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家劉文飛:讀與被讀,幾乎就是我們生活的全部
2010年,俄羅斯文學著名學者劉文飛在耶魯大學訪學,看見耶魯學生主辦的報紙《耶魯每日新聞》的第一版有句醒目的廣告語——“Read or be read”,這句話當即戳中了他的心,他想到日后用這個名字寫一本書。
“我們這些寫作的人、翻譯的人,天天做的事情不就是在讀,讀完了把自己的一點想法記錄下來。讀與被讀幾乎就是我們生活的全部。”
后來,劉文飛在首都師范大學給本科生開了一門外國文學名著的課程。在重讀經典的時候,他記錄下新的體悟和洞察,這些文章集結起來,先后在《邊疆文學》《十月》發表,最終匯總成了一本《讀與被讀:世界文學名著十一講》。小書論及荷馬、但丁、莎士比亞、塞萬提斯、歌德、雨果、陀思妥耶夫斯基、托爾斯泰、喬伊斯、川端康成、納博科夫等十一位世界文學大家及其代表作。
近日,劉文飛先后做客天津內山書店(魯能城店)、建投書局·北京國貿店,與中國作協副主席、書記處書記邱華棟,《十月》主編陳東捷,南開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王麗丹,《小說月報》執行主編徐福偉,浙江文藝出版社總編輯王曉樂展開對談。
走入文學的精神世界
“大家寫的小書”“大家寫的小書”是邱華棟對《讀與被讀》的評價。在邱華棟看來,這本書談論了人類文學的正典。所謂正典,是指人類文學至今為止最重要的一批作品。從《荷馬史詩》到《神曲》,從《哈姆雷特》到《堂吉訶德》,還有《巴黎圣母院》《尤利西斯》《洛麗塔》,包括兩位俄羅斯文學大師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列夫·托爾斯泰,這些都是文學史上的經典。
而在研究這些人類文學正典的時候,劉文飛又汲取出作家的特點。邱華棟說:“每個作家的資源都非常豐富,擁有無數的門和無數的窗戶,但劉老師給我們提供了一扇門和一扇窗,既友善又親切,我們可以通過十一扇門和十一扇窗靠近十一位作家,進入到他們創造性的文學世界。”
陳東捷將劉文飛視為“理想的讀者”。“首先,劉文飛愛好這些作品,從年少時讀到現在;其次,劉文飛是俄羅斯文學的翻譯大家,我們讀的很多經典譯本都出自其手,翻譯家的職業習慣會給文本解讀注入很多細節;第三,劉文飛是一個研究者,研究者會關注身世、心理、社會關系等很多復雜的方面。所以跟著劉文飛的解讀,我們可以走入文學的精神世界,這本書給我們提供了很多也很好的文本詮釋。”
徐福偉認為,讀與被讀的關系,絕對不是一種簡單的物理反應,而是一種有效的、復雜的化學反應。“我們的閱讀主體與創作主體,進行了思想乃至情感上的深度較量和交鋒。”
我們相信,文學很難死亡
“電影出來的時候,他們說文學要死了,小說要死了,結果沒死;電視劇出來的時候,他們又說文學要死了,小說要死了,還是沒有死;等網絡媒體出現的時候,小說又被預言要死了,還沒死,死不了。”
談及我們為什么還要讀文學作品,邱華棟表示,“首先,我們人類是使用語言的動物。只要我們在使用語言,作為語言藝術的文學就不會死。其次,我們的生命經驗是獨一無二的,每次閱讀文學時會喚起我們獨特的生命經驗,文學的價值和意義就呈現了。”
王麗丹從教學的角度提出:“我們不僅可以讀經典,也可以聽經典。我們總教導學生抓住碎片化的時間去讀一些經典名著,去聽一些經典名著,不要分配任務地讓他們去讀這些作品,有目的的閱讀會喪失很多愉悅。《讀與被讀》就像是一場無目的的漫游,充滿哲思和快樂。”
王曉樂贊同“閱讀就是我們的生活本身”這個觀點。她與讀者分享了自己愉悅讀書的某個瞬間,“書架上的那些書、書中的那些人好像都出來了,站在你的身后,和你對話,特別幸福。《讀與被讀》是一扇窗戶,走進去之后又很多的路。即便閱讀不是我們生活的全部,至少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
“我們生活的經驗只有短短幾十年,但是通過讀書,我們好似過了好幾遍人生。很多好的作品,我們不舍得結束,它完全和我們的生活融為一體。”劉文飛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