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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魯兵的意義和貢獻
    來源:文學報 | 孫建江  2023年06月25日09:28

    自覺意義上的中國兒童文學始于五四時期,迄今百年時間。在百年中國兒童文學發展進程中,一代又一代兒童文學人為此付出了巨大努力,甚至是畢生努力。魯兵先生就其中一位令人尊敬的前輩。

    “魯兵與百年中國兒童文學研討會”正是在這樣的時空背景下召開的。

    魯兵先生生前好友、兩位百歲長者作家圣野和學者蔣風分別發來視頻對“魯兵與百年中國兒童文學研討會”的召開暨“魯兵兒童文學館”開館表示祝賀。作家金波在視頻中表示:魯兵與我亦師亦友,我們結識近三十年。我對他的懷念是綿長的、不間斷的、不會忘記的。想起中國兒童文學,就不能不想起魯兵。他為中國兒童文學作出了杰出貢獻。作家高洪波在賀信中指出:魯兵先生“眼納千江水,胸起百萬兵”,他“把一生心血獻給了孩子”“被幾代人懷念”。作家李曉東認為:我們今天紀念魯兵先生,就是要學習魯兵先生矢志不渝為兒童寫作的精神,學習魯兵先生深入生活、傳遞知識、傳播文化的態度。

    魯兵先生對于中國兒童文學的意義和貢獻,主要體現在兒童文學評論、幼兒文學創作和兒童文學編輯這三個方面。

    在兒童文學評論方面,魯兵的兒童文學評論雖然體量不大,多為單篇文章,但影響卻非常大。他最為著名的觀點就是“教育兒童的文學”。

    1982年,魯兵出版《教育兒童的文學》一書,這是一部論文集,書名為其中一篇文章。魯兵“教育兒童的文學”觀點問世后,在兒童文學界引發了廣泛關注和討論。1984年,文化部在石家莊召開了“首屆全國兒童文學理論座談會”,會議邀請了老中青三代兒童文學人參加,我有幸作為青年研究者與會。座談會上與會者就魯兵的“教育兒童的文學”展開了廣泛討論。青年作家曹文軒在會上提出了“兒童文學是未來民族性格的塑造者”著名觀點,青年研究者班馬在會上提出了“兒童反兒童化”著名觀點。那個時候,大家討論很熱烈,甚至激烈,但大家的討論非常誠懇、非常友好、非常學術,我很懷念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學術氛圍。

    今天,“教育兒童的文學”的內涵和外延,依然值得我們討論。兒童文學與教育之間是何種關系?兒童文學與教育是否彼此屏蔽隔絕?其實,不要說兒童文學,整個文學都不可能沒有教育。問題在于,文學中的教育該如何展示。是以絕對的、唯一的屬性強調,還是另有他途?是以直白的方式告知,還是通過潤物細無聲的藝術手段傳遞?事實上,魯兵自己創作的大量豐富生動、意趣盎然的作品,也回答了這個問題。他的創作從另一個方面反證、補充了他自己的兒童文學觀。

    幼兒文學作為兒童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某種意義上說,它對作家的要求更為嚴苛。

    魯兵是兒童文學感覺、幼兒文學感覺十分良好的作家。魯兵、任溶溶、圣野……這一代人,他們對兒童文學、幼兒文學的把握非常精準、到位。幼者本位,在他們那里是一種自覺意識。了解幼者,尊重幼者,呵護幼者,捍衛幼者。他們對兒童的親和力、融入性和認同感,很值得我們后來者們學習。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特點,都是一生致力于兒童文學事業的人。魯兵曾言:“但有三生石,愿做孩子王。”孩子王魯兵與孩子,與他的兒童讀者心靈相通,情感高度融合。

    魯兵是多面手,雜文、戲曲、舊體詩、書法樣樣皆精。不過,影響最大的還是他的幼兒文學創作。

    魯兵創作有大量幼兒文學作品,他的幼兒文學名篇有《小豬奴尼》《小刺猬理發》《虎娃》《唱的是山歌》等等,充分展示了他作為一位杰出幼兒文學作家的才華和天分。比如《小刺猬理發》:“小刺猬,去理發/嚓嚓嚓,嚓嚓嚓/理完頭發瞧瞧他/不是小刺猬,是個小娃娃。”短短數行詩,幼兒心理、幼兒思維、幼兒形象,躍然紙上。其間的押韻、節奏、動感,讓人讀之不忘。這是純粹的幼兒文學作品,是可以一直流傳下去的幼兒文學作品。

    魯兵是兒童文學編輯大家,他最著名的作品是八十年代初主編的“365夜系列”。“365夜系列”的推出,在中國出版界,特別是中國少兒出版界,稱得上是具有標志性意義的出版事件。

    成立于1952年的少年兒童出版社,是當時最具影響的兩家出版社之一(另一家為成立于1956年的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在書業復蘇的年代,少年兒童出版社緊扣書業脈動,呼應兒童讀者的閱讀渴望,一舉推出“365夜系列”,實乃石破天驚之大事。因為在這之前,中國還從未有過以“365夜”為切入口、以一年365天每夜給孩子講述一個故事的系列圖書。“365夜系列”出版后,旋即成為了一個“出版現象”,創造了歷史。同時,也成為了少年兒童出版社繼“十萬個為什么系列”后,又一重大出版工程。少兒社推出魯兵主編的“365系列”之后,以“365”為概念的系列圖書,猶如雨后春筍,層出不窮,總數不下數百種之多。

    今天的中國兒童文學正處于新的歷史交匯點。在新時代黨的文藝方針指引下,如魯兵一樣勤奮的兒童文學工作者正在書寫新的篇章,中國兒童文學必將迎來更加繁榮的明天。

    (本文為作者在“魯兵與百年中國兒童文學研討會”閉幕式上的總結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