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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王童《嫦娥的眼睛》及其太空組詩:碧落坤靈看遍
    來源:文藝報 | 齊鳳艷  2022年02月28日08:32

    讀王童組詩《嫦娥的眼睛》,我想到曹操名作《觀滄海》。在王童詩句的汪洋,“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在他要容納天下萬物的心海,他游目騁懷,“幸甚至哉,歌以詠志”。王童是浪漫的,給他一座山寺危樓,他手可摘星辰。讀王童組詩《嫦娥的眼睛》及其太空詩,我在他豐富的聯想中,看到一種目力高遠,一種壯志凌云。他眼界的遼闊源于他學養的淵博,襟抱上九霄來自他的語言從歷史與現代文明和科技中鉤沉而得到的壯懷雄風。

    中華民族歷來對月亮有著特殊的感情。讀王童觀月亮土壤有感而寫的詩歌《嫦娥的眼睛》,我發現王童這首詩由古典詩歌中的人觀月的視角,一變而為人觀月與月觀人交織;另一方面,王童這首由觀看月球土壤而引發的詩歌,不僅極具現代感,而且是歷史文化底蘊與現代文明結合而生的現代感。當王童將月亮上的環形山比喻為嫦娥的眼睛,詩人不僅與月亮之間形成了無障礙互望與交融,而且他還獲得了一個高屋建瓴的觀看視角,一種縱橫環宇的表達自由。

    王童是浪漫的,《嫦娥的眼睛》組詩情感飽滿,意氣風發。詩人把贊美送給嫦娥美麗的眼睛,送給現代文明與科技創造的成果,送給“追夢千年的華夏族群”。當嫦娥俯瞰山林、千家萬戶、碧落坤靈、河流朝夕,那也是詩人的“思接千載”和“視通萬里”。宏闊的整體意境中,優美與雅致并存,陽剛與勁健兼備。詞語的錦緞囊天括地,嫦娥的形象、情感、氣質、眼界都沖破了傳統文學中嫦娥母題內涵的困囿,這是由于作者已經超拔出月亮/嫦娥母題中的愛情、鄉思、寂寥、虛靜等個體性濃郁的含義,而是將視野拓展到自然山川、人類的生殖繁衍、歷史的嬗變、科技的起舞,并將最后的旨歸落實到對人類美好未來的憧憬:“她和人類對視交流著/她看到了追夢千年的華夏族群,/她找見了傳情萬載的春江花月夜……”在詩人詞句創造的時空里一邊翱翔,一邊極目騁懷,宇宙舒闊,遐想無限,萬千氣象。

    在《嫦娥的眼睛》中是“她和人類對視交流著。”在《你好!火星》中人類與星球的交流已經從眉目含情發展為聲震寰宇的一聲:“你好!”這跨越四億公里的抵達值得擊鼓相慶,值得搖旗吶喊……是屈原《天問》篇章的續寫,是要在這里播種稻谷。

    中國航天人為實現美好的愿望,歷盡艱辛,銳意進取,不斷開拓,王童寫道:“長征五號壘起穿越火焰山的天梯,/紅軍團跋涉到了遙遠的天涯……”王童在詩中提及了幾位中外科學家和航空事業中的術語、理論等,我想他一定是非常關心和熱愛中國的航天事業的,所以他才會謳歌人類對太空、對宇宙空間執著無畏的探索精神。

    我們知道,“明月”“空山”“暮鼓”“流水”這樣的意象,在中國從古到今的文學語境中,已經沉淀了充足的詩意,因而以它們入題寫詩時,它們自身的感染力就足以供讀者回味一番。如果詩歌都局限在這些古典意象和意境中裹足不前,那么,現代社會就成為無人涉足的荒野了。如果詩人們無視現代文明和科技的發展,對其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依然固執地淺吟低唱所謂田園牧歌式的炊煙和鄉愁,就是詩歌在場性的失敗。

    “今天,中華民族正闊步行進在實現偉大復興夢想的寬廣大道上。偉大夢想的實現,需要偉大的精神力量。廣大有信念有理想有抱負的文藝工作者,應當在新時代新征程中,以更高昂的旋律、更壯美的畫卷、更豪邁的詩篇,凝聚起中華民族一往無前的偉岸力量,樹立起中華兒女筑夢前行的豪情壯志。”王童的這些航天主題詩歌,表現了一位詩人勇立潮頭書寫時代新篇章的自覺。

    同時,我看到王童的航天主題詩歌意象豐富,他的詩行中絕不只有“戴森球”“土星環帶”“塔爾西斯高原”“費米假設”這樣的現代高科技詞匯。這些詩中,中外文化和文學中積淀了充盈詩意的詞語比比皆是,一方面我看到詩人學識的淵博,在另一方面,這些用典增加了現代航天詩的文化厚重感,并且使全詩涌動的詩人澎湃的情感有廣闊深邃的歷史文化根基。

    王童的航天主題詩歌具有強烈抒情效果的另一個原因,在于這些詩歌有很強的節奏感和音樂性。羅伯特·沃倫把詩歌界定為“一種言說”,具有“強烈顯示的節奏,頻繁出現的韻腳和比喻性”。王童在詩歌中運用重章疊句和鋪排手法加強語勢,渲染情感:“……你是神探你欲探明雨海濕地邊的圓明園馬首失竊案/馬首奔向了天庭/馬首云吐出嘶鳴的噴泉/噴泉中凸現出了忒伊亞沖撞的面孔……”這里,王童將歷史圓明園被毀的悲劇一幕巧妙地與今天中國航天事業的輝煌穿插到一起,相互映照,撫今追昔,讓人感慨萬千。

    同時,我們也看到,詩句中大容量、高密度、上天入地、古今中外的典故,使讀者讀之有一種被拓展的感覺。王童的航天主題詩歌中,虛構與想象的分量很大,文學就是一種虛構、一種想象。“但是,文學的名字也叫現實,它帶給讀者比真實還要真實這樣一種向往。這就是文學帶給我們的奇妙的經驗……文學就是介于夢想與現實之間的一種轉換,而且是一種很特殊的轉換。通過語言,把現實的東西、夢幻的東西扭結在一起,交給我們讀者,讓我們消費。”(歐陽江河語)在王童呈現的這個文學現實里,我讀后感到神奇、美麗、真理、意義的交織,這是詩歌的想象力與社會性的融合。

    在此,我想到想象力在詩歌和人類的飛天之夢中有著相似的價值和意義。弗洛姆說:“人除了通過發揮其力量,通過生產性的生活而賦予生命意義外,生命就沒有意義。”確立和追求理想的過程,也是人的生活意義化的過程。詩歌和航天夢都是在拓展我們存在的可能性,更好地理解現實。詩歌和航天事業都是以夢為馬,都有想象力、夢想的成分,都是創造一個高空之上的詩意存在。所以,中國空間站天宮和它的“天和”實驗艙不僅是中國航天科技的碩果,也成為詩人王童詩意萌發與棲息之所,他情不自禁地要抒發對它的感嘆與贊美,在《天和人——仰望天和實驗室升空》中,王童寫道:“……飛天的霓裳/霓裳曲奏出天籟的中國狂想曲/星星索織出小樓的彩燈/彩燈閃爍著天和的迸射/與天和諧/與地和諧/與太陽并行/與月亮歡飛。”舉頭仰望,王童思緒萬千,想象飛翔,寫出了一首首歌贊中國航天事業的詩篇。詩人對科學家們演奏的“中國狂想曲”充滿了自豪感,這自豪感里充盈著他博大胸懷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