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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不能將AI發展視為純粹的技術問題
    來源:文藝報 | 劉永謀  2024年03月27日07:54

    2024開年,人形機器人、腦機接口和大模型等新科技進展,不斷成為社交媒體追逐的熱點。面對AI技術帶來的沖擊,智能革命是否使人與技術的關系發生重大改變?人類應當如何面對以AI為代表的新科技之迅猛發展?筆者試圖厘清相關現象,并嘗試思考和回應這一議題。

    對AI話題娛樂化傾向保持警醒

    某種意義上,社會層面的AI話題具有一定程度的娛樂化傾向。首先是研究方向娛樂化。這一波AI熱潮發軔于2016年Alpha Go戰勝李世石的圍棋比賽。之后,AI熱門發展方向是聊天、寫短文、虛擬人以及生成圖片、短視頻,而非提升或改造實體經濟和制造業。其次是公司組織娛樂化。不難發現,Open AI、Neuralink等新科技公司非常重視通過公關宣傳吸引流量。第三是技術推廣方式娛樂化。從現實來看,往往有企業家樂于扮演“科技超級英雄”的角色,埃隆·馬斯克和薩姆·奧特曼就是典型。還有媒體炒作“AI覺醒修辭”“AI威脅論”吸引大眾眼球。與AI有關的評論往往販賣AI恐慌,言辭激烈,消費大眾情緒。

    西奧多·羅斯扎克在20世紀90年代就指出:“人工智能研究進行下意識的自我吹噓的原因十分簡單:大量的資金注入了這項研究。”按照技術—商業“雙螺旋體”的邏輯,技術本身的新進展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如何吸引公眾眼球。畢竟注意力的投入就等于源源不斷的資金投入。可以說,“AI宣傳術”為AI的迅猛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

    審慎應對人工智能“顛覆式沖擊”

    AI娛樂化傳播能夠發揮作用,也與它對當代社會廣泛而持續的顛覆性沖擊有關。以Sora、ChatGPT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為例,就目前顯示的跡象來看,至少會導致以下三個方面的挑戰:失業問題,它可能導致文案策劃人員、原畫師、視頻制作人員、工業設計人員、程序員等腦力工作者大量失業;教育問題,它可能沖擊既有的教育科研系統,比如學生可以用ChatGPT寫論文,Sora可能影響視頻制作相關專業的招生;信息安全問題,它將自動生成海量的人工智能生產內容,真偽難辨、權屬不清、追責困難,甚至可能成為挑戰主流價值觀和意識形態的危險工具。

    Sora、ChatGPT等的興起,標志著人類開始進入AI輔助生存社會。在AI輔助生存社會中,人類的生活、學習和工作都將在AI的幫助之下完成。也許不需要太久,機器人便有能力取代人類所有的體力勞動和絕大部分的腦力勞動。機器人不眠不休,完全可以將科技生產力提升到難以想象的高度。當AI替代勞動社會完全到來,理論上智人很快會迎來地球增長極限。在極限到來之時,科技智人得設法使人類文明在地球之外站住腳跟,否則可能被鎖死或逐漸衰退。彼時,AI可能將經濟不平等推向極端:大量被AI代替勞動之后的“無用之人”,沒有勞動報酬如何養活自己、撫育后代呢?類似這些隨之而來的社會問題值得警醒。

    對新技術發展進行預先研究

    AI巨大的沖擊力,突出體現了20世紀下半葉興起的新科技革命的一大特點,即新科技的影響深入到社會每個角落,與每個人的日常生活密切相關。這正是新科技發展日益成為公共事件的根本原因。當前,新科技不僅滿足于改造外部世界,它的力量開始深入人類社會,包括人的肉身與精神。在社會運行層面,當代社會已然成為技術治理社會,尤其是智能治理社會。在個體生存層面,基因編輯、人體增強和腦機接口等新科技,不斷引發世界性的關注,其中蘊含的改造人自身身心的沖動昭然若揭。在技術新世界中,人必定成為技術的重要場域。因此,智能革命方興未艾,人與技術的關系正在發生不可逆轉的改變。

    有關新科技的影響,有人發現,人類總是在短期內高估它們的社會沖擊,卻低估它們的長期效應。關于新科技的風險,也有科學家談到,在沒有充分應用之前,很難預料它們可能導致的社會風險;但當新科技風險充分暴露之后,卻已經錯失控制風險的良機。在某種意義上說,人類的未來命運可以歸結為在新科技鍛造的新世界中冒險。因此,一系列AI新工具大規模應用之前,必須對它可能導致的社會沖擊和科技風險進行認真、全面和深入的預先研究,逐步推進,努力規避,實時調整,尋找適合本國國情的發展之路。

    AI發展須以人為本、以善為根

    無論如何,都不能將AI發展問題僅僅視為純粹的技術問題。應對新科技風險,必須同時考慮遠景和現實兩方面。從遠景來看,解決這個問題,將牽涉到人類社會制度的根本性變革。機器人理論能夠取代人類勞動,并不等于實際取代人類勞動。從本質上說,解決AI導致的失業問題,要不斷減少勞動者的工作時間,給人們更多的閑暇時間,最終必須要徹底消滅剝削制度。20世紀的勞動史表明,現代科技在生產中的運用,持續減少著總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推動“八小時工作制”和“雙休制”被越來越多國家所實施。

    從現實來看,社會發展要歷經很長時間,也要等待智能技術不斷地發展。正如《教育的未來:人工智能時代的教育變革》作者約瑟夫·E·奧恩所言:“人類在應對技術和社會變革時,總是以改善教育作為回應。”教育是應對AI失業的重要措施,教育需要努力培養出適應AI輔助生存社會的勞動者。

    總之,面對新科技風險,人類必須行動起來。應該有所為、有所不為,走AI發展的有限主義進路。而哪些為、哪些不為,應該由全社會共同決定,而不是科技狂人和大資本說了算。AI的發展須以人為本、以善為根,為人民服務,為提升社會福祉而努力。

    (作者系中國人民大學吳玉章講席教授、國家發展與戰略研究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