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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重卡雄風》:硬核工業文學的擔當
    來源:文藝報 | 胡平  2022年05月17日08:06

    現實題材創作已成為當前網絡文學顯著的增長點,這一方面來自國家的鼓勵,一方面也來自網絡文學實現新的突破的需要。這其中,網絡文學作家晨颯的長篇《重卡雄風》獲2020年度“中國好書”獎及國家新聞出版署“優秀現實題材和歷史題材網絡文學出版工程”入選作品,即成為一種突出表現。

    《重卡雄風》描繪一家“三線”重型汽車制造廠由瀕臨破產到實行改革、自主創新、產業重組,最終占據本行業領先地位,成就中國制造輝煌的歷程。小說在網上贏得眾多讀者,由海峽文藝出版社線下出版后,仍然取得可觀的發行量,這一現象令人鼓舞,也引人思索。

    應該說,同類題材在傳統文學創作中屢見不鮮,為何進入網絡文學視野,便形成較大聲勢?這是由于網絡文學曾以玄幻、穿越、言情、懸疑、重生、歷史等樣式為主打,但廣大網絡讀者既生活在現實中,同樣希望看到反映現實生活的作品。另外,網絡讀者對現實題材創作的閱讀也是有所偏愛的,譬如,在愛國主義精神引導下,對狀寫祖國日益強盛面貌的作品便情有獨鐘。《重卡雄風》的“重卡”和“雄風”都是關鍵詞,小說結束時,國企“西汽”已發展成為一個強大的產品和技術雙輸出的企業集團,這對于網民閱讀有一定的吸引力。它也使人聯想到齊橙《大國重工》的走紅。《大國重工》是網文領域第一部展現中國工業發展的優秀作品,寫出了大國工業的發展崛起,終獲第五屆中國出版政府獎的“網絡出版物獎”。《重卡雄風》也屬領風氣之先的作品。

    在這方面創作上,普通網絡文學作者很大的短板在于對實際工業流程和企業生活的生疏,不少人只終日埋頭在鍵盤前。而晨颯不同,他曾進入魯迅文學院網絡文學作家班學習,理解走出書房的重要性,而且路徑明確,舍得花時間多次前往汽車制造企業采訪、體驗生活。磨刀不誤砍柴工,他功夫下到位后,便能夠將大量業內情景熟練寫照,寫出許多“硬核”內容,贏得了讀者們的信任。

    現在青年讀者們喜歡讀硬核內容,其中包括過硬的專門專業知識。他們聽說過重卡,但對重卡制造的常識與內幕生疏,便自然會懷有探究內里奧秘的好奇,作者滿足了他們的愿望。如小說里寫,西汽在與三家國外企業的競爭中,于重卡發動機排氣管上設計安裝了氣動蝶形閥,解決了車輛山間行走靠剎車降速、容易使制動鼓過熱燒損輪胎的問題,在軍方招標中勝出,這類情節都超乎普通讀者的經驗,細想起來又合情入理,使讀者在閱讀中深感趣味。作者深入了解和書寫了中國重卡人的特殊職業生涯,才使讀者有了去見識作品的充分理由。

    小說主人公林超涵頗具網絡文學中的傳奇氣質,滿足了讀者的英雄情結。大學畢業后,林超涵放棄顯見的遠大前途,在父親要求下返回山溝,落腳瀕臨倒閉的車廠,憑借扎實的專業知識和先進的發展理念,勇于拼搏,表現突出。他曾藏在車里主動前往青藏高原試車,與國外車型一較高下;獨具慧眼發現一個女清潔工的才具,使她成為銷售主管屢建奇功;率先主張開拓重卡民用市場,使工廠抓住機遇及時轉軌……最后,他被任命為西汽控股集團董事長,開始謀劃更為宏偉的藍圖。他的傳奇經歷貫穿了西汽改革開放的歷史,象征著中國國企浴火重生的奮斗業績,也代表了一代年輕人生逢其時建功立業的形象,因而受到眾多年輕讀者的喜愛,年輕人總是不甘平庸和滿懷熱望的。

    當然,對手戲是一定要有的,作者為主人公設計的對手是一位有家庭背景的校友范一鳴。范一鳴從追求林超涵女友未遂開始與林作對,由于同樣涉足汽車制造業,更長期參與同西汽的競爭,先后擔任了美國路馳、日本山鷹等公司的代理。只不過,他不擇手段采取破壞、陷害、竊取情報等方式以求一逞,但還是敗在林超涵手下。當他在法庭上再次見到林超涵,慘然承認自己輸了,林超涵卻搖頭說自己沒有贏的感覺,因為他從來沒有把范一鳴當作真正的敵人。范一鳴問他的敵人是誰,林超涵說他沒有敵人,只有征服不盡的市場、升級不完的技術設備和客戶不斷提升的要求。作品通過林超涵和范一鳴在三觀上的比對,寫出了兩種不同的人生態度與道路,帶給讀者很重要的啟示。

    希望《重卡雄風》的成功,能夠預示網絡文學出現了一種新的發展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