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br id="gucoo"></abbr>
<li id="gucoo"></li>
  • 
    
  • <abbr id="gucoo"></abbr>
    <li id="gucoo"><source id="gucoo"></source></li>
    <rt id="gucoo"></rt>
  • 用戶登錄投稿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民族文學》漢文版2024年第2期|冉冉:大霧之后(組詩 節選)
    來源:《民族文學》漢文版2024年第2期 | 冉冉  2024年03月05日08:16

    冉冉,土家族,重慶市作協主席,一級作家,中國作協全委會委員。著有長篇小說《催眠師甄妮》、中短篇小說集《冬天的胡琴》,詩集及長詩《暗處的梨花》《從秋天到冬天》《空隙之地》《朱雀聽》《和誰說話》《望地書》《霧中城》《群山與回想》《大江去》等。曾獲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艾青詩歌獎等多種文學獎項。

    《林中行走》

    狼尾草、小翠云、野茼蒿,

    木蝴蝶、天南星、半邊蓮,

    六月雪、白頭翁、胭脂扣,

    千鳥花、安蘆子、夕霧、白接骨……

    我路過時記下這么多你們,

    是突然想起難以計量的自言自語。

    我一直以為它們無用無形不知所終,

    卻原來默然潛行到了這里,

    用曲盡其致的色澤身姿形態,

    為那些或欣然或苦澀的話語賦形。

    這樣的回向讓我蹲下身來,

    體會大自然的慈悲。

    就像狼尾草彎向小翠云,

    細長葉片如露水磨軟的劍。

    告訴他

    告訴他此刻的莫名。

    但此刻,他在哪里?

    他怎么從相差萬里的語境

    回過神,領會你的說不清道不明?

    要怎樣的語境才能生長那樣的人?

    適時理解你的自由,察知

    你的孤寂?你的自由

    離他有一輛越野車的距離

    你的孤寂離他萬里。

    坦白吧,你前一刻的恐懼,

    接下來的歡欣。意愿時隱時現。

    一旦你傾訴,他就開始取悅,

    他的幽默,讓謊言甘甜。

    我有三本書,《望地書》

    《和誰說話》《催眠師甄妮》,

    書中的人物都在尋呼他。

    我在虛空里的時長

    也將由他來丈量。

    《大霧之后》

    先露面的是只悶聲不響的狗,

    它跑向斑馬線和未亮起的紅綠燈。

    電信大樓帶著滿身窗口現身了,

    從未中斷的信號連著遠游人。

    千百萬人都在回返的路上,

    他們抵達前,大地重新顯影

    坡道蜿蜒,一棵老黃桷樹

    絲毫不差地回到昨天的崖壁。

    江水瞬間流淌起來,

    碼頭漸漸明晰,樓房重疊著

    涌向云端。有人往高處走,

    仰頭看,云有了形狀

    亮白淡灰,留下漫游的把柄。

    大橋拉索儲滿了力,

    它終結了疲憊軟弱與頹喪。

    輕軌車漸行漸近——

    散落各處的我正在歸來。

    《工間休息》

    幾乎在同時,造船的人,

    建房的人,制傘的人,釀酒的人,

    都停止勞作,歇了下來。

    但勞動并沒結束。

    造船的人離開船塢,

    轉身成為謊言制造者。

    此刻,他端茶闔眼,嘴角在笑。

    他造的謊都流在一條河里,

    造好的船第一時間都行駛在

    那條河流中,逼真的船體逼真的

    汽笛,讓他將散逸的一切都聚集起來,

    他害怕的流逝突然就有了交代。

    相對于造船,造謊他更得心應手——

    大大小小的河流,林林總總的支流

    孕生江河的源頭都是他的謊言。

    奔騰不息的激流

    使他格外愛惜自己的工作,

    并將另一種制造作為真正的休息。

    建房人在高空某個位置

    預留了自家空間——他曾為一萬個

    家庭造出書房客廳臥室,

    此刻他在廚房后造了個陽臺。

    他是全家第一個在新房晾曬的人,

    所有憋屈都掛在了晾衣桿上,

    為提前的棲居他愉快地抽了支煙。

    制傘人這會兒安靜下來,

    龍骨、傘布和手柄都脫手而去,

    撐開的傘一把把兀自懸浮,

    在雨后的天空恍若睡蓮。

    釀酒的人醉意闌珊,

    他已練就來去自如的本領。

    此刻,他踏足的是人類從未去過的所在,

    那里,一壺佳釀便是天地的由來。

    《怎么想的》

    梅雨讓人郁悶,

    黃葛蘭可不這么想,

    正在開花的薔薇,

    和花期已過的杜鵑,

    也不會這么想。

    當汽車從濕淋淋的坡頂,

    俯沖至江畔的低地,

    沿途的樹叢都閃著漂亮的葉片。

    打算出門度蜜月的人

    是怎么想的?剛拔出泥淖

    又陷入困厄的人是怎么想的?

    已獲得最終的安寧,無須

    等待新一輪月落日升的人,

    又是怎么想的?

    雨走著不同的通道

    有的滲入巖壁的青苔,

    有的潛入街心花園,

    有的消失于健忘的發絲,

    更多的融進模糊不明的江水。

    如果你在梅雨季節,

    從城東抵達城西,

    或許會在心里問詢,

    雨究竟是怎么想的——

    年年歲歲它都在相同時節

    讓石頭長出青苔,樹長出木耳

    游子長出柔情和綠意。

    ....

    (閱讀全文,請見《民族文學》漢文版2024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