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br id="gucoo"></abbr>
<li id="gucoo"></li>
  • 
    
  • <abbr id="gucoo"></abbr>
    <li id="gucoo"><source id="gucoo"></source></li>
    <rt id="gucoo"></rt>
  • 用戶登錄投稿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曾從事檢察官工作20余年 第一本小說《靜默的鐵證》最新出版 根據小說改編的網劇熱播 米燭光:寫一個故事,致敬我的檢察官歲月
    來源:北京青年報 | 張嘉  2021年11月18日08:15

    米燭光曾從事檢察官工作20余年,現今在攻讀刑法學博士的她,為了紀念自己過往的職業生涯,寫了第一本小說《靜默的鐵證》。讓她開心的是,自己的這次嘗試取得了不俗的成績,根據其小說改編的網劇《真相》在優酷熱播,小說《靜默的鐵證》也由長江文藝出版社最新推出。

    談及創作初衷,米燭光表示是出于對檢察官職業的熱愛,“故事里有我的同事,那些公安、法官的熟悉身影。通過寫一個故事,寄托我對這份職業最濃厚的愛,致敬我曾經在檢察技術處和公訴處的那些歲月,即使滄海桑田,記憶永在。”

    小說里的故事90%接近真實

    米燭光曾在檢察技術處、公訴處、法律政策研究室多崗位歷練,辦理過多起全國有重大影響的要案,實務經驗豐富,獲得過省級優秀公訴人、省級檢察業務專家等稱號,榮立過二等功、三等功。

    提及何以取米燭光這個筆名,米燭光表示,因為《靜默的鐵證》偏技術類,筆名就想起一個理科類的名字。“后來查了一下,米燭光是表示光照強度大小的單位名稱。它是‘以一個國際燭光的點光源為中心,以一米為半徑所做的球面上的照度,是光照強度的測量單位’。有趣的是,這個名字文學性也有。米燭微光,每一個法律人盡自己綿薄之力,哪怕是米燭微光,也能劃破黑暗,帶來光明。”

    《靜默的鐵證》講述的是天價古瓶神秘失蹤、大火中女明星與富二代離奇死于山頂豪宅等案件發生后,為了追尋真相,以林遠昊、林嵐為代表的檢察技術人員運用先進的專業技術手段突破疑難案件瓶頸,攻克“零口供”案件,使冤案得以昭雪,為無辜死去的人伸張正義,真兇也無法逍遙法外。

    對于自己的第一部小說出版,米燭光笑說很激動,“感覺之前的那些努力和付出都是值得的。以前寫過一些小文章,但是這種長篇小說的體驗真的完全不一樣,要重新構建一個故事里的世界,對人物投入感情,理解他們,刻畫他們,這是一個漫長、奇妙的過程。”

    做了20多年的檢察官工作,讓米燭光尤為觸動的,是一些家庭矛盾、鄰里矛盾激化引發的惡性案件,“在貪欲的驅使下鋌而走險的犯罪,還有一時沖動下引發的激情犯罪,都讓我印象非常深刻。并且一個案件背后折射的問題很多,對辦案人的觸動很大。”

    小說里的故事是否都有真實案件作為基礎?米燭光表示“還是很接近的,90%吧,有些藝術加工的成分,但是很寫實了。有一些辦過的案子的元素。犯罪的手法,審訊方法,突破案件的技術手段,某個有特點的犯罪嫌疑人,產生一個案件的深層次原因,等等。不過,為了貼近年輕人的生活,小說中的對話、人物塑造有些年輕化。”

    寫檢察官的不多,寫女性檢察官的更少

    以往的刑偵題材小說多以警察、法醫等職業為主角,檢察官題材相對較少,寫女性檢察官的更少,小說《靜默的鐵證》是從女檢察官林嵐的角度寫的。目前市面同類小說中的女性視角比較少,檢察官身份的特殊性也讓其在辦案中的親歷性相對較弱,但這些特別的要素也讓這本書有了新穎之處。

    米燭光作為女性,在小說中展現了女檢察官在辦案中獨特的思維方式和女性特有的細心。她說:“小說是從女檢察官的角度寫的,因為我想體現的是女檢察官在辦案中的一些思維方式,女性特有的細心等等。目前懸疑小說里、刑偵小說里面,從女性角度寫的比較少,但是在現實中,女性檢察官辦案的比重其實相當大。”

    米燭光表示,檢察官題材最大的難度在于,檢察官在案件辦理中取證親歷性沒有警察、法醫多。如果僅僅是對證據的書面審查,那精彩就會大打折扣。不過,檢察官在辦案的時候有補充偵查和自行偵查的職能,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寫作切入口。“檢察官在提審犯罪嫌疑人時的訊問,在法庭上支持公訴的職能,如果寫好了也很精彩。還有一項就是提前介入,當重大案件發生時,檢察官提前介入,引導偵查。當證據鏈條不完善時,提出補充偵查的意見。同時,充分描寫技術手段對于補充偵查、突破案件瓶頸、零口供等都大有幫助,這些都是很好的寫作嘗試。很多作品中也有過描寫,但是這么集中的、大篇幅描寫不多,這些新穎的地方也是這部作品和劇受歡迎的原因之一。”

    小說和影視作品都有藝術加工的成分,那么生活中真正的女檢察官是怎樣的狀態呢?作為一名做了20余年的女檢察官,米燭光介紹說,有的年輕女檢察官,看上去比較柔弱,提審的時候犯罪嫌疑人就會故意不配合,當事人也會產生疑問,“但實際上這些女檢察官非常有經驗,她們不會硬剛,而是會將審查工作做得非常細致,發現問題,找出辯解的不合理之處,完善證據鏈條,反駁犯罪嫌疑人的狡辯,贏得當事人的尊重和理解。”

    米燭光笑說自己以前在辦理大要案的時候,也有人覺得她是年輕女檢察官,信不過,后來還是用專業、敬業來證明自己能夠勝任,贏得對手和同行的尊重。“這些都是靠女性的韌性、縝密思維、細心、不厭其煩的細化工作、完善方案來完成的。還有一點不得不說的是,女性的口才一般都不錯,表達流暢,在庭審的時候也很占優勢。這也是這些年女性檢察官比重不斷加大的原因之一。”

    檢察官不是“坐辦公室的”,也會經歷驚心動魄

    相比于警察破案的跌宕起伏懸念重重,人們對于檢察官行業并不是很熟悉,對檢察官總有一種“坐辦公室的”刻板印象,對此,米燭光表示,比起警察,檢察官肯定是安全很多,“警察是很可敬的人,正是因為他們,我們才有歲月靜好。我父親就是老刑警,我小的時候,父親給我的印象就是加班,出任務,我媽承擔了大量的家務。媽媽是檢察官,不過出外勤的任務比我爸少得多,更多的時候她是帶著材料回來加班到深夜。所以我一直清楚,檢察官這個職業是很辛苦的,不像有些人認為的那樣,是坐辦公室的。檢察官提審、看現場那是家常便飯,大要案也會經歷一些驚心動魄的時刻,有一定的風險系數。”

    《靜默的鐵證》集痕檢、文檢、法醫、犯罪心理學于一體,小說中有很多專業概念,寫到了很多技術辦案的細節,這種專業性顯然是米燭光的優勢所在。

    米燭光在二十多年前曾在技術處工作,“那個時候檢察技術人員經常出外勤,我也跟著跑過一些。辦公室有痕檢室、文檢室,法醫室、司法鑒定室、聲像室、標本室等等。電子數據實驗室是近些年才有的。當時我們這些年輕人會輪值,給公共區域,包括標本室做衛生,對于瓶瓶罐罐里面的標本,我一開始還是害怕的,后來也就適應了。那段時間對什么都好奇,都會了解一下,每臺儀器是做什么用的,大家在協辦案件時候的故事,每個技術人員的特點,這些都是很有趣的回憶。”

    因為在技術處工作的經歷,米燭光對這方面一直也很關注,“我自己以前辦案的時候也很重視技術證據。不過,寫作的時候還是很謹慎的,因為怕有一些技術手段發展了,而我沒有及時更新知識,造成表述上的錯誤。所以,在每一次寫到這一塊的時候,都會查大量的論文。查論文的過程中,一些案件和技術手段的收集又會反過來啟發我對故事的描寫。同時豐富了自己的專業知識。這個過程雖然很辛苦,也很享受。算是一個雙向學習的過程吧。”

    也因此,米燭光創作《靜默的鐵證》的一大動力是讓更多的人了解法律加技術是將來辦案的趨勢,重視技術的重要性。米燭光表示,對于一些零口供的案件,一些證據不理想的案件,如果按照傳統的方法,很難突破。所以灰塵減層、步態分析、輪廓比對這些技術越來越重要。

    她對記者舉例說“以前有個派出所的辦案人員問過我,說有個小偷偷東西被拍下來了,監控很模糊,小偷就是不認賬,不承認視頻里面的人是他自己,怎么辦?我說很好辦,可以找到技術專家,對視頻做個清晰化的處理,也可以找技術專家做輪廓比對鑒定,如果是背影,做個步態分析的鑒定,這些證據都可以印證是他本人。還有就是,一個人撞了別人的車跑了。事后他不認賬。通過微量物質鑒定,他車上的油漆微粒就是被撞車輛上面的,他看到鑒定就認罪了。還有一個嫌疑人交通肇事,后來辯解是幫人頂包,可是一看到輪廓比對的鑒定報告,馬上就認罪了,等等。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所以,技術取證是將來很重要的破案手段,值得關注。我希望更多法律人認識到這一點,書中對技術證據在推進案件進展,查找真兇、法庭質證等辦案工作中的運用,用了不少筆墨,就是希望更多法律人了解技術性證據,用好技術性證據,從而提高案件質量。”

    早上四點半起來寫,同事基本不知道

    米燭光表示,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職業習慣,她更關注的是案件本身破獲的邏輯性和合理性,“畢竟,現實中真實的案件辦理和懸疑推理的藝術性還是有差異的。但是,也不能夠太過于真實,那樣就少了一些趣味性。作品的影視化有影視化的需求,和小說的考慮肯定不一樣。不過,對檢察技術在辦案中所起到的作用,對檢察技術人員重要性的論證,以及法律加技術在當下辦案中的重要意義,應該都是一致的。”

    對米燭光而言,在創作這本小說中,最難寫的是技術部分。“我不希望寫成‘戲說’,所以,對于儀器、技術取證方法、流程等等,不敢隨隨便便地寫,會參考案例、專業論文,保證言之有據。那也是個學習的過程,有的時候,周末會下載十幾篇論文,一看就是一天。感覺時間過得非常快。”

    創作《靜默的鐵證》時,米燭光還從事著檢察官的工作,她笑說同事基本不知道她在寫小說,“平時工作很忙,我都是早上四點半起來寫,早上一般可以寫一個半小時。晚上只要不是加班太晚,可以寫一個小時。都是零敲碎打的時間寫的,所以只有個別人知道我在寫,并不知道寫作的具體內容。書出版后,有些同事看過,覺得還是很貼近檢察官生活的,一些辦案的場景很熟悉,對話也很有親切感。小說沒有對應的現實人物,只是有一些影子或某些元素,比如開玩笑時的‘毒舌’、待人接物‘比較跩’,辦案精益求精甚至有些強迫癥等等,可能這里一點,那里一點,都糅合在一個人物形象上。所以,大家不會對號入座某個人,只會在某一點上很有觸動,引發共鳴,或者會心一笑。”

    對于在創作過程中是否遇到瓶頸,米燭光坦承會有好幾天都不知道怎么往下寫。“這個時候就會去看看書,聽聽課。比如畢飛宇老師的小說課,宋方金老師的講座等等。做任何事情其實都是一個學習的過程,度過了瓶頸期就會成長。”

    讀博士的同時繼續創作,再出發

    雖然寫了刑偵小說,但米燭光笑說自己寫小說之前對懸疑、破案題材的書和電視劇并不感興趣:“我家里父母都是從事法律工作的,小時候看過很多真實案件編寫的辦案手冊。類似于現在的《刑事審判參考》,只不過都是偵查方面的。我記得書柜滿滿四層都是那些書,可惜現在不記得名字了。那上面都是些真實的案件,如何取證,如何破獲,寫得很詳細。寒暑假就抱著看,小孩子的一種獵奇心態吧。可能是那個時候看得太多了,所以后來對懸疑、破案題材的書和電視劇就不感興趣,真的和虛構的還是不太一樣。有些事情,辦案的時候很難,卷宗可能會看上幾個通宵才能找出關鍵點,書里可能一句話,電視劇里面可能就兩三個鏡頭就帶過了。那種審查時候的推理、邏輯和文學、影視作品呈現出來的也不太一樣。”

    米燭光在寫作的過程中,發現太寫實,容易削弱懸疑性。“所以我會看一下這方面的小說,阿加莎、東野圭吾是我比較喜歡的作者。他們的邏輯經得住推敲,故事具有說服力。作案的動機、反映的社會問題都刻畫得很細膩,引人思考。”

    現在的米燭光正在武漢大學讀刑法學博士,她透露自己是70后,讀博士是對職業生涯的一個總結,“二十幾年的實務工作,通過理論總結和提高一下,對專業和人生都是一個駐足回望,再出發的機會。”

    而在學習之余,米燭光說她還會繼續創作《靜默的鐵證》第二部,主角依然是林嵐、林遠昊等人。“經過第一部的嘗試之后,第二部的案件所涉及的技術,在新穎性、知識性、趣味性方面都應該會有更大提升。刑事科學技術和證據審查、出庭公訴的結合等是我不斷探求的方向。具備專門知識的人、檢察技術人員在辦案中的作用,也是我重點關注的方向。希望有更多的人關注這一塊,重視他們,尊重他們的工作,了解他們的價值。”(文/ 張嘉 供圖/符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