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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哆啦A夢:伴我同行2》:愛的教育
    來源:澎湃新聞 | Erma馮  2021年06月01日08:41
    關鍵詞:哆啦A夢

    《哆啦A夢:伴我同行2》(以下簡稱《伴我同行2》)距離上一部《伴我同行》(2014)的時間間隔,長到足以讓這部經典漫畫/劇集曾經的目標受眾(《哆啦A夢》漫畫最初連載于雜志《小學1-4年級生》),完成整個小學階段的學業。

    在《伴我同行》大獲成功之后,續集的創作戰線拖得如此之久,大概因為導演和編劇始終未能拿捏準作為系列劇集的《伴我同行》,應如何進行情節定位以及情感定位。《伴我同行2》當然有不盡如人意之處,但態度上的誠懇,可以讓觀眾原諒影片情節接榫上的不自然。影片未必能讓成年觀眾“回到童年”,但對于兒童觀眾,不失為一次良好的愛的教育。

    作為50周年紀念的作品,《伴我同行2》對讀者和觀眾來講,配方既熟悉、又陌生。這部電影可以算是翻拍,也可以算是故事新編。看過45卷本《哆啦A夢》的讀者,不難從劇集里找到短篇名作《對奶奶的回憶》、《我出生的日子》以及《雪山浪漫史》、《離開靜香》的影子。前兩個短篇的情節基本算是原封不動地進入《伴我同行2》,后兩個短篇則情節雖然被棄置不用,情節主旨卻敷演成為了《伴我同行2》的劇情主線——再嵌套進《哆啦A夢》大長篇故事里慣用的莫比烏斯環式時空穿越。《伴我同行2》的劇本竭力在90分鐘的時長里,同時縫合入親情與愛情兩組情感線,還要加入一定的冒險情節,與專心講述友情的《伴我同行》相比,多少有點力不從心。

    文論里講求的“鳳頭豹尾豬肚”,在《伴我同行2》里做到了“鳳頭”與“豹尾”——影片的開場和結尾,基本忠于原著文本,也最為感人或曰“催淚”。影片中段由編劇“自由發揮”的原創情節,則難免顯得有些平庸。——不得不感慨藤子·F·不二雄在漫畫作家里除了想象力一流,是講故事的好手,共情能力也一流,是言情的高手。《伴我同行2》雖然只學到了六七成的功力,倒也足夠受用,只是離觀眾心目中最理想的合家歡家庭片,還有些距離。

    45卷本的《哆啦A夢》短篇作品,與17部由藤子·F·不二雄本人繪制的大長篇作品,事實上可以被視為兩組同人系列作品,在角色設定上有不小的差異。大長篇故事是典型的英雄傳說,在相近時期的西方文學里,或許可以以《納尼亞傳奇》系列作為參照物,講述的是主角群體的冒險記。短篇故事則是加入了科幻元素、定調在幽默輕松上的家庭生活與校園生活漫畫。

    《哆啦A夢》短篇作品一度最吸引讀者和觀眾的地方,毫無疑問是哆啦A夢的奇妙道具;但作為目標受眾是中低年級小學生的連載漫畫,《哆啦A夢》最初的定位是兒童文學,因此故事始終是在以小學生的視角,講述小學生的學習、生活、情感。即使有不少短篇通過大雄和靜香的“愛情”展開故事,也盡量避免代入成年人的立場:兩人相處的模式,更接近于過家家。《雪山浪漫史》、《離開靜香》講述的是“未來”的故事,但這一創作態度仍然被作者所堅持。成年觀眾或許會認為“浪漫”得太天真,但藤子·F·不二雄無疑認為這種天真的孩子氣最可貴。

    《伴我同行2》繼承了藤子·F·不二雄天真的浪漫。影片為愛與被愛尋找理由,所找到的理由質樸卻動人。源于《對奶奶的回憶》以及《我出生的日子》的兩段故事,強調的是親人之間無條件的支持、包容與愛;原創的“逃婚記”主線劇情,則試圖為平凡人的相愛尋找同樣熠熠生輝的支撐條件,例如堅貞,又例如剛毅。

    插科打諢的短篇故事里的大雄,性格上有普通人慣有的貪嗔癡缺點;大長篇故事里的大雄,則往往要經過一連串的冒險與考驗,來證明其天性里所秉承的勇敢與善良的價值。《伴我同行2》沒有匹配上足夠大起大落和波瀾壯闊的橋段,原創的靈魂互換與靈魂失憶劇情,在將角色置諸絕境的程度上不夠深,是讓電影中段的情節強度和情感強度塌陷的原因。但《伴我同行2》想要說服觀眾理解和接受的男女情感相處模式,是成立的,也是值得追求的。

    對婚姻生活的向往和對婚姻生活的恐懼,構成現代人情感生活矛盾的一體兩面。茱莉亞·羅伯茨的都市輕喜劇《落跑新娘》開拓了“逃婚記”這一敘事類型,背后是女性自我意識的蘇醒。《伴我同行2》里的“逃婚記”,敘事上處理起來更復雜,因為挑戰的是東西方文化里都慣有的“男強女弱”婚姻組合觀念。作為短篇名作的《雪山浪漫史》,在讀者中激起的評價一直褒貶不一,也是因為并非所有讀者都能接受“窮小子-女神”這樣的角色關系設定——除非加上“莫欺少年窮”的逆天改命“爽文”劇本。

    在對傳統文本的改造與再詮釋上,另一部動畫電影《白蛇·緣起》給出的思路或許更值得借鑒:許仙不再成為被報恩的對象,也不再是軟弱卻無用的老好人;舉案齊眉的鶼鰈情,不獨來自于女方的單方面施舍,而是雙方合力經營的結果。《伴我同行2》里靜香的面目模糊,成為婚禮上被動的等候者,或許會讓影片的女性觀眾小有不滿;但影片花大力氣給大雄“加戲”,以扭轉短篇故事里讀者和觀眾對大雄的固有印象,并建立起大雄與靜香感情的合理性,創作策略是符合邏輯的。

    觀眾愿意相信基于血緣關系的愛可以做到無條件與不求回報,但要說服觀眾接受成年人的愛情和婚姻也可以源自靈魂上的契合與彼此欣賞,而并非一定要輔之以物質意義上的門當戶對,即使對于純愛小說/電影的創作者而言,挑戰也是困難重重。《伴我同行2》故事的精彩性或許欠奉,但大雄在婚禮上的一席發言,文本寫得極佳,可以幫助觀眾有效建立起對影片中一對新人的感情生活的信心。這種信心,也正是電影主創團隊希望幫助觀眾在銀幕下的生活里所建立的:愛是美德,是給予,是進取的態度,是臻于至善的努力。

    特效向電影追求“好看”,勵志向電影追求“好燃”,喜劇向電影追求“好笑”,情感向電影追求“好哭”。《伴我同行2》里的祖孫親情,讓人不由想起“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句老話;夫妻之情,則也讓人想到“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且將片中意,憐取眼前人。“好哭”的《伴我同行2》,給觀眾上的是一堂愛的教育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