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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把愛與鄉愁裝進夢里
    來源:人民日報 | 馬躪非   2022年01月16日09:25
    關鍵詞:馬克·夏加爾

      圖為作品《戀人與花束》。

     

    馬克·夏加爾的畫作充盈著真實和夢幻融合的色彩:他把生活融入作品,從自然界形象中尋找素材;以畫布為舞臺,構建出夢境般優美的童話世界。近日,夏加爾的作品在北京、上海、成都等中國城市巡展,展出他從1925年至1981年間創作的150多幅經典原作,包括油畫、水彩、水粉、坦培拉、蝕刻版畫等多種媒材。置身展廳,觀眾仿佛被詩意和溫情包圍,畫家用夢幻般斑斕的色彩點亮觀者心靈的歡愉,用濃濃的愛與詩意的鄉愁為寒冷的冬日帶來暖意。

    “故鄉土壤滋養我藝術的根”

    1887年,夏加爾出生在白俄羅斯維捷布斯克一個貧窮但不乏親情的猶太人家庭,自小深受豐富多彩的俄羅斯民間藝術影響。夏加爾曾自述“故鄉土壤滋養我藝術的根”,年少時期多元文化和民俗生活的熏陶,成為畫家一生取之不盡的寶貴財富。

    夏加爾很早就告別了故鄉:1906年,他前往圣彼得堡學習繪畫,4年之后闖蕩巴黎,從此嶄露頭角。他歷經兩次世界大戰,為了躲避戰亂和種族迫害,不得不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大半生后于1947年定居法國。故鄉是給予夏加爾無限愛與溫暖的地方,也是異鄉游子魂牽夢縈之地;是他藝術生涯的起點,也是他藝術創作的永恒主題。無論描繪什么題材,夏加爾總是在不經意間表露出思鄉情結:“我無時無刻不惦記著您,親愛的故鄉。我對您的緬懷都在我的畫里了。”

    在夏加爾的作品中,鄉愁之情常常借由大量意象符號來表達。鄉村教堂、質樸的小木屋、山羊、驢子和牛、普通的耕種工具、鄉親們的生活和勞作場景,甚至是經常出現在畫面中的鯡魚都飽含了他對父親——一名鯡魚倉庫普通工人的懷念。這些意象的集合在夏加爾的繪畫中反復出現,令作品散發出淡淡的鄉愁。

    1911年,夏加爾在巴黎創作《我和我的村莊》,畫中一頭牛和畫家的側臉相對而視,神態安詳,目光溫柔,好像在親切對話,背景再現了故鄉維捷布斯克的農舍和教堂。畫家采用立體主義手法將畫面分割成不同單元,幾個巨大的環形暗示著在軌道上運行的太陽、月亮和地球,而維捷布斯克的風景似乎被安放在地球的另一端,寓意畫家從巴黎眺望故鄉。1946年,夏加爾在美國芝加哥大學演講時談到這幅畫時說:“我選擇母牛、擠奶的女人、雞和鄉村房屋等,因為它們是我的故鄉。無論哪個畫家都有各自的故鄉,即便以后受到了不同環境的影響,但故鄉的本質、故鄉的氣息,始終留在他的作品里。”

    “她帶來了碧空、愛情和鮮花”

    “愛情”是夏加爾藝術創作的另一個母題,這源自他和妻子貝拉之間真摯的愛情,貫穿畫家的全部藝術生涯。從1909年在家鄉一見鐘情,二人相愛相伴35年,同享生活愉悅也共度艱難歲月。1944年貝拉去世后,夏加爾沒有放下描繪亡妻的畫筆,他依然畫相愛的甜蜜,也畫思念的凄美,直至生命結束。

    夏加爾筆下的貝拉純真優雅,總是穿著一襲美麗的長裙,眼眸深情而富有神韻,散發著愛與被愛的幸福和快樂。此外,畫家還創作了很多以貝拉為模特的戀人、婚禮等系列畫作。此次夏加爾展中陳列的《星期日》《戀人與花束》《黃色背景上的戀人》《新娘新郎和天使》等作品,畫中的戀人或深情相擁,或攜手相伴,或飄浮在空中,他們的愛情明亮而甘甜,令觀者從心底感到喜悅。

    創作于1915年的《生日》描繪了夏加爾和貝拉新婚后的幸福生活。畫中的貝拉身穿白領黑色長裙,手捧一束鮮花,正要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夏加爾,幸福和快樂使她的整個臉龐神采飛揚,畫家則轉頭與愛妻深情親吻。二人被甜蜜的愛情充盈,如天使一般飄浮在空中。夏加爾曾深情地形容妻子:“我只要打開我房間的窗戶,她就出現在那里。她帶來了碧空、愛情和鮮花,穿著白裙或者黑裙,從過去到現在一直翱翔于我的畫中,照亮我的藝術道路。”

    “燃燒的色彩在天空中飛舞”

    夏加爾的藝術充滿童真、詩意的夢幻色彩,他的繪畫中不乏空中飛舞的人、倒置的小屋、搖擺的鐘表、靈動的動物、熱鬧的馬戲團等天真爛漫的形象,再加上絢麗的色彩,營造出一個浪漫的夢幻世界。

    兒時的夏加爾風趣幽默、思維天馬行空,他成年后也并未喪失寶貴的童心。在自傳《我的生活》中,經常出現“燃燒的色彩在天空中飛舞”“寂寞的樹林蹲著身子”這樣輕盈而具有詩意的語句。這本自傳寫于畫家35歲時,當時的他仍用一雙孩童的眼睛看待世界,把生活中的點滴細節記錄下來,將一個個回憶片段串聯起來。與自傳的風格一樣,夏加爾的美術作品也大都由一連串意象片段組成,經常出現異鄉和故鄉的場景并置、故人和現實中的人對話,將想象與現實、虛幻與真實交織在一起,稚拙的童趣中不乏優雅的雕琢。

    夏加爾的成長環境為他的創作增添了不少童話意境。他的故鄉民風淳樸,長輩們認為自然萬物皆有靈性。受此影響,夏加爾畫中閑步的母雞、舞蹈的魚、與人溫柔對視的牛羊、飛在空中的馬,都與人類和諧共生在一個神秘的夢幻世界中。故鄉的“意第緒語”是一種源自中古德語的日耳曼語,表達方式十分獨特,“飛越了房子”意為“到別人家訪問”,“我的身體倒轉過來”意為“深深地感動”,“那人已經變成了綠色和黃色”意為“長久祈禱之后的狀態”。對照夏加爾畫中飛翔的人、倒轉的身體和綠色的人臉,便能了解這些形象的出處了。

    完成于上世紀70年代的《紫羅蘭公雞》是此次展覽的最大亮點之一。這件作品以明亮的藍色為基調,畫家將自己化身為一位手持鮮花的小丑,身披白色婚紗的妻子貝拉騎著綠色的馬迎面走來,背景是馬戲團劇場和歡欣鼓舞的人群,倒置于畫面左上角的公雞是兒時故鄉的記憶,皎潔的月光、繽紛的花束營造出浪漫的夢幻氛圍,寄托了畫家對愛人、對家鄉的濃濃愛意。終其一生,夏加爾都在追求藝術的天真與純樸,用絢麗的色彩帶人們走進裝滿愛與鄉愁的夢幻世界。他曾說:“如果生命的調色板上只能有一種顏色,為生活與藝術提供全部的意義,這個顏色就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