕子，暗合春雨纏綿
高高低低，來回飛過
銜來沉浮在人間的消息
親愛的，你春天究竟飛往何方？
春花春陽，浸過悒郁的湖面
掠一池清波，剪一樹楊柳
夢入天涯
一燕如人，我靜靜等待南來北往
滿庭院的好景，葉葉交叉互生
或紅或白
道是“倚闌干人比梨花”
親愛的，花飛如瀑的四月已敲響我的門窗
黑色窗下，我靜靜等待……
花祭
借宿青山，
我是睡熟的孩子。
我死葬先人墓旁，
靜靜不去打擾別人。
愿作枯芒，待到春盛……
我把散落人間的煩惱，
在秋月明凈時收起。
心，交給行路陌生人，
埋去憂傷，不受風吹寒骨。
拾穗人步步拾去秋陽，
賞花時，
且待來年迎春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