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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安徽文學》2021年第3期|榮榮:山水走心(組詩) 
    來源:《安徽文學》2021年第3期 | 榮榮  2024年04月03日08:23

    溫泉寺

    那么多人來了又走了,隱入時光隧道,

    我來的時候,他們被我集體深挖一遍。

    溫暖的或清冽的,熱鬧的或冷寂的,

    泉湯里模糊的臉龐與梵剎前疑惑的身影。

    我邊挖邊感慨,唏噓時忽見羅漢松下一位老者,

    他眼里仿若實質的糾結有濃蔭流淌。

    類似于早年的缺憾,類似于悵惘或徘徊,

    類似于人類一種普遍的嘆息。

    他也在慢慢轉身,也在慢慢消失。

    在秋陽的清冷里,我順手也將他挖了一遍。

    黛湖

    從高處俯瞰,黛湖像一只棲落叢林的藍鴿,

    或是一小片被濃綠圈出的鴿影。

    只要愿意,你就能看到它一飛沖天的身姿,

    看到它來不及收攏的翅膀在風中的微擺。

    但這只是想象,它不確切也抵不上那些直露的

    感嘆:天哪,真精致!真美!

    而所有的想象與感嘆并不打攪一湖的閑散,

    并沒驚動大群錦鯉在水面拼畫一幅幅斑斕。

    在鋪滿落葉和松針的松軟小徑,

    慕名而來的游人久久流連也行走無聲。

    這讓每時每刻的黛湖都嫻靜又嬌軟,

    像偌大的縉云山刻意收斂的詩意鋒芒。

    傅天琳的金果園

    我固執地認為,將一整個果園搬到詩句里的女詩人,

    她的內心圓潤而香甜。

    附帶著,她栽種的果樹在現實中一定是魔性的,

    比如能歌善舞還會歡笑。

    還不忘押上綠色的韻腳,

    讓果實跟上她當年在果園勞作時的汗水和節拍。

    并且還會誦讀女詩人寫下的詩句,

    那些詩句就掛在那些樹干上——

    這金果園里的金句子,風也附和雨也鼓掌,

    讓果實從陽光和晨露里提煉更多的甜和色澤。

    還有一些特別的酸感,那是離開的女詩人,

    在遠處記掛它們又無法帶走的情緒。

    像離別或想念,那樣復雜的滋味那樣特別的美好。

    ——傅天琳的美好和金果園的美好。

    縉云山

    我們曾遠遠地說起縉云山,說起那里的松翠花香,

    說起山頂的云遮霧罩,山下的江水碧流。

    還有繞不開的夜雨,高漲的秋池,

    西窗跳動的火燭和明顯濕潤的話題。

    說著說著,就進入了千年前那人的心境,

    當時太多的情緒也尋到了安放之處。

    說著說著就約好同游,想要借一下詩意的梯子,

    去縉云山朝行云夜布雨。

    現在,我來了你卻不在了。那人也不在,

    只有他詩句里的平仄,在山道上反復踟躕。

    只有一座座山峰連綿,像不被安慰的等候高聳。

    只有朝霞紅了晚霞再紅,像要遮掩所有被時光所耽誤的……

    金剛碑

    一個老人在金剛碑找到了他的舊,

    舊山水,舊地方,舊日子,舊事物。

    舊的面相,舊的背影,與懷舊的舊契合。

    舊的相思,舊的怨念,起起落落同步履蹣跚。

    走一段舊的長街,抖幾個舊的包袱。

    聽幾聲舊的吆喝,仿佛又一次被喚了乳名。

    一個老人在金剛碑找到了他的舊,

    這是他一個人的舊,他的舊不會得而復失。

    這沒什么不好,在舊舊的金剛碑,

    他枕山環水,滿眼的秋色滿畫屏的絢爛。

    向陽小學的詩歌課

    大山溝里的小村落,叫向田村。

    大山溝里的小學校,叫向陽小學。

    剛剛脫貧的村子,房舍路邊的家畜旁若無人,

    稻谷是庫房里的金稻魚是田溝里的銀。

    剛剛溫飽的孩子,內心裝著“溫暖”這個詞,

    他們的課件有文有理有小康有未來。

    僅有面包是不夠的,僅有溫飽是不夠的,

    現在,他們在聽一堂詩歌課。

    小板凳上的孩子坐得端端正正,

    棉校服端正,紅領巾端正,笑臉端正。

    遠道而來的詩人,向孩子們講授詩和遠方。

    一些詞被反復提及:綠色,春天,愛和媽媽。

    遠道而來的詩人,讓孩子們學習比喻和想象,

    比如心靈與花朵與蜂蜜與翻山越嶺的翅膀。

    其時陽光很暖,像社會所能呈現的全部善意,

    風潛遠,像要替孩子們打探遠在遠方的遠。

    奇云山的云朵

    或從天上下凡或從村落里飛升的奇云山的云朵,

    一樣的繚繞和飄渺,一樣的被仰視著。

    一樣的巡山護林,看顧大片的茶園和濕地,

    讓草甸延綿,眾鳥歡愉。

    但總感覺與別處不同。感覺它們是有根的,

    根須深入每片葉莖,每滴湖水每條溪流。

    感覺它們是靈性的,自在地變幻,

    讓整個山頭靈動起來,仿佛有了神族的背景。

    感覺它們是相親相愛的!無數次的風起云涌,

    多少年的集聚不散,只為更多的交融。

    我也目擊了那些看云者不同的驚詫表情。

    看到心有鎖鏈的那人默然的歆羨。

    他長久地看著云起云落,同時看你,

    他瞧你的眼神,比旁人多了些不可捉摸。

    龍現村的田魚

    在龍現村,不見龍,只見魚。

    多好看多斑斕的魚。

    田間屋后,它們身影慵懶,

    在水里開出花兒。多好看的花兒。

    這是將大地上能有的色彩,

    全披在了自己身上。

    好看的魚,也是好福氣的魚。

    魚戲田東魚戲田西,魚戲風也戲雨。

    不打架不吵嘴不挑食,

    這些鯉魚的變種,不再想魚躍龍門。

    不躍龍門的魚與尋常的日子同在。

    還有好味道,多好的味道。

    紅燒清蒸煙火熏制,出淤泥而不泥腥。

    這是媽媽的味道,這是農業遺存。

    石門洞

    渡江而來,不需叩門,

    水霧為簾,一抬腳便轉入峰崖林壑。

    十二洞天里不住神仙只住著傳說。

    摩崖題刻,有多少名人到此一游。

    飛瀑是最接地氣的,一頭撞下來,

    擊飛白云幾朵,也算是頓悟。

    愚鈍若我,也只能單純地轉悠,

    偶爾留影,與那些起承轉合的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