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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元宇宙:一場人類的精神探險 ——關于元宇宙的五個關鍵詞
    來源:《寫作》 | 葉煒  2022年07月27日09:04

    “元宇宙”是近兩年來人文社科學術界所討論的重要話題,以至于2021年被稱為“元宇宙元年”。元宇宙熱度一直居高不下,一些帶有元宇宙特征的文藝作品因此重新進入公眾討論場域,比如《雪崩》和《三體》,尤其是以《黑客帝國》《頭號玩家》《失控玩家》等為代表的硬科幻影視作品,再次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其中,華納出品的具有元宇宙顯著特點的《沙丘》,在剛剛落幕的第94屆奧斯卡金像獎中獲得了最佳剪輯、最佳攝影等6座技術類獎項,可以說成了該屆奧斯卡獎的最大贏家。

    的確,元宇宙的出場就是從科幻文藝開始的。但是,關于元宇宙的定義到底是什么,學術界尚無定論。可見,對于元宇宙的認識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梳理元宇宙從文學領域到今天的歷程,對豐富我們關于元宇宙的認知有一定的意義。由此,本文擬圍繞摸象、進場、轉移、跟進、創造等5個關鍵詞來描述元宇宙概念的發展及其特性。所謂摸象,指的是對于元宇宙的看法不一,可謂眾說紛紜,這也是元宇宙能夠熱度不斷的重要原因。所謂進場,指的是元宇宙和科幻文學的關系,元宇宙是從文藝作品進入大眾視野的。所謂轉移,指的是元宇宙從偏重想象內容的文藝領域向偏重技術內容的游戲產業、社交網絡等領域轉移。所謂跟進,指的是傳媒的加持和跟進是元宇宙進場的重要一步:網絡新媒體星火燎原,傳統大眾媒體開始試探,之后眾多媒體紛紛深度跟進,終成今天鋪天蓋地之勢。所謂創造是指元宇宙將成為新的創意創造陣地,創意創造是元宇宙的核心稟賦。以下分而述之。

    關鍵詞一:摸象

    對于元宇宙現象,用“忽如一夜春風來”來形容可能是再恰當不過了。隨著這股“元宇宙春風”一起吹來的有驚喜,也有焦慮,有歡呼,亦有質疑……一時間真是“千樹萬樹梨花開”,讓人眼花繚亂。當前的元宇宙已經成為一個全民關注的超級文化現象,甚至成為一種多領域的跨界狂歡。面對融合了多種前沿科技的“像云像霧又像風”的元宇宙,想必很多人都會有些愕然進而會提出元宇宙到底是一個什么的疑問。

    其實,關于元宇宙,至今尚無權威定義。也即是說,目前的元宇宙,還是一個眾說紛紜的概念。作為一個域外舶來品,國外學者對此新鮮事物也多是東一嘴西一嘴,更遑論步其后塵的國內學者了。

    目前,國內外對元宇宙所下的定義,如同盲人摸象,似乎每個人都認為自己觸摸到了大象的“真身”,但其實只不過是大象的一部分而已。

    元宇宙所對應的英文單詞是Metaverse,前綴Mete意為超越,詞根Verse則由Universe演化而來,泛指宇宙、世界。在維基百科中,元宇宙是集體的虛擬共享空間,包含所有的虛擬世界和互聯網,或許包含現實世界的生物,但又不同于增強現實。元宇宙通常被用來描述未來互聯網的迭代概念,由持久的、共享的、三維的虛擬空間組成,是一個可感知的虛擬宇宙。

    維基百科的這一定義在國內外一些業界大佬那里得到了共鳴。比如扎克伯格就秉持元宇宙是移動互聯網的繼任者之觀念。而在馬化騰的眼里,元宇宙其實無異于全真互聯網,他甚至不愿意太多提及元宇宙這個詞,寧愿選擇更具中國化的“全真”概念。

    其實,早在20世紀90年代初,著名科學家錢學森就將這種基于虛擬現實技術構建的新型信息空間命名為“靈境”。這里的“靈境”其實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元宇宙。錢老認為,“靈境”技術是繼計算機技術革命之后的又一項技術革命,它將引發一系列震撼全世界的變革,一定是人類歷史中的大事,因而使人進入前所未有的新天地。與“元宇宙”這個概念相比,“靈境”無疑更具有中國文化意味。錢老的這一超前觀念和當下不少元宇宙研究者所提出的元宇宙不僅是下一個互聯網,還將是人類數字文明的第一個真正的未來形態這一判斷是完全耦合的。

    順著錢老的思路,從人文學角度出發,筆者認為元宇宙更像是一場人類的精神探險。正如科幻作家劉慈欣和不少有識者所指出的那樣,人類的探險可以分為兩種,一是可能導致“肉體的離開”的物理探索,是向外的;一是可能導致“精神的離開”的精神探索,是向內的。為了實現物理探索,人類已將目光轉向外太空宇宙。宣稱2024年要把人類送上火星的馬斯克所做的就是這件事,他所開設的美國太空探索技術公司,目前在這方面取得了較為突出的成就。與此同時,人類還是一種追求精神探索的生物,虛擬空間的開拓是人類發展的一種必然。

    在此基礎上,筆者更認同元宇宙本質上是一種新的價值觀的說法。元宇宙所提供給我們的絕不僅僅是技術進步,而更無限接近一種新的人類文明形態。這種文明形態十分復雜,既包括指向物理技術的新互聯網工業文明,也包括指向虛擬精神的新文化形態的精神文明。

    為了弄清元宇宙的來龍去脈,或許我們應該回到最根本的問題,回溯和探討一下元宇宙究竟是如何進場的。

    關鍵詞二:進場

    眾說紛紜的元宇宙概念之所以頗受爭議,或許和這一概念本身并不是從學術研究中產生的有關。“元宇宙”一開始是尼爾·斯蒂芬森于1992年在其科幻小說《雪崩》中創造的詞匯。包括與此緊密聯系的“機器人”,也是來自文學作品,由捷克劇作家雷爾·恰佩克于1921年首次在舞臺劇《羅素姆的萬能機器人》中使用。在作家李洱看來,文學和元宇宙的這種母子聯系,完全沒有超出意料。他在前不久舉辦的“認識元宇宙”學術論壇上指出,只有小說家才會用想象的方式,描摹出這樣的圖景。因為小說家習慣于描摹想象中的末日圖景,也習慣于描述想象中的未來世界。

    確如李洱所說,在中國,從遠古神話到先秦的《山海經》,到后來的志怪小說,再到后來的唐傳奇,小說給人提供的就是一個具有元宇宙初始內涵的虛擬空間。這個虛擬空間,最初由許多人共同完成,到了《紅樓夢》,小說完成了從集體寫作到個體寫作的轉變。而這個由大觀園所構筑的虛擬空間,是一個叫曹雪芹的個人,背負著集體意志去完成的,它上天入地,儒道釋齊全,又掛滿了塵世布景。

    在中國,偉大的文藝作品往往包括宇宙觀的構建。縱觀全球元宇宙文藝陣圖,元宇宙的中國版本則更值得期待,中國文化土壤更為豐厚,從以夢境介入現實的“莊生曉夢”“黃粱一夢”“涼州夢”,乃至李洱所言白話小說的巔峰《紅樓夢》,莫不具有這樣的特征。新近的影視作品《夏洛特煩惱》《你好,李煥英》等也可見出元宇宙的雪泥鴻爪。《哪吒之魔童降世》中的《山河社稷圖》更是超現實主義的巔峰代表。哪吒被困于圖中,不得不潛心學藝。那支奇幻的“指點江山筆”隨著劇中角色想到哪里就畫到哪里,所能想到的一切場景都能在《山河社稷圖》中繪畫出來。正如焦娟等人在《元宇宙大投資》一書中所認為的那樣,本質上,《山河社稷圖》就是元宇宙世界的藝術想象,“指點江山筆”則類同于在元宇宙中創造中所使用的工具。這些作品無不著眼于擴大人們的世界觀的基礎上,修正世界觀進而改變人生觀。

    因此,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正是文藝作品的想象力引領了元宇宙的發展,并且提供了絕大部分的創意內容。

    和上述提及的《紅樓夢》等中國文學作品所構筑的虛擬空間不同,在元宇宙概念的首創小說《雪崩》中,出現了一個平行于現實世界的虛擬數字世界。人類在現實世界中擁有的一切或者無法完成的事情都可以在這個虛擬數字世界里實現。在小說《雪崩》里,只需戴上耳機和目鏡,從終端進入由計算機模擬的另一個虛擬現實,每個人都可以在這個與真實世界平行的三維空間中擁有自己的分身(可以想象一下電影《阿凡達》)。在這個虛擬世界中,現實世界的所有事物都被數字化復制,人們可以在虛擬世界中做任何現實生活中的事情,比如逛街、吃飯、發虛擬朋友圈。此外,人們還可以完成真實世界里不能實現的野心,比如瞬時移動等。

    從這個意義上來看,《雪崩》是當之無愧的關于元宇宙的第一部文藝作品。正如谷歌聯合創始人謝爾蓋·布林所說,元宇宙是未來幾年一定會發生的事情,這本小說預見了即將發生的事情。

    科幻文學之后,元宇宙開始向更廣泛的文藝領域擴散,影視是其中最為突出的部分。關于元宇宙的遐想在影視作品中十分常見,比如在電影《黑客帝國》中的個體都生活在一個名為“矩陣”的世界中;電影《阿凡達》中“Avatar”一詞即為“網絡分身”;《上載新生》中,個體死亡之后可以上傳自己的意識,實現數字層面的永生;電視劇《西部世界》所描繪的是人工智能“游樂園”。電影《頭號玩家》中所展現的“綠洲”,已經被《我的世界》這一類型的游戲率先實現了,盡管畫面像素感很強,盡管人們的虛擬形象很“方”,但是已經切切實實地展示了一個虛擬的世界。大家來到虛擬現實“綠洲”可以做各種事情,他們沉浸于此,是為了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關鍵詞三:轉移

    如果把《雪崩》看作第一部元宇宙文學作品,那么早在1992年就產生的一個概念,為何近30年之后又成為市場關注的焦點,乃至有人把2021年稱為元宇宙元年?難道僅僅是因為籠罩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給民眾提供了更多沉浸于虛擬世界的機會?疫情當然是一個原因,但更為重要的是虛擬現實技術的逐漸成熟和資本在背后的推動。

    從技術的層面來講,元宇宙技術成熟度的拐點已經到來。拐點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元宇宙所需要的5G、XR、腦機接口、人工智能、計算機視覺渲染、云端虛擬化等多種技術都已經發展到一定階段,這為元宇宙的落地奠定了技術基礎;另一方面,加密等相關技術的發展提速,區塊鏈+NFT(非同質化通證)有望為元宇宙構建起去中心化經濟系統的雛形。

    從背后的資本層面來看,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是,經過二十年的發展,互聯網2.0版也就是移動互聯網的流量紅利已經逐漸見頂。移動互聯網紅利消退,各資本巨頭為了爭搶用戶時長迅速內卷,亟需通過內容和技術創新以提升用戶體驗。而元宇宙恰好被認為是下一代的互聯網革命,作為互聯網3.0版本,元宇宙的新內容、新消費市場有望開啟新的紅利期。面對如此重要的紅利窗口,資本自然是伺機而動。

    在新冠肺炎疫情的背景下,基于技術和資本兩個方面的原因,元宇宙大踏步從偏重想象內容的文藝領域向偏重技術內容的游戲產業、社交網絡等領域轉移。

    現階段的元宇宙,游戲產業表現尤為搶眼。眾所周知,游戲是內容行業的細分領域,是互聯網世界中較為高級的內容形態,也是元宇宙經濟、文化、藝術、社區、治理等的縮影。從游戲的內容形態、承載介質及技術構成等方面來看,它是一個多行業、跨領域集成創新的產物。游戲的低延時性、高互動性等特征,與元宇宙有著天然的契合。游戲隨人類而造,在人類社會中,游戲不僅僅保留著動物本能活動的特質,更重要的是作為高等動物的人類,為了自身發展的需要創造出多種多樣的游戲活動。游戲是人類文化的初始象征,其中孕育著人類的無限創意。從文化創意角度,游戲展現出文化內容創意、科技手段創意、人文審美風范等多方面特有的魅力。

    伴隨著元宇宙成為社會熱點,游戲公司紛紛將元宇宙作為股市新的主題,進而推動了元宇宙產業的進一步發展。根據《元宇宙通證》一書所披露的數據,截至2020年底,元宇宙沙盒游戲公司羅布樂思平臺共吸引了17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800萬創作者,創作了2000萬個游戲,其中約100萬名開發者能獲得收入,超過1000名開發者年收入超過1萬美元,2020年第一季度到第三季度開發者總收入2.092億美元。羅布樂思之所以可以超越很多大型制作的游戲成為元宇宙的代表,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在其設定的世界里可以源源不斷地產生新的內容和創意,而這些內容的創作者是全球玩家,即去中心化“用戶生產內容”。

    元宇宙作為一個綜合性平臺,其需要的內容體量是非常龐大的,所以元宇宙中要有一個用戶自生成內容體系,保證內容源源不斷供給。而專業內容生產的產能是有限的,只有融入游戲用戶生產模式,才能夠引爆內容。這對于元宇宙的持續發展來說是十分重要的。由用戶構建內容,形成了區別于傳統互聯網提供內容的中心化形式,形成所有用戶都可以參與創建元宇宙,并且能夠從搭建內容生態系統的過程中獲得成就感的去中心化形式。

    由此,元宇宙不僅是一個虛擬空間、一款游戲,也是一個能容納各類用戶創造內容的平臺,一個始終在線的虛擬世界,讓無限量的人可以同時參與其中,有獨立的經濟體系,是跨越實體和數字的世界。正是羅布樂思提供了簡單易用的創作工具,使更多低齡用戶也能夠參與內容創作中去,羅布樂思才實現了內容的爆發式增長,形成了多樣的內容生態。龐大的內容和玩法支撐起了羅布樂思元宇宙的無盡未知感,進而提升了用戶的體驗沉浸感,推動了創作者經濟的大繁榮。

    歷史學家羅伯特·貝拉說,沒有人能夠完全地生活在日常和現實之中,人總要用各種方式,哪怕是短暫地離開現實。無論是做夢、游戲、旅行、藝術、宗教,還是科學探索,都是為了能夠脫離和超越現實,而達到一個彼岸的世界。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元宇宙不僅僅是一個虛擬的游戲空間,更是一個未來人人都會參與的美好數字新世界。元宇宙讓每個人可以擺脫物理世界的各種現實約束,釋放自己的無限潛能,實現自我價值的最大化。

    在這方面,傳統游戲給用戶帶來的互動性和參與度都不太足。元宇宙需要推出高度仿真、滿足感官體驗訴求的新內容形態,才能用席卷的力量快速搶奪用戶。科技的進步將引領人們朝著追求這種游戲的方向前進,元宇宙可以說是內容的終結者。元宇宙從科幻文學起步以來,它的本質就是追求內容和趣味性。由此可見,內容在元宇宙世界中所占比重不小,或許正因為如此,各種內容和娛樂相關公司正爭先恐后地把目光投向元宇宙。

    關鍵詞四:跟進

    在經濟學家朱嘉明看來,從文藝作品到游戲產品,再到元宇宙概念進場,先后經歷了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以文學、藝術、宗教為載體的古典形態的“元宇宙”。在這個歷史階段,西方世界的《圣經》、但丁的《神曲》,甚至達·芬奇的《蒙娜麗莎》、巴赫的宗教音樂,都屬于“元宇宙”。其中,但丁的《神曲》包含了對人類歷經坎坷的“靈魂寓所”——一個閉環式的至善宇宙的想象。在中國,《易經》《河洛圖》《西游記》則是具有東方色彩的“元宇宙”代表。在此意義上,當代的網絡文學更是如此,尤其是穿越和玄幻類等類型小說,都具有這方面的想象。第二階段是以科幻和電子游戲形態為載體的新古典“元宇宙”。比如J.k.羅琳的《哈利·波特》。最具代表性和震撼性的莫過于1999年全球上映的影片《黑客帝國》。第三階段就是以“非中心化”游戲為載體的高度智能化形態的“元宇宙”。以2003年美國互聯網公司推出的“第二人生”為標志。

    如果說游戲是元宇宙進場的重要節點,而社交是元宇宙另一個具有同樣重要意義的進場方式。從PC時代電腦端用戶的虛擬社交,到微信時代的移動客戶端的實名社交,再到今天元宇宙開啟的下一輪身份虛擬化。元宇宙首先給用戶帶來的是一個新的虛擬形象,這一虛擬形象可以完全不同于現實世界,擴大了用戶所能體驗的“世界范圍”。

    或許正是這一點,主打社交功能的互聯網巨頭“臉書”才會更名為元宇宙,在線游戲公司羅布樂思則干脆將“元宇宙”概念寫進招股書,以此觸發了元宇宙的討論熱潮,以排山倒海之勢迅速進入大眾傳媒視野。臉書更名為元宇宙當天,股價上漲了1.51%;羅布樂思發布Q3財報后,股價漲幅一度超過40%;同時,百度宣布元宇宙“希壤”內測當天,股價則上漲5.28%。據企查查顯示,2021年共有1691家公司申請了11374個“元宇宙”商標,其中超過98%在當年9月之后注冊。

    由此,從科幻文學作品萌生,到影視作品不斷強化,再到游戲、社交等互動領域強力跟進,元宇宙起起伏伏,一路高歌,從偏重藝術想象的精神領域逐漸過渡到偏重技術、資本的商用領域,從此成為一個燙金的大詞。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元宇宙就成功以現象級颶風姿態進入大眾視野。在這其中,傳媒的加持是其中重要一環,也是元宇宙進場的重要一步。

    元宇宙在中國成為爆款概念的路徑相當清晰:網絡新媒體星火燎原,傳統大眾媒體開始試探,之后眾多媒體紛紛深度跟進,終成今天的鋪天蓋地之勢。引人注目的是,一向比大眾媒體慢半拍的出版界,在這次元宇宙的出場中表現十分搶眼,甚或可以說是有點兒出人意料。居然在元宇宙大熱起來之后短短數月時間內,就先后出版了十多部或原創或翻譯的元宇宙著作。

    在這其中,并不以新科技出版物著稱的中譯出版社嗅覺異常敏銳,幾乎是無時差同步跟進了元宇宙這一波風潮,所出版的相關著作幾乎占去了元宇宙出版物的大半江山。中信出版社緊隨其后,也有多本元宇宙著作問世。北京大學出版社、電子工業出版社、中國經濟出版社、湖南文藝出版社、華文出版社等也以較快速度推波助瀾,推出了相關譯著。盡管目前已出版的元宇宙圖書,質量參差不齊,有的還僅僅停留于初級的知識梳理階段,但這些著作對元宇宙知識的普及有著一定作用,其銷售也持續火爆。因為元宇宙知識更新太快,出版又需必要時間,不少著作采取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饑餓式營銷,從圖書預售數據和發貨間隔時間來看,讀者訂購可謂十分踴躍。這背后所反映的是普通讀者對于元宇宙這一新生事物的濃厚興趣。

    緊隨出版社之后,同屬嚴肅傳媒之列的學術期刊在元宇宙的進場方面也大有后來居上之勢。查閱中國知網可知,目前有關元宇宙的學術文章雖然不多,卻也稍具規模,其中較有深度的研究文章下載量均已過千。許多聞風而動的學術刊物比如《探索與爭鳴》《閱江學刊》等還推出了元宇宙研究專輯,《中國圖書評論》《華東師范大學學報》也開始就此公開征稿。由此,元宇宙從科技圈和商界進入了學術研究視野。

    與此同時,相關學術機構也積極籌劃有關元宇宙的學術會議,對元宇宙與教育,元宇宙與藝術等各個方面進行研討。名目繁多的關于元宇宙的各層次講座更是紛至沓來,“亂花漸欲迷人眼”,難免給人以魚目混珠和盲目跟風之嫌。新近,由《文藝理論研究》《探索與爭鳴》《華東師范大學學報》三家編輯部聯合舉辦的“認識元宇宙:文化社會與人類的未來”學術論壇,邀請各界專家,以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方式,從社會文化和人類未來發展的角度對元宇宙進行了深入探討,在線人數最多時竟然達到5萬人。

    元宇宙的全面出場還體現于廣泛的應用。一些權威媒體比如新華社等推出了元宇宙虛擬體驗報道,剛剛結束的北京冬奧會更是在官方宣傳方面不失時機打造出了數字虛擬人,進行冬奧會的場景營造和數字傳播,大大拉近了與受眾的距離。元宇宙更為重要的應用領域是數字城市建設,利用數字孿生技術進行的數字虛擬城市模型建構,將在優化城市建設和管理方面提供前所未有的經驗。同時,元宇宙也將在促進數字經濟發展方面起到巨大的作用。這些無不加速助推了元宇宙的出場。

    直到今天,元宇宙概念的邊界還在不斷地擴大。元宇宙不僅成為游戲和社交應用互聯網的下一站,還被廣泛應用到其他領域,包括企業元宇宙、城市元宇宙、國際全宇宙等,出現了元宇宙金融學、元宇宙生命科學、元宇宙軍事學等理論。在此背景下,元宇宙文藝也呼之欲出。

    關鍵詞五:創造

    元宇宙是新物種,更是孕育新物種的母體,將成為徹底改變我們生活方式的“數字新大陸”,并開啟一個大創造的新紀元,引領人類走向更高階的“數字文明”。

    在元宇宙時代,生產力將建立在虛構物種和虛擬資產的基礎上,如果未來人工智能技術發展壯大,還將產生智能物種,人的本體將逐漸退出元宇宙的生產力范疇。科幻電影《銀翼殺手2049》展現了未來社會的“人類”構成:生物人、電子人、數字人、虛擬人、信息人,以及他們繁衍的擁有不同的性格、技能、知識、經驗等天賦的后代。作家李洱說,當我們談論文學的時候,我們談的是元宇宙。但是,當我們談論元宇宙的時候,我們談的不是文學,不是人的文學,甚至不是人。事實或許正如他所擔憂的那樣,元宇宙的主體,生物人、電子人、虛擬數字人、信息人,最終都演變為有機體和無機體,人工智能和生物基因技術的結合,形成所謂的“后人類”。現實人和他們創造的虛擬數字人,正在形成新的社會關系與情感連接,成為開拓元宇宙邊界的先驅者,并在虛擬新大陸上構建“后人類社會”。

    美國的未來學家雷蒙德·庫茨魏爾將人類社會的進化概念分成了六個紀元:第一紀元,物理和化學;第二紀元,生物與DNA;第三紀元,大腦;第四紀元,技術;第五紀元,智慧和技術的結合;第六紀元,宇宙的覺醒。在這個階段,傳統人類成為非生物人類,也就是半個機器人,升級成人類3.0版本,宇宙面奇點的最終命運。

    未來的研究者大膽推演了元宇宙的終局——生物與數字的融合:人作為用戶的需求是“擴大世界觀”,科技的進化需求指向了“數字化一切”,生物與數字融合衍生出的數據智能有望繼基因變異及文化后成為第三條遞歸改善路徑——數據智能增強人類,人機協同在中外的科技前沿都落座于生物智能與數字智力的合并、生物特征與數字信息的融合。

    基于此,未來元宇宙時代競爭力的核心是“破格”,即打破常規。打破規則的思想將成為創造元宇宙的動力。事實上,元宇宙是一個在虛擬空間打造的超凡世界,規則恰恰是由創造者決定的。說到底,那些只遵守現有規則的人并不屬于元宇宙。當然,在元宇宙時代,也會有人通過遵守規則來賺錢,他們屬于元宇宙的“勞動者”。但真正的財富是由宇宙中的“創造者”賺來的。那些不被傳統規則所束縛、敢于創造和利用新規則的人將是元宇宙的最終勝出者。

    在元宇宙中所需要的是創造力。元宇宙與現實的不同之處在于,即使沒有資金、經驗、經歷、人脈,個人也能創業。元宇宙可以打造一切能想象的事物,你是唯一可以限制你的想象力的人。雖然“這個世界上沒有的”創造能力是屬于少數藝術家的,但社會和元宇宙需要的創造能力是能以不同方式利用或融合世界上已有事物的能力。這種創造能力經過一定的訓練,是可以得到強化的。換句話說,藝術家往往是那些從“0”開始創造的人,而元宇宙更多的是從“1”開始創造的人。從“0”開始是難的,但從“1”開始卻是可以訓練的。能承擔這種訓練的學科已經成熟,在各高校遍地開花的創意寫作(創造性寫作)即是如此。

    元宇宙將成為新的創意創造陣地。創意創造是元宇宙的核心稟賦。在元宇宙中,科技可以讓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不再局限于文字、圖片、視頻,而是可以有更多維度的表達方式,比如通過穿戴XR(包括但不限于AR、VR)設備,可以設置不同的會面場景,甚至可以設計自己獨有的虛擬形象。這些都離不開創意。技術和創意的結合,無疑可以給用戶帶來更加真實、沉浸式的感官體驗。

    在互聯網時代,我們聽著創作者們創作的故事,在生活中消費著大部分內容。但在元宇宙時代,我們會直接參與到故事中來,以主人公的視角與故事同在。未來,重要的不是來講故事,而是要能夠直接體驗故事,“活在故事里”。在元宇宙世界中,故事內容的范圍很廣,而且價值也不容低估,甚至其創造的附加值比科技公司的技術創造出來的價值還要高。新的數字地球很快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要在新的數字地球元宇宙中講述新的故事。

    或許,從創意和創造接近元宇宙,才是更為積極、更有效的應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