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墩子:擁抱現實,與時代共振
此時此刻,獨坐書房,窗外鳥聲陣陣,陽光正好。得知自己將要參加第十次全國作代會,心情同冬日的陽光一樣,溫暖明媚,這是我首次參加全國作代會,在我個人創作歷程中,這是一個重要的收獲,也代表著無上的榮光。參加這樣的盛會,現場聆聽國家領導人關于文藝工作的講話,必然對以后的寫作有著很強的指導意義。“胸中有大義,心里有人民,肩頭有責任,筆下有乾坤”,習近平總書記在第九次全國作代會上的講話,依然在耳邊回響。
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候,回望自己的寫作路,著實感慨萬千。很多美好的記憶涌現出來,曾經的那個熱血青年仿佛重新站在了面前。十年前,我懷著一份美好的憧憬開始寫作,先寫詩歌,后轉小說,但這條路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走,尤其是2015年大學畢業后,對未來充滿迷茫。那時候,我在一家報社當記者,寫作素材上的匱乏更是讓自己陷入艱難的處境。去哪兒尋找自己新的寫作資源,是擺在我面前的首要問題。
冷靜地思考了一陣子后,我想我作為一名青年作家的優勢,在于我有著深厚的鄉村生活經驗,很多的鄉村記憶是獨一無二的,因而我應該向生活取經,把自己身在西北地區對時代變化的認知和感受用小說寫出來。有了這個想法,似乎迷茫已久的路上忽然照進來了一束光。于是,一到周末,我就坐大巴車回到村上,翻看縣志和一些史書,集中思考改革開放以來鄉村的變遷史,謀劃著要寫出一系列的中短篇小說,來反映這個時代的深層變化。
那段時間,我相繼發表了中短篇小說《鬼火》《靈光》《食草人》等,總算為自己找到了寫作的領地,盡管那時寫作上依然不夠成熟,但總歸是看到了一絲希望。2016年年底,我看了中國作協第九次全國代表大會的盛況,一字不落地讀完了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文藝工作的重要講話,那幾天,我一直在網絡上閱讀大會的報道以及許多作家的發言,我深受鼓舞,心里更加堅定了自己寫作的方向,且不住地渴盼著未來也能去參加這樣盛大的會議。
令我萬分驚喜的是,才剛剛過去了五年,我便接到了參加作代會的通知。內心的喜悅不言而喻,我想這是對我寫作最大的肯定,這也更能說明作家是靠作品說話的。在鄉村寫作不被普遍看好的情況下,我更要堅定信念在鄉村生活里深掘。我想到了路遙,當年路遙孜孜不倦地向柳青等杰出的現實主義文學作家學習,堅定地采用現實主義結構自己的作品,贏得了億萬讀者的喜愛。
路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時代記錄者,他清晰地捕捉著時代的每一處微小變化,并把這些變化用生動傳神的人物形象表達出來,正因如此,他的小說現在讀起來,依然沒有絲毫的生澀感,依然能感受到曾經熱氣騰騰的生活和作家真誠的心。在對鄉村生活深入思考和挖掘了幾年后,我打算寫一本長篇小說來反映我心中的這個時代,于是,2019年的那個暑期,覺得構思成熟了,素材積累得差不多了,我便在永壽縣城開始了這場馬拉松寫作。
我的寫作里有明顯的地域特點,雖然無法逃避這塊地方對我的影響,但這并不是全部,我希望讀者能看到敘述上的叛逆。我是一個隨時把童年記憶和故鄉記憶攜帶在身上的人,童年記憶為我提供了一個審視現實的參考體系,包括過往、當下與未來、城市與鄉村。作為一個從鄉村走出來的“90后”,中學階段有很多同學南下打工,我在多年后見到他們時,發現他們要比想象中滄桑,不知道他們在那樣的青春年紀里經歷了怎樣的挫折和磨難,因而一直以來,我都想寫這些邊緣青年的心靈世界。所以,我給這本長篇小說起名為《抒情時代》,也有著一個向時代致敬、向時代學習的意思。這本書是嘗試給當下一些年輕人立傳,我希望我的寫作能擁抱現實、與時代共振,能用自己的文字記錄下那些卑微的人物和卑微的靈魂。這本《抒情時代》,是為青年人而歌,也是為時代而歌。
期待能與全國的文友在京相聚,來一場甜美的“約會”,對我來說,這是“取經”之旅,更是“充電”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