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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樹,美樹,智慧樹
    來源:北京青年報 | 剴弟  2021年09月18日08:20

    卡西歐·瓦斯康切洛斯 《穿越巴西如畫風景之旅》系列之三十七,2015,棉紙噴墨印畫

    張恩利 《老樹(五)》 2014 布面油畫

    展覽:樹,樹

    展期:2021年7月9日至10月10日

    地點: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

    迄今為止已知世界上最古老的森林化石可以追溯到3.85億年前,植物生物量約占地表總生物量的99%。相比之下,人類在地球上的歷史只不過短短30萬年,僅占地球生物總量的0.01%。面對這個實際上占據地球生命體系核心位置的物種,人們會想到什么?這正是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展覽“樹,樹”所呈現的主題,通過呈現近30位來自中國、拉丁美洲、印度、伊朗以及歐洲藝術家涵蓋繪畫、攝影、影像、裝置、手稿等不同形式的200余件作品,從美學的角度觀察和表現樹,不僅呈現了樹木本身的壯美和豐富多樣性,也同時警惕人類通過砍伐森林造成的破壞可能帶來的毀滅性后果。

    這個展覽首展于2019年巴黎卡地亞當代藝術基金會,名為“我們,樹”,這個名字巧妙地雙關了展覽的主題,提示了人類和樹的關系是出發點和錨點,而通過對樹的觀察,也是反觀人類自己。

    基金會邀請了人類學家布魯斯·阿爾貝作為策展人之一,帶來了進入這個主題的一個非常重要的視角——科學研究者的視角。布魯斯·阿爾貝本身長期關注亞馬遜河流域的原住民,在他的號召下,多位植物學家和科學家也加入了此次展覽,來到上海的“樹,樹”展覽則增加了數位中國藝術家的作品。不同的視角和背景豐富的藝術家作品給這個展覽帶來了多元的理解通道。

    步入展廳,立刻可以感受到兩種類型的作品,它們分別是來自植物學家的繪畫、記錄,以及來自巴西原住民藝術家對植物的原生藝術表現。兩者一種來自西方研究者的客觀描繪,一種來自原住民的日常觀察,這種出發點的反差感卻在很相似的極簡繪畫中相遇并形似,我就在這種奇妙的感受中穿梭于展廳。

    比如三位來自亞諾瑪米原住民藝術家的作品,看上去類似兒童繪本,但也因其對植物形態簡單清晰的描繪而頗具有記錄性。亞諾瑪米是居住在亞馬遜北部的土著部落,以狩獵、采集和刀耕火種為生,人口約為39500人,其中28000人生活在巴西亞馬遜地區,由371個族群組成,有自己的領土,是名副其實的森林居民。但是不要認為這些藝術家還是過著原始的土著生活,他們是精通亞諾瑪米語,接受現代教育的新生代,對周圍環境包括植物樹木的描繪帶有深刻的文化自覺。

    與此相對的,展覽中出現的法國植物學家、熱帶森林專家弗朗西斯·阿雷研究植物60多年,對亞馬遜流域的樹木有著深刻的觀察,也留下了大量的筆記和速寫。展覽一整面墻的作品就是證明,而且完全可以看出弗朗西斯·阿雷描繪的精細和色彩明暗的把握不遜色于職業畫家。弗朗西斯·阿雷為了對大型樹木的樹冠生態進行描繪,甚至發明了一個可以安裝在樹冠上的輕型平臺,像是一個懸空于樹上的帳篷,這個堅固的平臺可以站上去觀察和記錄。

    樹木作為藝術創作的主題,可以衍生出異常豐富的風格和世界,稍微列舉一二:

    1947年出生于伊朗、自學成才藝術家穆罕穆德·汗的《無題》系列,用對比互補等色彩技巧和相似的圖形重復方法,畫出一個個植物繁茂的自然世界;巴西攝影記者卡西歐·瓦斯康切洛斯的《穿越巴西如畫風景之旅》(2015-2019年),用粗糙的顆粒模仿版畫效果,將觀眾一秒帶回一個低清像素的神秘熱帶雨林;巴西藝術家路易斯·澤爾比尼結合城市景觀、繁茂植物、巴西民俗的幾何圖案構成具有拼貼畫意味的抽象繪畫……一千個藝術家就有一千種風格,以樹木為主題的藝術作品可以無限地展開。

    而以研究為目的的創作也具備藝術作品的素質和美感,讓人驚嘆樹木的形態本身就具備足夠的美學要素:

    最讓人嘆為觀止的是切薩雷·列奧納迪和弗蘭卡·斯塔吉的作品,兩位既是建筑師也是設計師。他們出生于上世紀30年代的意大利,花了20年時間,借助攝影底片,以100:1的比例繪制了374張樹木標本圖,通過繪圖綜述了每一棵樹的顯著特征,如樹干的形狀、枝葉的分叉、樹枝的大小和樹葉的布局。1982年,列奧納迪和斯塔吉的所有研究成果都匯集在《樹木的結構》一書中,這本書至今仍是樹木知識和綠地治理的重要參考工具。在展覽現場你可以看到這兩位建筑師的原作,有著建筑師繪圖般的精細筆觸。

    意大利植物學家斯特凡諾·曼庫索,出版了《綠色傳奇:令人驚奇的植物智能歷史和科學》,提出“植物智慧”這一概念。展覽中有一段視頻是他與哲學家埃瑪努埃爾·考克西亞的對談,片子結尾他捍衛著實驗留下來的一顆泡桐種子結出的泡桐樹,并隨手摘了一個果子撒出絮籽,一個植物學家的講述和行動,成為整個展覽最具詩意的作品。

    意大利建筑師斯特法諾·博埃里提出“垂直森林”項目并在世界各地實施設計。展覽中他坐在米蘭的“垂直森林”項目的建筑中接受采訪,談論《樹上的男爵》給他的啟發。他也擔任了上海同濟大學預測世界大都市轉型和變遷的博士后研究項目“未來城市實驗室”的實驗室主任,不少“垂直森林”項目正在中國各地實施。

    在這個展覽中,藝術家用想象力描繪樹木的世界,科學家用嚴謹的觀察總結樹木類型和形態,建筑師則結合感性和理性提供人與樹木共生的可能方案。

    到了展覽的最后,新增加的中國藝術家的作品又提供了一個不同的維度:樹木在這里作為一種文化傳統的延續,讓我們聯想到中國古代以梅蘭竹菊為象征的君子品格,而花卉植物也因此成為藝術家本人和描繪對象的人格化身。

    藝術家胡柳的植物樹木隱藏在她用鉛筆涂滿的整個黑色畫面中,輪廓的重要性消失了,但是卻有一種寧靜的流動感。藝術家張恩利的《老樹》系列則暗喻人的某種狀態,正如藝術家所說:“‘樹’對于我而言,是一個個肖像。”

    展覽最后以一個關于森林大火的視頻結束,在提示我們這一環境變化會引發的災難性后果,而我們人類似乎應該做些什么來避免悲劇。樹木一直是守護地球生命的偉大長者和領銜主角,樹的命運也是人的命運,找回與樹木和自然的聯結是這個展覽的題中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