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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賦予科幻一種理想的光輝 ——漫談吳巖新作《中國軌道號》
    來源:“南科大科學與人類想象力研究中心”微信公眾號 | 肖建亨  2021年06月15日11:30

    編者按:

    端午佳節,《光明日報》發表了91歲的著名科幻作家蕭建亨的文章《賦予科幻一種理想的光輝》。蕭建亨從1955年開始科幻和科普作品創作,主要作品包括《氣泡的故事》《布克的奇遇》《奇異的機器狗》《球賽如期舉行》《密林虎蹤》《金星人之謎》《夢》《較量》《沙洛姆教授的迷誤》《喬二患病記》等。在中國科幻作家中,他最早在作品中提到人工智能這一詞匯。蕭建亨一直關注中國科幻的發展,近期,他的一系列作品將會發表。本文是這些文章中的第一篇,發表于《光明日報》2021年6月14日端午節當天。

    作者近照

    收到吳巖寄來的《中國軌道號》已是三月下旬了。上網一查,原來新書剛發行就獲得了科幻界、教育界、理論界的好評,且在一片贊揚聲中,還引發了一些爭議。爭議的焦點是書的類型定位:是一本兒童科幻小說呢?還是科普型的科幻小說?或者就是一本純兒童文學?當然,也有人把它歸類為航天小說,或教育小說。更有人說,這是一本繼承了中國老一代科幻作家鄭文光、童恩正、葉永烈、肖建亨傳統的科普型的科幻小說。

    一本剛發行的科幻小說,就引起了這么多人的關注和爭議,這不由地讓我想起了40多年前那場中國科幻小說姓“科”姓“文”之爭。

    記得還是在40多年前的1980年春節,《光明日報》為了促進科幻的發展,就邀請我們四個人鄭文光、肖建亨、葉永烈、童恩正各撰寫一篇新年的賀詞。也正是《光明日報》在1978年5月發表了吳巖的一篇短文《別具一格》,我才知道有一個熱愛科幻創作的中學生叫吳巖。沒有想到,一晃就40多年過去了,中國科幻已經是面目全新,新人輩出,一片興旺、繁榮的局面。而吳巖早已成了中國科幻界的權威和主力,他的新作居然還會引發定性的爭議,這的確引發了我極大的好奇心。不過,當我一口氣讀完吳巖的這本大作后,也有點吃驚。這倒并不是對小說類型如何定性產生了疑問,而是小說的寫法的確非常奇特,真的是別開生面。

    這小說的確深深地吸引了我。寫得確實精彩,人物形象個個鮮明,情節跌宕起伏,大起大合。小到兄妹之間為爭奪書桌空間的小打小鬧;朋友之間的相互競爭,又相互退讓并成全對方的純潔友誼;大到對宇宙的探索和人生的思考;嚴父慈母的如實描繪等等。內涵充實,主題深遠。而小說卻行文簡樸、洗練,甚至到了惜字如金的地步。當我看到小巖和王選騙妹妹小紅幫他們描地圖時,我不由地想起了馬克·吐溫的《湯姆索亞歷險記》中姨媽罰他粉刷柵欄的那段情節。

    還有描述小巖和王選吵架之后又和好的一段,寫得真的十分精彩,兩個孩子都想和好,但又擱不下面子,看樣子兩個孩子誰也不肯先讓步,正尷尬地朝著校外走,要分手時,此時小說一轉:“僅僅一周,樹葉的綠變深了許多,北京就快從春天走向夏天了。早來的知了……快走到胡同口的時候,王選突然轉過身說:‘你看著墻皮像不像一張地圖?’”兩個孩子又和好了,讀者讀到這兒不由地也松了一口氣。而我看到這兒,又忍不住在頁眉上批了幾個“好”字,并重重地加了一句:精彩!

    老實講,整個小說,像這樣精彩、富有兒童情趣,又能牢牢抓住讀者、像珍珠般閃閃發光、透亮的插敘、段落、警句比比皆是。老北京水井下被鐵鏈鎖住的龍王;染成大紅色的牛肚做成的火星模型;周翔的紅色壘球帽子;有彩色玻璃窗的神秘的小洋樓;貌似科學怪人但心腸極好的老汪以及他那神秘的手套和筆記本……既生動又符合生活的真實。而科幻內容也極為豐富多彩:神秘的紅微子、大腦皮層通訊、四維空間的曲扭、能感知四周微細變化的飛船艙門。真是叫讀者應接不暇,腦洞大開!而當我看到,整個故事是放在70年代一樁真實的航天工程上展開的,更加吃驚了。

    如果吳巖把這本小說,寫成一本反映當時北京空軍大院生活的純文藝小說,人們也許就會覺得這小說違反了歷史,而變得虛假了。但現在正因為這是一本虛構的科幻小說,作者發揮了他的豐富想象力和對生活深入細致的觀察和把握,把故事放在一個具體的年代、真實的環境中來描繪,而且寫得如此成功,這就可以說明,科幻小說這種藝術形式的多樣性和巨大潛力。而這一點,也正是我們幾個人在40年前,經過長期的實踐得出來的結論:科學幻想小說可以普及一些科學知識,就像文藝小說一樣,不能因為它是文藝作品,就能不普及正確的知識,但是,科幻小說畢竟是小說,它不僅僅是普及一點點知識,還要發揮它更大的作用和功能。吳巖的這本新作就是一個最好的明證。當然,這本小說的成功,正好證明了作者的功底以及掌握這種體裁的能力,這部作品作者已醞釀了三十多年之久,是真正的厚積薄發。而我,一向贊成這種少而精的創作態度。

    合上吳巖的新作,又在網上看到了影評人電子騎士寫的評論,他認為吳巖這部新作的風格是繼承了鄭文光、童恩正,葉永烈、肖建亨這四人的“明白曉暢,清新質樸、娓娓道來,讓你不知不覺就進入到故事中去”的寫作傳統。但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這樣的提法也許還不夠全面。一本給少年兒童看的讀物,當然是要寫得曉暢明白,不能為顯示高明,搞得聱牙詰屈、不堪卒讀。所以,如果說吳巖承接了我們這老一代的什么傳統的話,也許可以用我在1980年《光明日報》新春賀詞中所說的兩句話來概括。賀詞中,我曾這樣寫道:

    “我想賦予我們的幻想以一種理想的光輝。”

    “也應當給我們的幻想賦予一種知識的光芒。”

    吳巖的這本《中國軌道號》確實是一本充滿了理想和知識光芒的大作!而更重要的是他完成了一次質的飛躍,不管在內容和形式上都有了重要的大突破!我忍不住又給吳巖發了一個微信,問他自己對這本書的定性是什么?吳巖的回答一點也不猶豫:“當然是科幻小說!”

    是的,這是作者自己的定性!

    不過我想提醒吳巖的是:一個好的作品,一件藝術品一旦被創作出來,恐怕就由不得自己了。總會受到各種各樣的評價和一輪一輪的爭議。而且這些議論和評價未必都能一下子說到點子上。但不管怎樣,我的評價是:這是一本可讀性很強,充滿了知識的光芒和理想主義的少年兒童科幻小說。由于它的獨創性,它一定會成為中國科幻史上的一部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