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樸實的語言表現最平淺的詩意 ——讀梅子涵《暖暖童話》
梅子涵教授新近出版的《暖暖童話》,是一部描寫日常生活的“童話”。它既是日常的重現,又是情感的印記,或喜悅,或悲傷,每一篇“童話”都重溫了走過的歷程,詮釋著暖暖的生活。散文集以“暖暖童話”命名,更是印證了梅子涵“記著了,就成為暖和的故事”的原則。梅子涵這些年“在兒童文學里,在世界的童話中,緩緩地寫下了許多熱情、許多心愿”。也正是這份熱情、這份心愿,架起了“童話”的橋梁。
對于兒童文學創作,梅子涵認為,新世紀的兒童文學一定是以超凡的想象力和幽默感作為基本存在條件的,這是兒童文學的兩個“翅膀”,兒童文學因此才可以高高地飛翔。《暖暖童話》就是這樣一本兒童文學作品,以超凡的“想象”述說,以幽默的語氣將日常生活中溫暖的瞬間呈現給讀者,給讀者以心靈的震撼。這本散文著作有七大模塊,共30篇散文,每一模塊的最后都有作家徐魯深刻的賞析。從歷史、童話想象、親情、友情、師生情、日常等多個側面勾勒出一個豐富多彩的溫暖的文學世界,傳遞暖暖的力量。本著作行文有度,邏輯性強,篇篇散文感人至深,細節中飽含情感的濃度,既有詩的意境,又充滿哲理。
在《暖暖童話》一書里,我們仿佛置身于童話世界。而這些童話就是“生活日常”。梅子涵講述自己的生活經歷時用最“樸實”的語言,表現了“最平淺的詩意”,暖心,感人。這些散文的感人之處在于,把最平常的事沉淀為最溫暖的故事,梅子涵希望用童話的心情和溫暖影響生活。在《童話》篇章里,作者寫到了我的“遭遇”時遇到的“童話”,而自己竟然“馬馬虎虎沒去看”;而在《火車》這個篇章里,寫到的是他人的“遭遇”時遇到“我”這個“童話”,而我正是因為此,又遇到新的“童話”——“張車長”,在這里,我們體會到的是平凡瑣事背后的溫情。然而,溫情的背后其實有一雙溫柔的眼睛,善于發現世界的美好與純真。
聚焦“小人物”,呈現“小人物”的價值,是梅子涵散文的一個特色。如《快遞》一篇寫的就是快遞小哥由憤怒到落淚的故事。辛勤的快遞小哥,由于“我”未接電話而大發脾氣,被惹怒的“我”歇斯底里,本想和他打一場架,但是當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我”改變主意,默默地在他額頭上擦拭了一下。瞬間,快遞小哥“猛然流淚”了;《干凈》一篇寫的是小區里一位清掃工老人為“我”的花園拔草而覺得是“應該”的故事。一個樸實的山東清掃工,“仔細地推著他的體體面面的車,走著,做著應該的事,賞心悅目”;《小攤》里寫的是平和的修鞋人述說自己的經歷,譜寫著“一元錢”的童話。
在梅子涵看來,我們不要只是讀偉人的故事和富豪的傳說,也要讀讀普通人的故事。樸實的鞋匠、干凈的清掃工、令人佩服的修理工、拔草人,這些都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小人物”。在梅子涵的筆下,他們是靠“他們的技術讓生活轉動和明亮”,在他們身上能看得見生命最簡單、最質樸的樣子,看得見平淡和隨和。正如徐魯在賞析中所說的,“梅子涵是一位擁有崇高的心境、浪漫和高貴的情懷的作家,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同時也具有最溫暖的關懷意識”,也正是這種溫情的關懷,增加了散文思想的高度與厚度。然而正是對“小人物”價值感的關注、對“小人物”個體生命的認知、對“小人物”美好的發現,使得梅子涵教授的兒童文學觀更具有厚重感。
親情是散文永恒的話題。作為兒童文學作家的他,用藝術的真實性觸摸了人性最柔軟的地方——親情,梅子涵教授寫了很多有關親情的篇章。如《臺燈》里紅臺燈夜晚的時候,會使整個房間全被收攏到那一團、一小片的紅里,作者就是在這一塊靜悄悄的紅顏色里有秩序地長大;《過年》里想女兒成長的一點一滴,用淺淺的文字寫出了對女兒的思念——“在熱氣里,沒有人看得見我的眼淚,我在心里緩緩地流”。這些濃濃的愛,不知不覺讓讀者充滿力量。孩子的成長是父母最寶貴的財富,那些記憶中簡簡單單的細節,其實暗藏的是惦念。也正是這些日常,續寫著親情,續寫著美好,續寫著童話。
梅子涵教授善于講故事,語言風趣,常常用幽默來表達對生活的理解,表現出“梅子涵式的幽默”。他的散文沒有特意設置的主題,沒有特意渲染的氣氛,而細讀作品,冥冥中會有一種力量,讓你內心更加堅定:文學的世界是一個神奇的世界,它值得用生命去書寫。簡單質樸的文字背后,其實流淌的是智慧、道理與心態,讓人感受到文學的品質與氣韻。很顯然,這是一本心靈讀物。特別是在這個燥熱的時代,靜下心來,細細品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正所謂梅子涵教授所說,兒童文學帶給孩子的是“一種吃喝之外的飄然,一種很突然、很恍然的凝練,一種連不認識文字的人都好像能感覺到的一點隱隱的怡然,我們將之稱為‘詩意’,這是一種無法完全歸納的生命感覺。”讓我們和梅子涵教授一起走進兒童文學,走進童話世界,去感知世界暖暖的溫情、暖暖的詩意。
(作者:李慧,系哈爾濱市社會科學院副編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