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鼠媽媽歷險記》：險境中的蔥蘢溫情
《袋鼠媽媽歷險記》是作家雨街動物小說中的一部長篇，講述了一個“險”字貫穿的離奇故事。作品以極富誘惑力的文字，帶領讀者進入澳大利亞墨累-達令盆地干旱高溫的夏季，遇見袋鼠、野狗、野兔、蟒蛇、蝙蝠、巨蜥……目光在平展展的書頁上行走，一重重險境，諸如缺少食物、天敵攻擊、自然災害侵襲、沒有巢穴棲身等，在詞句間清晰浮現(xiàn)。
袋鼠媽媽坎戈是歷險主人公。故事時間跨度只有一晝兩夜，主人公歷險行蹤卻變化豐富?？哺杲?jīng)歷了血腥的撕咬、護命的奔逃、救助的起跳、受傷的劇痛、離散的悲苦、選擇的矛盾，草地上、龍卷風中、激流浪花間、洞穴內(nèi)外驚險的場景，凸顯坎戈勇敢、堅毅等品格，詮釋出自然法則的殘酷、動物生存的艱難，牽動讀者的心。坎戈將要做媽媽時體內(nèi)的暖流、清理孩子傷口時的專注、被野狗首領麥克救下逃到洞口又止步的猶豫以及回身躍起助麥克斗蟒蛇的果斷、發(fā)現(xiàn)麥克不見時急促的叫聲，都涌溢著母愛或感恩，使其形象豐滿，實現(xiàn)了故事主旨冷暖互襯。種種險境中的動物，形貌各異、行動有別，大都不乏柔軟感人的溫情。小袋鼠姐弟彼此關切、患難相助和在龍卷風裹挾中“用前肢緊緊勾住對方”的細節(jié)，小野兔被母野兔救出后嗅母野兔身上味道、幫母野兔清理草屑的鏡頭，眼斑巨蜥一家與野狗、袋鼠斗智斗勇后相偎相依的畫面，以及類似許多場景，蘊含的溫情蔥蔥蘢蘢，激揚著戰(zhàn)勝險境的希望、信心和力量。
小說構思縝密，結構嚴謹。各章四字標題擬得頗為巧妙，每兩章銜接處，或以過渡句、段承上啟下，或以時間、景色變化推進情節(jié)發(fā)展，或以歷險瞬間復現(xiàn)勾連設置懸念，或以伏筆暗示險境，或以鋪墊烘托溫情……特別是與“看”有關的用字細節(jié)，藏著結構安排的匠心?！跺e認媽媽》一章開頭“坎戈蹲坐在獨木舟里，扭過頭向遠處望去”，與上一章坎戈隨獨木舟平穩(wěn)降落的結尾銜接，“扭過頭”一“望”，引出龍卷風過后美麗的云彩，情節(jié)由動物激烈搏斗、龍卷風威脅的緊張，轉(zhuǎn)換為育兒袋中蘇醒的野狗錯認母袋鼠為媽媽的舒緩。“看”“望”“瞅”等動詞貌似不經(jīng)意出現(xiàn)，場景變換和動物出場既出人意料，又自然而然。
雨街聯(lián)想靈動，善用比喻描摹，小說情境鮮活，語言生動。烏云開始“如泥石流中向下翻滾的山石”，接著“如同電扇的葉片”“緩緩地旋轉(zhuǎn)起來”，最后“像一個巨大的摩天輪在飛速地旋轉(zhuǎn)著”。作家用濃墨重彩書寫挾著烏云旋轉(zhuǎn)的龍卷風，以“巨大的蟒蛇”“草龍”“火龍”“水蛇”為喻，表現(xiàn)其從出現(xiàn)到消失前的狀貌和破壞力。不斷變化的喻體表現(xiàn)同一本體的變化，暗示時間推移、故事發(fā)展，足見有序推進情節(jié)的奇思妙筆。野兔媽媽身上的味道“像金色的陽光那樣溫暖，像天空的白云那樣輕柔，像流動的河水那樣悠長，更像赤壁丹霞那樣高大”。諸如此類新鮮的比喻幾乎頁頁可見，大量熟悉的喻體，拉近陌生的環(huán)境、野生動物與生活認知的距離，形象如在眼前，聲音似在耳邊，給讀者親見親歷的現(xiàn)場感，給讀者語言文字生動化的示范。
該小說表達方式以記敘和描寫為主，故事展開張弛有度，敘述描摹之間，恰到好處地加入科普說明。如對赤壁丹霞的特征、袋鼠晝伏夜出的習性、野兔“瞭望跳”的動作及原因、眼斑巨蜥和蝙蝠的捕食特點、野生動物生存自救智慧和規(guī)則意識等加以介紹，使小說兼具文學性和知識性。動物小說名家沈石溪為此書寫下封底推薦語：“大地上的生命是如此恣肆昂揚，它們用奔跑的靈魂撥彈著華麗樂章的同時，也散發(fā)出了那生命深處充滿鐵質(zhì)和鹽分的厚重與純凈。雨街創(chuàng)作的動物小說，既有驚險刺激的故事情節(jié)，又有生動有趣的科普知識，值得一讀。”
雨街動物小說值得一讀，還因為其哲理光輝。“在災害過后，才能體會到，平靜的生活其實就是最大的幸福”這類哲理光束，明目醒心，照引讀者珍惜平靜歲月，踏實擁抱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