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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融媒體時代影像舞蹈的機遇和挑戰
    來源:文藝報 | 馮雙白  2021年11月29日09:06
    關鍵詞:融媒體

    大理舞蹈季中的漢唐舞 攝影:陳銳

    融媒體時代到來了。報紙、廣播、雜志、電影、電視等五大傳統媒體與新型的數字媒體不斷深度融合,在各種全新的數字技術加持下融合為一。正像有學者指出的,“融媒體”并非一個人們常規觀念里獨立單一的實體機構,而是融合了新老媒體的一種綜合統籌運作模式;融媒體絕非傳統媒體的挽歌,反而是傳統媒體與新媒體在多元傳媒理念的相互作用下,充分發揮互聯網優勢,協同作戰,優勢互補,互為支撐,齊頭并進。全新的運作模式將使單一媒體的競爭力變為多媒體綜合競爭力,各自優勢都發揮到極致,從而完成整個社會托付的文化建設任務。

    令人無比興奮的是,舞蹈藝術似乎趕上了這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好時代。傳統的劇場舞蹈藝術正在飛速地多向性發展。當代劇場里的舞蹈演出常常經過網絡直播或轉播而抵達廣大觀眾眼前,而那些特別為新媒體而編排制作的舞蹈片段更是如雨后春筍一般,占據了各大視頻平臺的“版面”,大大吸引了網友們的眼球。據有關負責人介紹,嗶哩嗶哩網站舞蹈區里有各種各樣的影像舞蹈片段,日日更新,長年不斷。中國舞、現代舞、街舞、芭蕾舞、舞蹈綜合知識和各種舞蹈教程,可謂應有盡有。例如,隨著文化自信心的提升,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關注國風類舞蹈,截至2020年,B站傳統文化愛好者即國風新青年達9603萬,其中有大量國風舞蹈的擁躉。面對海洋一般廣闊的受眾,許多普通舞者在幕后攝影師的幫助下,汪洋恣肆地宣泄著自己對舞蹈藝術的理解和熱愛。人們發現,“影像舞蹈”正越來越多地走進了文化視野。

    從影像舞蹈的類型來看,可以粗略地分成以下幾個大類:

    1.舞臺藝術紀錄片。它以劇場舞臺空間里的真實舞蹈表演為主要對象,或者是人類學家們以田野調查里的民俗舞蹈為對象,使用電影機等錄制設備,忠實地有時也是富于創造性地記錄那些固定表演空間里發生的一切舞蹈行為。這類藝術紀錄片本質上可以稱為舞蹈錄像。蘇聯莫斯科大劇院的彩色藝術片《天鵝湖》《羅密歐與朱麗葉》等,中國的芭蕾舞舞臺藝術片《紅色娘子軍》,都可以看作是這類舞蹈影像的代表。另外,大量的舞蹈演出宣傳片、舞蹈團體宣發介紹以及舞蹈教學課程影像,也都大體上屬于此類影像舞蹈。

    2.歌舞藝術片。這是舞蹈藝術與電影藝術有機結合的產物。從1929年美國米高梅電影公司推出的號稱世界第一部歌舞片《百老匯的旋律》,到家喻戶曉的《音樂之聲》,電影鏡頭里的舞蹈散發出與劇場舞蹈截然不同的魅力。無論是印度的歌舞片《印度往事》,還是好萊塢的《雨中曲》,都是觀眾熟悉和喜愛的充滿藝術魅力的舞蹈影像佳作。

    3.電影故事片中的舞蹈影像。我們可以在很多知名故事影片中看到精彩的舞蹈片段。從最廣泛的意義上說,這類故事片中為塑造人物和抒發片中主人公內心隱秘情感的各種舞蹈片段,都可以視作舞蹈影像。談及此,人們自然會想起《聞香識女人》中的優雅探戈,或是《三峽好人》中那段在大壩上的深情之舞,不勝枚舉。在此,電影鏡頭與人體舞動共同編織出動人的影像里的舞蹈世界。

    4.多媒體實驗影像舞蹈。這類舞蹈在舞臺空間預先設置若干攝像機、投影儀、紅外線干擾儀、分屏器等多媒體設備,配以其他適合影像表現的媒介材料,融入舞蹈動作,創造帶有實驗性的影像舞蹈。例如美國現代舞大師莫里斯·坎寧漢(Merce Cunningham)于1956年創作的《變奏V》,就是這類作品的代表。他采用機遇編舞法,不僅隨機編排舞蹈動作,而且在現場演出的錄像上,疊加了現場影像,舞蹈動作和鏡頭影像交互疊加出現,打破了觀者對虛幻和真實空間的認識界限。當代很多舞蹈演出中藝術家們使用動作捕捉、投屏等技術所形成的舞蹈影像,也帶有鮮明的多媒體實驗意義。

    5.電視舞蹈。這類舞蹈影像發端于20世紀60年代,是電視技術誕生和發展之后興起的舞蹈影像。電視藝術家們聚焦舞蹈,尋找那些已經獲得舞臺成功的舞蹈作品,經過電視鏡頭的推拉搖移,用影視語言解構、分拆、組合、再加工和再創造,甚至采用最新的360度影像采集合成技術,構成新的舞蹈藝術形象。中央電視臺白志群導演的電視舞蹈藝術片《扇舞丹青》《絕代長歌行》,央視春晚中鏡頭下的《小城雨巷》,以及2005年春晚的《千手觀音》,都可以看作這類舞蹈影像的代表作。中央電視臺的CCTV電視舞蹈大賽、湖南電視臺的《舞蹈風暴》也是這類舞蹈影像,受到了觀眾的極大關注和喜愛。

    6.創意影像舞蹈。這類舞蹈的要點是“為鏡頭而編舞”。也即是說,它們的問世完全不再考慮舞臺空間或是多媒體劇場空間,而是采用各種錄像設備,大到電影機,小到手機或者微型移動攝像機,在全新數字技術后期剪輯力量的加持下,只為鏡頭而編舞。人們甚至再也看不到傳統意義上完整的舞段或是舞蹈體裁,“所見所聞”全然是鏡頭主宰的舞蹈視覺形象合集。它們為各種創意服務,已經成為引人關注的時代寵兒。

    融媒體時代,影像舞蹈搖曳多姿,生機勃勃。傳統舞蹈藝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收獲頗多。2019年,舞劇《杜甫》中的一段《麗人行》在網絡上插上放飛的翅膀,抖音播放總量超過了10億。舞劇《永不消逝的電波》中一段《漁光曲》之旗袍舞,僅2020年春節期間騰訊平臺的累積播放量就近600萬。2021年河南電視臺春晚運用多媒體技術包裝了一個舞臺舞蹈《唐宮夜宴》,一夜之間讓文物活起來,帶動河南春晚的全網觀看流量達到了驚人的60億。隨后經過元宵、清明、端午、七夕、中秋、重陽等一系列影像舞蹈的創作和宣發,該臺在全媒體各平臺觀看量、點擊量總計近300億,人們紛紛感嘆古老中華傳統文化驚人“出圈”。

    融媒體時代更是主流文化展示力量的大舞臺。舞蹈詩劇《只此青綠》的演出,由東方歌舞團、故宮博物院、人民網共同擔任出品人,中國演出公司全權代理巡回演出。從2021年8月23日《人民日報》刊登該劇首演報道之后,人民網、微信、微博、抖音、快手及海外平臺等官方媒體呈現出一個矩陣式同步推進的狀態,成功“破圈”。可以說,《只此青綠》是融媒體時代各路英雄豪杰聯手上演的一出好戲,從藝術精品制作到媒體宣發再到演出傳播,都開啟了一個全新的以融合操作為重要特征的新時代。

    不過,融媒體時代的舞蹈影像的創作也面臨著各種挑戰。各種各樣的舞蹈影像片段(恕我還不能用“作品”來稱呼這些片段),充斥在各種視頻網站上,現在似乎處于“戰國時代”。有的在教室、樓道、廢棄廠房里固定擺放一個錄像設備(也許是一個手機,也許是一個照相機,也許是一個大疆設備),隨心起舞,再起一個模棱兩可的名字,就發布在網上了,甚至可以把這個片段叫作“想不出說什么”。有的在鏡頭語言里將各種舞蹈風格的動作、各種自然界的狀態,如水滴濺落的特寫、毛色閃亮的動物行走、破土而出的嫩芽等,一股腦地編輯在一起,配以異域的曲調,令人很難明白這段影像舞蹈到底要表達什么主題。當然,也有的影像舞蹈作品意義明確,形象生動。如一部叫作《隙生》的影像舞蹈,在各種夾縫中用舞蹈肢體表達生命旺盛的活力,在窘迫的墻縫里,在纏繞的密林枝杈間,甚至在冰冷的室外空調格柵里,那不停舞動的肢體,恰似萬物生靈生生不息的渴望。2021年中國舞蹈家協會舉辦的大理舞蹈季就是一次在大自然或古老人文建筑里以影像舞蹈為主體的成功嘗試,激發了無數創意。

    融媒體時代的影像舞蹈如果希望獲得更好的發展,非常需要理性的反思,需要有力的方向引導。一方面,全新的影像舞蹈創作給舞蹈批評提出了全新挑戰,研究其藝術規律、語言法則、技術影響、本質特征等是迫在眉睫的任務,絕不可忽略。另一方面,影像舞蹈迅猛發展的態勢也給行業管理者、組織者提出了更多要求。中國舞協、廣東深圳舞協等機構已經以全國影像舞蹈展評的方式介入其中,現在依然需要更高的站位、更有力的組織措施、更自信的領導力量。

    影像舞蹈的發展至今已經有超過100年的歷史。發展至今,其背后一直有人類影像科技力量的巨大作用。今天,計算機圖形、人工智能和網絡技術等深刻影響著影像舞蹈的發展趨勢,也提出了很多值得深思的問題。新的藝術業態和形式牽連著人類文明社會新的生活哲學和藝術命題,影像舞蹈在當代短視頻火爆的時代語境下,如何從小眾的、小我的自由表達走向更富于文化和思想內涵的審美訴說?從創作和發布者來說,如何達到個性、流量、價值觀之間的平衡?從個體來看,怎樣做才能夠將自我表達與大眾的需求相鏈接?這些問題直接涉及影像舞蹈的實質內容、文化內涵、技術語言、大眾認知的共同規則、傳播流程與特點等,非常具有時代挑戰性。應對挑戰,抓住機遇,我們期待的是一個融媒體時代人們尚未體驗過的美好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