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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動與不動——《樹孩》中不息的生命流轉
    來源:長江文藝出版社(微信公眾號) | 王天然  2021年09月08日08:55

    一棵百年的黃楊木,一場毀天滅地的山火,一件孩童模樣的樹雕,一個生生不息的寓言……

    在趙麗宏先生流淌著詩意的兒童文學新作——《樹孩》中,層疊呼應的動與不動,搭建精巧結構,推動情節發展,傳遞動態辯證思想。

    樹孩的原身是一棵默立百年不動的黃楊樹,他的身邊圍繞著許許多多靈動跳躍的動物:松鼠、梅花鹿、大青蛇、黃鸝……與不能挪動、沒有表情的黃楊相比,這些生動活潑的動物無疑是幸運兒。在呼嘯而來的山火面前,自由移動的幸運程度達到頂峰——動物們能夠拼盡一切,努力奔逃,而黃楊則只能直面山火,與整座山上的花草樹木一起化為灰燼。

    成為樹孩后,不可動依舊是他的遺憾:看著窗外清新的雨,“樹孩突然很想走到下雨的世界中去,但是,他動不了。”只好在屋里看著雕刻家的兒子春芽痛快地淋成了“落湯雞”。木雕店的一個夜晚,明知小偷在外面撬鎖,樹孩也只能待在展臺上,眼睜睜等待自己落入猥瑣貪婪的小偷手中,最后還是小老鼠拉亮燈驚走了小偷。最無助的一次,是被嫉妒的金絨毛丟到草叢里,聽著白發奶奶焦急的呼喚,樹孩渴望出現在她面前而不能,而在樹孩的身旁,一群小螞蟻自顧奔走。樹孩多么希望自己哪怕像螞蟻那樣一點點地挪也好,只要從草葉下露出來一點,白發奶奶便能發現自己。越是不能動,越是有一種動的愿望在內心深處涌動。從男孩春芽,到老鼠,再到螞蟻,與樹孩的不動形成對照的動物體型越來越小;從走出屋子,到離開商店的展臺,直至從幾片草葉下探出身體,樹孩渴望移動的距離越來越短,但渴望的程度越來越迫切。

    然而,動與不動的優劣會因角度和時勢發生轉換。樹孩某種程度上的化身——黃鸝就對樹孩說:“我以前一直很羨慕你們,可以把根扎在泥土里,可以一直穩穩地站在大地上,不用到處流浪漂泊。”

    樹孩在洪水中長久地漂泊后,對動也生出了厭煩,想要尋找不動的“歸宿”;曾經羨慕穩定的黃鸝在經歷了鳥籠的封閉之后,明白自己的宿命就是要翱翔高空……品嘗了生命的“動”與“不動”,黃鸝的歌聲才有含義,樹孩的根才能奇跡般重新萌發,二者都找到相對穩定的自我生命認知。后記里,扎了根的樹孩被挪到更適宜的土地中,好似又動了起來,未來他是否還會再動呢?選擇了在藍天中翱翔的黃鸝是否會疲倦,期待停歇?

    黃楊樹(樹孩)的身體不可動,但它的肢體和情感卻隨著經歷從不動變為動。最開始黃楊樹對世事幾近懵懂,長了百年也只有碗口粗的樹身暗示了他精神世界的停滯;山火之后,他選擇離開根和春芽回家;被雕刻家一刀刀賦予生命之后,樹孩的表情“會因為情緒的波動而產生微妙的變化”;雕刻家一家的痛苦讓他流淚,由此能夠感受人們“不同的目光中的不同的情緒和期待”。黃絨毛的惆悵讓他體味嫉妒的復雜;白發奶奶的悲切呼喚激發他用道理說服黃絨毛。

    洪水中的漂泊讓他與黃鸝思想上走向和而不同;對周圍自然的深刻理解讓樹孩最終明白:“‘我’應該是一棵樹”。

    與此對照,樹孩內心的自我認知卻相對穩定,這不僅體現在他沒有因為進入人類社會,被貼上金錢、小寶駒等的標簽而改變對自己“樹”的認知,另外樹孩最后還是回到了生命的原點——一棵樹。樹孩被一種力量裹挾著四處漂泊,從不動到動,他看到了世間百態,體驗了執著、貪婪、嫉妒、忠誠、勇敢等種種情感,動與不動的界限似乎在樹孩的身上慢慢消解。

    正如書中所說,“有些事是天生的,不會改變。”

    四季輪轉,但冬去春一定會來;候鳥南來北往,可他們追逐生存的熱忱不改。生生不息既意味更替之動,也蘊含不動如山的自然規律。兩者相輔相成,互相轉化,共同構成了生命的真諦;正是因為作品深諳、把握并呈現此間的辯證規律,使得其在結構、情節與內涵等方面愈加流暢精深,意蘊無窮。生命就在動與不動的流轉之間永恒、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