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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遠山燈火》:全景式、史詩化的薪火賡續
    來源:文學報 | 崔昕平  2021年09月25日09:17

    《遠山燈火》徐魯/著,安徽少年兒童出版社

     

    徐魯新作《遠山燈火》是一部歷史題材兒童小說。作品聚焦于一個曾有“小莫斯科”之稱的紅色小鎮——地處鄂贛交界處的陽新縣龍港鎮,以“紅孩子”梁滿倉為核心人物,以上、中、下三部曲的形式,記述了自上世紀二三十年代至當下,一個心懷信念與理想的群體的人生選擇與生命歷程。

    顯然,這是一個時間跨度近百年,人物眾多、事件紛繁的創作文本。值此建黨百年的歷史節點,這樣的回溯顯然具有鮮明的當代性與積極的歷史意義。當然,這樣的現實主義歷史題材創作,也對作家提出了至少兩方面的要求。首先,是對歷史材料的掌握,是否有點、有面,有原型、有生活;其次,是對縱跨近百年的寫作素材的駕馭,如何取舍,如何在文本時間中呈現歷史時間,如何在歷史時間中選取、排布屬于作家的敘事時間。

    對于這樣一個凝結著紅色歷史的鄂東南蘇區,作家采用了全景式的呈現,小鎮的生活、小鎮的戰斗、小鎮的群體,蘇維埃政府、紅軍隊伍,各種形式參與斗爭的大中小學生,都在作家筆下得到了真切的摹寫。徐魯顯然為這部作品付出了心血,作品中有大量忠實于史實、忠實于生活的細節,與歷史時代高度契合。作家以記史的嚴謹創作文學作品,令那段歷史變得具體可感,真實可信。閱讀作品,仿佛能聽到歷史扎實的足音。

    我專意去讀了徐魯《遠山燈火》的創作手記。這座龍港鎮,確曾是徐魯青年時代工作過的地方。作家曾多次以切實的行走去觸摸和感知那段紅色的歷史。20世紀30年代,這個小鎮是彭德懷率領的工農紅軍和地方蘇維埃政權開辟的革命根據地,是鄂東南蘇區政治、經濟、軍事和文化的中心。這些真真切切的地理記憶、人物記憶,促成了作家從當代重回歷史、展開創作的激情與動力。

    如此大跨度的時代書寫,又要始終保持兒童可感知的敘事角度與力度,頗有難度。從歷史長河中選取怎樣的人和事,選擇什么樣的片段,也非常考驗作家。《遠山燈火》對這一題材采取了全景式、史詩化的藝術處理,其藝術呈現讓人聯想到了老舍的經典劇目《茶館》。《遠山燈火》中,上部《紅星斗笠》起于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紅色蘇區;中部《青松翠柏》則跨越到新中國成立,梁滿倉成長為戰斗英雄,又跨過鴨綠江參加抗美援朝戰役;下部《山高水長》更是直接跨越到新時代,獨臂孤老頭梁滿倉回到了家鄉。這位朝鮮戰場歸來的英雄,又曾奔赴羅布泊,執行制造原子彈的秘密任務,最終回鄉時,熟悉的親人已去世,下一代也都遠走高飛。滿倉住在埋葬楊紅娃、梁老爹和紅軍戰士們的松樹岡附近,做起了守墓人。

    在這樣大開大合的歷史時間截取中,梁滿倉成為像王利發一樣的貫穿型人物。圍繞在這個貫穿型人物周圍的,是老老少少的至少三代人。這眾多的人物也如《茶館》中一樣,以父子、師徒等形式代際銜接,需要時出場,參與進敘事主線,不需要時隱身,以插敘、補敘的形式隱線延續。場景中,也又有細密的歷史交織。作家以這樣的技法對題材所做的藝術處理,構成了《遠山燈火》突出的特色與優長。作品時間跨度雖大,卻并非面面俱到,而是呈現了鮮明的節點聚焦;人物雖然眾多,但是多而不亂,且代際銜接,縱橫關聯,有力地促進了作品意蘊的延伸。

    這部作品上部的立意,在于以多角度敘事的形式重回歷史,真切呈現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質樸道理,呈現了共產黨領導的紅軍必然取得最后的勝利的真理。作品中,多條敘事線索織就了立體式的歷史全景,書中以許多細節,真實再現了全民參戰、齊心協力的“全民戰爭”圖景。

    然而,這部作品最打動人的,還不在上部,不僅僅是戰爭中的流血犧牲,而是中、下部,是親歷殘酷戰爭付出巨大的功臣、英雄、老兵還鄉后的作為。那是一種登高俯瞰的精神高度,超越生死,摒棄功利。與戰爭中犧牲的戰友、親人相比,梁滿倉感受到的,是能親見人民過上和平生活的幸福與滿足。這位獲得功臣勛章的老軍人,從未向黨和政府提出過任何要求,還在有生之年,再次為家鄉做貢獻。“梁滿倉們”的心中,從未想過為自己的付出索取什么,而是更加堅定地、默默守護這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這樣一種人生,給與當代兒童的,是一種精神的照徹。

    作品中,梁滿倉之外,還有一個貫穿三個時代的要素是“列寧小學”。這個蘇維埃政權時期建立的小學,一直沿用了當時的名字。這所小學也成為一種精神的象征。“列寧小學”正像它的校名一直被沿用一樣,延續了一種以祖國、人民為己任、公而忘私的人生態度。小學生們究竟什么是“幸福”的問題答案,也在中部和下部中復唱而出。

    作家寫作中有個細節,對文中出現的“三座大山”等歷史詞匯做了頁下注釋。這正是一種記憶的警示。代際交替中,許多人物、事件將成為久遠的歷史,記錄他們的詞匯也正在逐漸遠離當下,走入歷史。然而,歷史的行進中,人始終應記得自己從哪里來。這些歷史,應有文學的書寫,形象的記錄。它所承載的意義,歷久彌新。這恰恰是《遠山燈火》的題旨與價值。作品以《遠山燈火》為題,叩響的,是薪火相傳的時代意義。作品中多次出現了紅色的意象,寫到緋紅的霞光常將龍港鎮的房屋、樹木映得通紅,寫到紅星縱隊“紅軍花”的典故,寫到夜晚金竹尖山腳客棧掛起的風燈,紅娃書屋點亮的燈火。這既是寫實的,也是寫意的。跋涉間,舉首遙望到的那團燈火,是精神的引領,是信念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