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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新時代中國兒童小說的形象新貌與主題新質(zhì)
    來源:文藝報 | 王家勇  2022年12月14日14:41

    主持人語:近年來,隨著更多優(yōu)秀作家開始跨界為兒童寫作,以及兒童文學青年創(chuàng)作人才的快速成長,原創(chuàng)兒童文學日益呈現(xiàn)出觀念革新與題材突破的可喜景觀。學者王家勇敏銳地注意到這一現(xiàn)狀與趨勢,在中國當代兒童文學傳統(tǒng)中辨析與闡釋新時代中國兒童小說的形象新貌與主題新質(zhì),指出新時代兒童形象的塑造在對傳統(tǒng)的繼承中有創(chuàng)新與發(fā)展,兒童形象的英雄氣質(zhì)在兒童本位觀念的燭照中更接地氣,精神特質(zhì)的代際傳承使兒童形象的文化性格更為豐盈充實,貼近兒童真實本性的書寫與對時代精神的積極弘揚,使得作家所持的兒童本體建構與身份確認的價值意識更為豐富與深刻。有關原創(chuàng)兒童文學呈現(xiàn)的新視野與新氣象,近來也多有學者從作家個案或整體視野論及此話題,期待更多學人對創(chuàng)作新變作出積極的理論批評回應。 ——李利芳

    自2021年下半年始,《馬蘭的孩子》《金珠瑪米小扎西》《琴聲飛過曠野》《冷湖上的擁抱》和《三江源的扎西德勒》等作品在學界引發(fā)了廣泛關注,這些兒童小說涉及原子彈實驗、雪域戍邊、抗戰(zhàn)求學、石油工業(yè)以及生態(tài)保護等題材,雖不至包羅萬象,但卻幾乎觸及了新時代文學所觀照的眾多核心領域,特別是在兒童形象的塑造和主題內(nèi)涵的呈現(xiàn)上,這些作品在中國兒童文學既有傳統(tǒng)的基礎上都有了可喜、可貴的新突破。

    新時代兒童形象中的傳統(tǒng)因子

    當然,新突破是相對于傳統(tǒng)而言的,這個傳統(tǒng)就是十七年和新時期兒童小說中的兒童形象類型和特征。十七年時期兒童文學作品中的兒童形象,因為實用主義教育觀而帶有了鮮明的教訓性和功利性,像羅文應、張嘎、小榮和雨來等都是人們耳熟能詳?shù)拇恚彩菐状袊x者心目中的文學典型。由于時代歷史的局限性,這些形象還很難深入兒童的本體特質(zhì)和心靈深處,兒童的本體地位和自我身份的確認便只能交由新時期去完成。

    新時期以來,作家們開始觀照兒童“內(nèi)宇宙”的建構,從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療傷”到八九十年代對“個人”的關注,兒童小說對兒童形象的塑造漸漸形成了這樣幾個特征:第一,有個性、有主見,絕不人云亦云地盲從和輕信他人;第二,有膽量、有智慧、有問題意識,敢于挑戰(zhàn)成人權威;第三,有憂患意識、有堅韌堅強的性格,也有在逆境中成長的能力;第四,有民主、法治、科學、創(chuàng)新、責任、服務等現(xiàn)代意識。經(jīng)過數(shù)代作家的艱苦努力,兒童主體地位終于得以確立,成長也具有了前所未有的主動性、自主性和自由性,這使得處于成長期中的兒童形象更加鮮活、生動和真實。

    近期的幾部兒童小說在兒童形象的塑造上,對十七年和新時期的某些既有傳統(tǒng)并未完全舍棄,比如《金珠瑪米小扎西》中的戍邊英雄小扎西、《琴聲飛過曠野》中的革命兒童群像等;“馬蘭的孩子”“三江源的孩子”和“油田的孩子”在兒童形象類型上與以往的傳統(tǒng)并無二致,這是中國當代兒童小說最為青睞的“寶貝”。當然,在兒童主體性的確認和凸顯上,這幾部新作也同樣因循了傳統(tǒng),盡管這個傳統(tǒng)并不“舊”。《琴聲飛過曠野》等作品對兒童“個人”的尋找和塑造相比新時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但本質(zhì)內(nèi)涵仍然是一致的,那就是通過兒童的自我參與和自由選擇,于外在與內(nèi)在世界的建構中實現(xiàn)自我存在的價值,從而真正確立人的主體性。其實,這正是幾代中國兒童文學作家不斷努力的結果,保留這樣的傳統(tǒng)是有價值、有意義的。

    新時代兒童形象塑造的新氣象

    除了對傳統(tǒng)的保留外,近期的這幾部兒童小說新作在兒童形象塑造上都展示出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新氣象,這也是學界非常關注這幾部作品的原因所在。比如《琴聲飛過曠野》《金珠瑪米小扎西》中兒童主人公身上更接地氣的英雄氣質(zhì),《馬蘭的孩子》《冷湖上的擁抱》中在獨特的代際關系里傳承的精神特質(zhì),這些作品都非常難能可貴地為其中的兒童注入了真正的、真實的孩子氣,這使得兒童形象塑造的新貌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首先,兒童形象的英雄氣質(zhì)在兒童本位觀念的燭照中更接地氣。基于時代特征及對文學表達的需要,文學史中曾經(jīng)塑造出一批英勇無畏的革命兒童英雄形象。與此相對應,近年來的新作對兒童英雄的精神內(nèi)涵有拓展思考。比如徐貴祥的《琴聲飛過曠野》中所塑造的拉倒、秋子、白兒扎等少年們,他們從戲班里的苦難生活到進入紅軍宣傳隊后的精神獨立,再到最后成長為紅軍戰(zhàn)士,作家似乎又在走一條革命兒童成長的老路。但其實不然,作家在作品中要突出的是文化教育對塑造健全人格的重要性。正如作家自己所說:“我希望我們的孩子成為英雄,不一定是戰(zhàn)爭英雄,也不一定是彪炳史冊的英雄,只要他們受過良好的教育,把自己的生活過得完美,給社會增加一縷陽光,他們就是英雄,平凡的英雄也是英雄。”所以,新時代兒童小說中兒童的英雄氣質(zhì)變得更加平和與踏實,對普通的兒童讀者來說更具真實性和親和力。其次,兒童形象的精神特質(zhì)在代際傳承中凸顯。孟奇和楊飛的《馬蘭的孩子》講述的是新中國核工業(yè)建設者用自己的血肉和生命所凝聚的“馬蘭精神”在下一代中的傳承和延續(xù);于瀟湉的《冷湖上的擁抱》講述了青海石油工人與他們的子弟在深度共情下完成了“石油精神”的凝聚與存續(xù);楊志軍的《三江源的扎西德勒》將小海一家三代人前赴后繼保護三江源、追求人與自然互助共生的精神描寫得感人至深。從代際傳承的視角書寫兒童的精神成長,使得兒童形象的文化性格更為豐盈充實。正如《馬蘭的孩子》中所言:“馬蘭精神,它是一種奮斗的精神,一種奉獻的精神,一種創(chuàng)新的精神,一種向上的精神。它需要繼承和延續(xù)……更需要一代代人不停地注入和創(chuàng)新,這才是馬蘭精神的真正意義。”這些正是新時代實現(xiàn)中國夢的征程中廣大少年兒童應該具備的精神素質(zhì)。

    總之,這幾部新作中兒童形象所透射出的英雄氣質(zhì)和精神特質(zhì)是以往作品中所未見的,英雄未必非得發(fā)光,精神確需傳承與創(chuàng)新,這是符合兒童的本能天性和人類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體現(xiàn),是真正的“兒童本位”。

    兒童形象所承載的主題“新質(zhì)”

    通過對這幾部兒童小說新作中兒童形象的探析,我們看到了兒童形象塑造的與時俱進,而這些形象新貌的背后,也恰恰隱含著新時代兒童小說在主題表達上的獨特新質(zhì)。這些作品對成長有著更為貼近兒童真實本性的觀照,對時代精神的弘揚更為主動、更加貼切,對兒童本體的建構與確認也更為深邃、更有擔當。

    在這幾部新作中,作家對兒童成長的觀照顯得順其自然,不過多地以作家的主觀意志或時代需要而去人為操控兒童主人公的成長軌跡,而是看重兒童成長的真實性與本源性,比如《琴聲飛過曠野》,徐貴祥沒有將拉倒、秋子等少年急匆匆地扔進火熱血腥的戰(zhàn)場去進行歷練,而是讓孩子們?nèi)ハ硎茈y得的教育。作品中的教官葉晨霞等人也未充當革命引路人的角色,而是充分尊重兒童的興趣,培養(yǎng)他們的特長,這在以往的同類題材兒童小說中是極為罕見的主題表達。

    另外,這些新作對時代精神的主題呈現(xiàn)也比以往要更加主動和及時。比如《馬蘭的孩子》中的核事業(yè)題材、《金珠瑪米小扎西》中的戍邊題材、《三江源的扎西德勒》中的生態(tài)保護題材、《冷湖上的擁抱》中的石油工業(yè)題材……更為深厚寬廣的社會歷史生活與重大題材進入兒童文學領域,體現(xiàn)出新時代兒童小說先進的文化視野與積極的責任擔當。最后,這些新作對兒童本體的建構與確認其價值意識更為豐富與深刻。與新時期兒童小說更愿意通過彰顯兒童的個性來達成兒童本體建構與身份確認不同,近來的幾部新作在更加貼合兒童天然本性的基礎上,更加重視兒童主體性構成中“人”的精神生命的確立,當拉倒們有了自己的名字時的那份精神歸屬感,當馬蘭基地的孩子們望向英雄紀念碑時油然而生的自豪感,當成為班長的小扎西喊出“每個兵都是一個界碑”時的責任感……作家們不約而同地將兒童對崇高情感的體驗置于重要的位置,很顯然,幾位作家想要的不再是對兒童個性的張揚,而是深入兒童深層心靈世界,去建構一個個更為飽滿、真實而又獨立的時代新人,這與當下的時代主題密不可分。

    總而言之,新時代中國兒童小說無論是在兒童形象塑造上,還是主題內(nèi)涵表達上都有了不同以往的新貌、新質(zhì),它們不再一味地功利迎合或標新立異,它們更愿意在與時代脈搏的共同躍動中去呈現(xiàn)新時代的兒童,講好新時代的中國故事。

    (作者系沈陽師范大學文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