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新時代現場的長篇力作 ——徐坤新長篇《神圣婚姻》研討會在京舉辦
由人民文學出版社、《作家》雜志社聯合主辦的“徐坤新長篇《神圣婚姻》研討會”于2月18日在中國現代文學館舉行?!渡袷セ橐觥肥囚斞肝膶W獎、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獲得者徐坤繼《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野草根》《八月狂想曲》等作品之后的最新長篇小說。該作在《作家》雜志2022年第12月號發表,2022年12月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入選中國作家協會新時代文學攀登計劃、《中國出版傳媒商報》“2022年第四季度影響力圖書”等文學榜單。此次研討會上,30余位專家學者圍繞《神圣婚姻》的藝術獨特性及作品鮮明火熱的時代感等議題展開了深入研討。
十年沉淀的“圓照”之作
當徐坤還是一名年輕學者的時候,她的一系列中短篇小說《白話》《先鋒》《熱狗》等就以獨特鮮明的風格贏得了廣泛關注。此后她的長篇小說《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野草根》《八月狂想曲》等,更是一次次帶給文壇驚喜。徐坤不僅在文學創作上一貫保持著很高水準,而且歷經角色換位的不斷變化,多年來遍觀文學之變,描畫時代生活,因“博觀”而成“圓照之象”。《神圣婚姻》正是徐坤歷經10年沉淀的“圓照”之作,是其人生抵達另一境界后的闊大之作,是她直面新時代現場、洞察時代之變而又勇敢取舍、鉛華洗盡的高度凝練之作?!渡袷セ橐觥芬浴盎橐觥睘槊?,但是不拘泥于婚姻。從婚姻開始,又不限于婚姻,而是面向了廣闊的社會和時代的流向。徐坤以宏闊的視野、銳利的筆觸,直接進入新時代歷經劇變、紛繁復雜的現場,直面海歸青年、來京的“外鄉人”、城市高知、掛職干部等從“不適應”到“適應”的過程,寫出了時代價值觀念中變革的人生和不變的真諦。
《神圣婚姻》能夠直接展現當下如此火熱的現實生活,是非常難能可貴的。近年來人文社推出了許多優秀長篇小說,李紅強認為,就直接書寫新時代廣闊生活中的紛繁巨變,以社會結構中的“婚姻”這一核心入手,表現新時代變革與恒定的價值走向方面,《神圣婚姻》無疑是表現最為突出的。
與會專家普遍認為,《神圣婚姻》是一部對當下中國尤其是當代城市人生活進行集中描寫的小說。它不只書寫婚姻命題,還敢于觸碰和處理紛繁復雜的時代經驗,如外地人與北京人假結婚在北京買房,“90后”青年海歸就業,研究所轉企改制,外企職場生態,“國五條”限制下北京人假離婚買房,巡回檢察組發現干部貪污腐敗,干部到外省掛職,大學生鄉村支教等,主題意蘊豐富,經得起多層次闡釋。小說匠心獨運地把主人公工作地點設置在清朝海軍部舊址,同時多次反復嵌入“五年”發展規劃的歷史背景,寫出小人物在時代潮流的裹挾中不由自主的無力、無奈、悲涼與孤獨,生命的蒼茫感令人觸動,而這一切又是由激情和光明作為支撐的,這也解釋了為何小說中毛榛每次讀《青春萬歲》時都會熱血沸騰。
吳俊認為,該書的內容蘊含非常宏大,有多卷本的廣闊氣度,但徐坤的寫法卻化繁就簡,凝練、緊縮,避免了長篇小說“注水”的通病,是一部由多卷本的體量凝練而成的長篇。
郭義強則從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高度對《神圣婚姻》予以肯定。他認為,《神圣婚姻》觸及了精神層面的宏大問題。一個國家的強盛離不開精神的支撐,進入全面小康社會之后,如何把我們具有悠久文明歷史的古國變成更加有精神追求的國家,如何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全民的責任,更是作為人類靈魂工程師的作家們的責任。徐坤在小說中寫出了在新時代堅守傳統優秀價值觀的一群人,比如宇宙所所長孔令健、副所長毛榛,掛職犧牲的研究員薩志山,支教山區的程田田等。只有讓人民有信仰,民族才有希望,國家才有力量。
白燁認為,小說對如何走出固定圈子、傳統路子,對于社科院體系的工作者很有啟發意義。借由學者薩志山的基層掛職,小說把筆觸伸向社會巨變的前沿領域,寫出了新時代、新變化以及這種變化的新動能。借用歌德在《浮士德》中的說法,我們可以把“理論是灰色的,而生活之樹常青”作為對小說最生動的詮釋,這是作品書寫人物的落腳點,也是使作品議題遠超婚姻的最大價值之所在。
韓春燕同樣贊譽了《神圣婚姻》的時代性特征。她說,眾所周知,寫近處很難、寫遠處容易,寫近處洞察生活需要作者有眼力、有能力,才能抓住生活的本質,這也是一個作家的使命和責任擔當的表現。徐坤的《神圣婚姻》一端是凡俗,一端是神圣,她在凡俗和神圣之間拉扯,使整部小說極具張力。
李朝全介紹說,《神圣婚姻》之所以入選新時代文學攀登計劃,是出于對徐坤表現力、創造力以及藝術能力的信任與欽佩,也看中了這部長篇小說在主題上的獨特性。
在火熱的時代,安放小人物的悲歡
與會專家認為,《神圣婚姻》是一部回答情感與婚姻的時代之問、倫理之問和價值之問的小說,有強烈的時代感、價值追問、倫理拷問的色彩。從徐坤創作于上世紀90年代的《廚房》等作品開始,婚姻、家庭以及其中涉及的女性問題,是徐坤個人寫作史中持續發力、內在延續的命題。相較其以往作品,女性在婚姻中細膩的感受、“撕心裂肺的生活”不再成為她的關注,把“婚姻”作為對象去勘察,讓婚姻作為鏡像呈現時代的肌理,并給人強調反思婚姻“神圣性”的指向,是這部小說的新特點。《神圣婚姻》以細膩的筆觸描畫各色人群幽微的內心與真實處境:海歸青年、來京的“外鄉人”、城市高知、掛職干部……她將筆觸生動地對準一個個鮮活的個體,不論男女老少、高雅世俗,每個人都能在書中發現自己的日常與生活,從中找到婚姻和日常對我們的叩問,引起共情和共鳴。
閻晶明在講話中表示,“好久沒有讀到這么痛快的小說了”,感覺以前火熱的現實生活又回來了。小說中的人物性格都非常鮮明,每個人的生命情感都有切膚之痛,然而他們依舊對生活充滿了熱愛,人人都在小說里自主、痛快地活了一回,命運的坎坷、生活的矛盾沖突,最終都達到了反轉與和諧。小說還呈現了一種獨特的地域風格特征。整部小說處理得鮮活、圓滿、穩妥,是一部非常值得回味和研究評價的優秀作品。
郭義強認為,作家徐坤功力深厚,寫出了幾個鮮活的人物,像于鳳仙這樣的角色雖著墨不多,但是寥寥幾筆就把人物的突出特點寫活了。小說不乏喜劇色彩,兼具東北地方戲的幽默感,在正與邪的較量中突出正氣,對人物命運始終懷有強烈的悲憫。
胡平談到,婚姻和房產的聯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緊密過,這個時代性被徐坤牢牢抓住了?;橐霾粌H是一種制度,也是一種契約、一種倫理,是一種信托關系、生命關系、兩性關系。很多人在北京生活幾十年也沒能寫好北京,一直在寫故鄉,徐坤的厲害之處卻是可以寫好“異鄉”?!渡袷セ橐觥分?,我們能讀出她對北京的自豪,只有真正的作家才能完成這種跨越地域的駕馭。
從文學史來看,一部經典作品始終要正視中國式現代化進程當中那些歷歷在目的過程。自現代文學誕生以來,我們的主人公就闖入城市,到城市里找新的生存空間,從丁玲筆下的阿毛姑娘就能看出這種傾向,一直到上世紀90年代,一大批小說人物涌現。梁鴻鷹認為,《神圣婚姻》處理的是精神與肉身、客觀與主觀、現實與未來、仰觀宇宙與星星點燈的關系,實現了由技到道的升華。樊梨花舌戰“群雄”的場面把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寫得淋漓盡致。在這樣一個篇幅當中上演的速度與激情,讓人嘆為觀止,給閱讀者帶來了極大享受。
吳俊則認為,徐坤在典型環境中塑造典型人物的方式,有茅盾的《子夜》中人物設計的影子,每個人物都是一個時代、一個社會處在特定歷史時期的非常重要類型的化身,中國當代社會人物關系的總和在這部作品的人物身上也都以簡約的方式渾然體現。
在何平看來,《神圣婚姻》為“與時代同行”這句口號和文學藝術表現的結合提供了一個文學范例?!芭c時代同行”涉及作者的生命歷程、審美站位與精神站位。具體而言,與作家的時空觀、敘事能力、語言運用密切相關。從時空角度,徐坤站在中國的歷史節點討論當下的先鋒問題,把小人物的故事安放在大時代的時間邏輯里,并有意書寫北京的地理變遷,書寫跨地域的空間版圖,在時空布局上呈現了時代特質。
彭學明最大的閱讀感受是,《神圣婚姻》中每個人都是為愛情奔赴婚姻殿堂,為事業奔赴時代洪流,家庭與時代、婚姻與時代之間的張力和融匯表現得非常完美。人間情懷、時代情懷、家國情懷都匯聚成作家的文學情懷,讓《神圣婚姻》生動而又顯得生機勃勃。
以骨子里的相信與愛,重構真實生活的形態
與會嘉賓同時關注到,小說對于現實荒誕性的批判與對永恒價值的相信和篤定。在《神圣婚姻》中,青年干部薩志山這一形象成為新時代轉型期知識分子困厄與突圍的集合體。在事業和家庭的雙向考驗下,薩志山最終沖出消磨意志的單位環境和婚姻生活,最終在新時代的東風之下施展宏圖,得到新生。這種處理方式與之前的知識分子題材顯出不同,知識分子的個人成長與婚姻生活纏繞伴生,婚姻中也有愛情,但更多的是對生命光芒的淬煉,在這奔跑的時代里,他們面對人生岔路口的抉擇,少了搖擺與踟躕,多了果決與希望。這也彰顯出新時代作家對人性糾葛的全新洞察和對價值信念的堅守不棄。
孟繁華認為,徐坤是一位特別有現實關懷的作家。她的眾多作品沒有一部是歷史題材的,都是現實題材?!渡袷セ橐觥芳词箷鴮懯譄崃遥浞粗S戲仿之下的底色卻具有深刻的批判性。其一是對東北文化的批判,作家在離開東北之后對東北文化中的問題有了深切體悟,并在小說中以婚姻為切口展開批判,寫出了幾段東北婚姻的一地雞毛;其二是對知識分子的批判,這是徐坤寫作中一脈相承的主題。
謝有順則認為,徐坤對于荒誕的書寫來自于對這個時代的熱愛,對荒誕的反諷也尤為克制,有包容、有理解,靜觀其變。他認為,徐坤像王蒙一樣,是骨子里面有“相信”的作家。絕大多數作家是悲觀的、不信的,但徐坤心里相信,他們不可能成為虛無主義者、懷疑主義者。徐坤對時代有信心,對個體有信心,這是一個作家的精神底色?!渡袷セ橐觥纷屛覀冎匦赂惺艿叫≌f對生活及時反映的能力,以及小說與我們當下時代的對話關系?!渡袷セ橐觥返暮每催€在于人物,尤其是女性角色獨立又不囂張的獨特人格。
李朝全認為,《神圣婚姻》有很鮮明的批判主義色彩,不僅僅是對當下時代存在問題的鮮明揭示,如高離婚率、普遍不夠如意的婚姻狀況等,也包括對世道人心的批判與反思。小說通過對人物婚姻的反思,試圖找到婚姻中恒定的東西,也由此體現出鮮明的理想主義色彩。小說最讓他動情的,是小說里化不開的纖細情感。再復雜的社會關系其實都是由情感維系的,歸根結底也源自作家對于感情、婚姻的信念。
針對這種批判性思考的由來,陳福民對小說標題中“神圣”與“婚姻”兩個關鍵詞的關系展開了思索,他說,神圣并非婚姻的先驗性的定義,婚姻的神圣性來自脫離傳統農業社會、進入商業社會的歷史進程中婚姻與愛情的結合,而中國改革開放的歷史巨變又給婚姻、情感關系再次帶來了變革,徐坤的小說就集中處理了現代商業社會中婚姻神圣性脫落的現象。徐坤也許沒有給出答案,但重要的是提出了這一時代之問。
劉颋贊揚《神圣婚姻》體現了當代作家的勇敢和自信,敢于書寫日常生活中的泥沙俱下與多如牛毛的小惡,并從熱鬧、跳脫的表象中最終呈現出生活的莊重感。她認為,《神圣婚姻》在文學價值之外更具備深刻的社會學價值和意義:勇敢切入到社會的痛點,又以溫暖的略含理想色彩的浪漫給出對于時代的解讀和對于這個時代社會的最小組成單位的期盼。此外,小說語言是有細微變化的,從前面的熱鬧、跳脫的強顆粒感,到后來出現的莊重、鄭重,非常好地契合了小說主題的表達。
傅逸塵也認為,《神圣婚姻》是自己近年來讀過的最具社會學價值的文本,高度寫實地進行解剖“麻雀”的工作,以生命個體的日常生活、以作為國家細胞的家庭,折射出整個中國社會生活發生的巨變,不做簡單的道德評判,而以更高遠的視角書寫出真實存在的生活形態。
宋嵩從《神圣婚姻》的推介語聯想到20年前戴來的長篇小說《練習生活練習愛》,分析小說對現實的批判與反思:從20年前的“練習生活練習愛”到20年后的“學習生活學習愛”,我們過去是否走得太快?愛與婚姻的練習,在當下是否要回到根處,從“學習”開始?從薩志山的線索來看,20年后的寫作已經能超越庸常生活,從中提煉出高層次的精神凝練物了。
李舫認為,小說透過婚姻的變異書寫時代的精神征候。此外,《神圣婚姻》為中國現當代文學的城市書寫提供了范本,為書寫城市歷史、新時代城市女性、城市知識分子與進城的外鄉人提供了獨特參考。
以聲音的肖像,映照時代與經典
《神圣婚姻》是徐坤沉寂多年的重新歸來之作,小說保持著鮮明的個人敘事風格,神采飛揚、英姿颯爽。她的文字亦是她本人精神氣韻的投射,真誠、生動、熱烈,很有感染力。她寫出了時代的眾生相,人物形象鮮活,呼之欲出。在寫作這部長篇小說時,徐坤動用多年書寫舞臺劇的經驗,每一章都自成一個“小劇場”,一章一戲,能夠牽動讀者情緒,令人歡樂時開懷大笑,悲傷時痛哭流涕。
張清華表示,文如其人,這部小說敘述節奏之干練、干凈、快捷,隱隱有早期徐坤小說的味道。他尤其喜歡知識分子家庭當中的那些話語譏諷,這是徐坤的長項。
李一鳴表示,《神圣婚姻》是一部具有指紋一樣鮮明獨特藝術風格的新時代文學力作。它是一列時代列車、一道驚艷的閃電、一汪美文的海洋,元氣淋漓,具有鮮明的徐坤特色、徐坤語言、徐坤風范,是近期以來非常優秀的時代力作。
賀紹俊高度肯定了徐坤語言的鮮明特色。在《神圣婚姻》中,徐坤在慣有的疾風暴雨般的痛快語言和冷幽默、反諷中,又增加了些許溫暖和排山倒海的抒情性。他從“神圣”的虛實角度對該書的主題進行了解讀,認為小說以薩志山為核心人物,書寫了從解構神圣到重構神圣,婚姻的神圣性由虛寫到實的過程。薩志山的離婚是對中產階級婚姻絢麗外衣的解構,而基層工作則是找到神圣之實、并重新賦予神圣具體內涵的必經之路。
在張燕玲看來,《神圣婚姻》是徐坤暌違10年歸來的聲音的肖像,一打開,耳邊就雀躍著徐坤的聲音,豪俠、瀟灑、快人快語,機智又深情。她以女性讀者的視角提及小說書寫的新時代女性氣質,以及超越性別的胸懷與格局。徐坤的敘事依舊具有時代的氣息,脫口秀、評書般的喜感,在這里面數落時代的歷史細節,充滿時代感和戲劇性、可讀性。張燕玲還特別提及小說的藍色裝幀,代表著作者洞悉一切之后的冷靜,是與火熱生活形成互文的緩慢的冷卻。
吳俊認為,《神圣婚姻》是一個大作品,凡是大作品都能給文學批評和學術研究提供豐富的“生產資料”。這部作品是用速度去覆蓋空間,在敘事速度上呈現的特征不是簡單的快節奏,而是以敘事速度去覆蓋現實生活和精神生活空間。
何平也提到,徐坤的敘事語言并非是一味疾風驟雨得快,快與慢是交替出現的。從敘事方式上,小說從兒女情愛寫到宇宙大事,徐坤同時在創造一種小說的新文體,文本從古典文學到流行歌詞,各種角度都顯示出徐坤與時代同行的氣魄與獨特表達方式。
王軍閱讀《神圣婚姻》的突出感受是,這是一部語言特色集大成的著作,讀來非常過癮。他同樣關注《神圣婚姻》中的人物書寫方式,其書寫致廣大而盡精微,人物極平凡而真神圣,并通過書寫人物的聚散離合向傳統、向經典致敬,也是向青春致敬。
王春林用“暢快淋漓”形容自己閱讀《神圣婚姻》的感覺,認為小說在“鬧騰”背后蘊含著對社會的思考、對人性的體察,也有傷感的、悲涼情緒的纏繞和表達。小說的美學風格機智反諷、幽默詼諧、具有喜劇性,其中很不起眼的次要角色老黃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
舒晉瑜認為,男性作家和女性作家對于婚姻的切入點、展開的方式和對于女性心理的把握是截然不同的。徐坤寫出了中國特有的務實的婚姻價值觀,寫出了導致婚姻破裂的時代元素和非時代元素,小說試圖從某一個角度破解婚姻的密碼,盡管在結尾告訴我們它其實是無解的。小說的敘事空間闊大,上天入地、天南海北,寫出了人在宇宙中的渺小和生命的蒼茫,飽含生命的哲理。
王國平表示,《神圣婚姻》除了寫“我是誰、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之外,還回答了“我在哪里”的問題。這部小說與我們的生活很貼近,三里屯、潘家園、鐵嶺曼哈頓國際莊園小區……有一種文學地理的意味在里面。這部作品的特點是直給,有劇本的風采,同時將歌曲、話劇、檢討書、二人轉、歌詞都融為一體。小說就像一臺大戲,各色人等粉墨登場,臺上的人物演繹自己的兒女情長,讓人聯想起北京人藝的話劇《茶館》。茶館是一個空間,婚姻也是一個空間,如同圍城。最后大幕拉上,里面眾多人物來去,留在幕上的是時代、人性和命運。
李蔚超則強調了徐坤小說中攜帶的上世紀90年代的文化記憶,以及由這種文化記憶生發的對城市的歷史記憶、對世俗生活與人性的熱愛、對人通過實踐而實現價值的相信、對后現代文本拼貼形式的熟練,以及對女性主義思潮的繼承。
陳濤認為,對照閱讀就會發現,徐坤在《春天的二十二個夜晚》中有多么舒緩、多么矜持,在《神圣婚姻》當中就有多么狂歡、多么飛速。讀《神圣婚姻》就是在讀一種人生,讀眾多人生的一種可能。
劉瓊也認為,《神圣婚姻》的美學氣質發生了很大變化,從過去的嬉笑怒罵變為悲喜交加。這是一次沉入到生活、下沉到生活中的寫作。徐坤對婚姻是幾乎全部了解的,無論是青年的浪漫情愛、世俗社會的日常婚姻、知識分子的婚姻變異,她都有所調侃,有所批判,有所同情,有所憐憫,有所無奈。
作者徐坤在研討會最后表達了對各位專家學者與編輯隊伍的由衷感謝,同時傳遞了殷殷心愿:“在過去漫長的歲月里我們曾經彼此照見,并共同走過,文學是連接我們之間的紐帶和明燈,在未來漫長的歲月里,我們仍然會繼續彼此照見,并共同走過,文學仍然會照亮我們共同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