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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如何和孩子談論生離死別?
    來源:讀小庫(微信公眾號) | 小沉  2022年02月09日09:31

    在我的記憶中,我的爸爸很少和我有過溫柔而深情的對話。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交談,要么嘻嘻哈哈,要么氣急敗壞,要么就是我還說著話,他已經歪在沙發上打盹了。但是,爸爸曾給我一句深情的話語,那是屬于我一個人的童話。

    四五歲的時候,有一晚,我已經在床上躺著,爸爸在旁邊的房間看電視。突然,我哭了起來。爸爸進來看我。我說:“我不要死掉。”爸爸對我說:“爸爸會賺很多很多的錢,以后給你買一種藥,吃了就不會死掉。”我聽了,停止了哭泣。爸爸是一名醫生,大概出于職業習慣,他用他的處方給我開了一個安慰劑。

    如今,我的孩子也到了我當年的年齡。終于有一天,他也對我說出了同樣的話。一時間,我沒有過多的考慮,直接抄襲了爸爸的處方。我說:“你看我們書架上有好多好多的書,媽媽會在那些書里仔細找找,看看哪一本有教人不會死掉的魔法。”小孩聽了說:“好。”

    我把我的安慰劑給了我的孩子。

    可是,安慰劑會有失效的一天。如何和孩子談論生離死別這樣深沉的話題呢?

    作者:馬茨·溫布拉德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有一天,我讀到《兔子和刺猬:我睡覺時你會做什么?》。我讀了第一遍,然后又從頭開始讀了第二遍、第三遍。我感嘆于作者馬茨·溫布拉德的妙想,全書透過一只活潑的兔子和一只可愛的刺猬之間一場冬眠前的對話,采用一種“死者”與“生者”共同講述的形式,來完整展示人們經歷離別時的心理歷程。

    掛起冬眠的幌子

    作者以一種驚人的勇氣,在開篇便直接擺出了實體葬禮的現場,并立刻拋出了人們日常總是避諱提及的字眼。

    一只黃褐色的兔子正在往一只灰色刺猬身上撒落葉。

    “說說吧,等我睡著了,你會做什么?”刺猬問。

    “那講講上次我‘死了’的事。”刺猬又問。

    怎么提及“死了”的事,氣氛卻如此輕松活潑,一點也沒有談論離別時的沉重與憂傷?那是因為作者巧妙地引入了一個幌子——冬眠。

    于是,我們一面目睹兔子為刺猬“入眠”進行的準備,一面聽著兔子和刺猬重溫他們“醒著”時候的故事。

    全書以動作和對話雙線交錯的方式進行講述,動作表達了進行中的“入眠”儀式,是故事的支點,而對話作為時間軸,向前和向后延伸串起來整個相聚和別離,連通了人生的冷暖。

    翻開冰冷的世界

    翻開新的一頁,兔子開始講述上次刺猬“死了”的事。

    那時,寒風襲來,一片灰色的雪地里,一只孤零零的兔子一邊哭泣一邊踉蹌。

    緊接著,兔子發現了“死了”的刺猬,它為刺猬舉行了葬禮,并為刺猬唱了一首歌——“贊美生命的絢爛,嘆息它的脆弱”。

    然后,刺猬醒來了——不是在和煦春風中微笑著醒來,而是像午夜的怪物一樣僵硬地站了起來——嚇壞了兔子。

    這一部分內容的色調,除了兔子本身和那曲生命贊歌,其余都是冷冰冰的灰色。這些灰色不僅覆蓋了直面死亡的場景和葬禮儀式,而且不合常理地蔓延至刺猬的蘇醒。這是為什么?也許,作者通過色調的設計,暗示我們這并非是真正的春日蘇醒,而是一場生者關于死者“死而復生”的夢境體驗。

    來到溫暖的季節

    告別這亦真亦假的“死而復生”,我們跟隨兔子和刺猬來到了溫暖的季節。

    如果說灰色部分是生離死別中的“實”的儀式,那么由兔子和刺猬在對話中展開的夏日之旅便是生離死別中的“虛”的成分,是關于逝去的追憶。

    “之后,我們度過了非常美好的夏天,是吧?”刺猬說。

    兔子點點頭,輕輕拍了拍刺猬的臉。

    “是的,非常美好。”

    在夏天,它們一起品嘗蚯蚓,一起在草地上散步,一起把蝴蝶都嚇飛了。

    然后,作者寫道:

    兔子當然記得。夏天發生的每件事,和刺猬度過的每段歡樂時光,它都記得清清楚楚。

    作者的筆觸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因為轉眼,秋天來了。當冬眠覆蓋了刺猬,留給未眠的兔子的便是綿長的憂傷。

    但是,兔子掩蓋了它的憂傷,就像我們在面臨告別時那樣望著天空微笑,不讓眼淚往下掉落。當刺猬說“這么說,你不會一直坐在這兒等我醒來?”兔子便像我們在言不由衷時那樣手里忙個不停,假裝不經意地說:

    當然不會!我有很多事要做呢,我要啃樹枝,換毛,還得抽空和別的朋友見見面。今年,我忙得還沒空見它們呢。

    冬天終究會到來

    下雪了。

    大雪將刺猬埋沒,形成一個“墳頭”。兔子獨自坐在雪中。它在那里坐了多久呢?頭上已堆了厚厚的一層雪。當兔子不再與刺猬對視,它終于無需掩飾自己的內心,它失神地呆坐著,臉上寫滿錯愕,兩只眼睛悵然空洞不知所措。

    兔子為什么一直坐著不走呢?翻回繪本的第一頁,作者似乎在開篇時就偷偷說明了答案。當刺猬一再懇求兔子講述上次“死了”的事情時,兔子說:“好吧好吧,這是最后一次,講完你要乖乖睡覺。”這是不是一種暗示,告訴我們這一冬眠可能是另一種形式的長眠。

    還記得繪本的前面部分也有一場雪嗎?或許,兔子在雪地中悲傷行走的部分實際上應當接在這場大雪之后,至此故事以打亂的順序形成一個閉環——告別儀式、夢境以及追憶——經歷生離死別時的主要體驗。

    “終于,刺猬安心地睡著了。”

    “終于,兔子也可以去做一直沒有空做的事了。”

    我想走進那片雪地,幫兔子拍去它頭上的積雪,抱著它說:“走吧,兔子,我們去啃樹枝,我們去和別的朋友見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