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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詹姆斯·岡恩:把科幻當科幻讀
    來源:“不存在科幻” | 詹姆斯·岡恩  何銳 譯  2021年05月10日15:23
    關鍵詞:詹姆斯·岡恩

    詹姆斯·E·岡恩(James E. Gunn),美國著名科幻作家、研究者和評論家,科幻黃金時代的見證者。他從1977年開始編著的《科幻之路》系列選集,匯集了從古至今科幻的代表性作家作品,是許多科幻愛好者的啟蒙之作和案頭書。

    在這本書[2]的另一篇文章中,謝麗爾·溫特和馬克·博爾德認為“就沒有科幻小說這種東西”。在仔細閱讀菲利普·何塞·法默的小說《繼續航行!》之前,我將討論一下將科幻小說作為一種類型文學的好處,以及這種類型有那些特征可以供讀者用于對故事和小說形成“協議”,這些“協議”可能有助于更好地閱讀《繼續航行!》

    [1]這篇文章有一個較短且略有不同的版本,發表在《科幻小說之內》(稻草人出版社,2006年)和科幻研究中心網站www.ku.edu/~sfcenter上——原注

    [2]在《科幻小說的科學》中沒有這些話。此處“本書”當指注1中提到的《科幻小說之內》?!g者注

    要說溫特、博爾德和我之間有何分歧,那就是在觀察科幻小說時,人們選擇的批判立場何在。這故事有能可供讀者鑒別的特征嗎?它是否創造了某些期望,當工作完成時,期望是實現了還是受挫了?我們以前閱讀小說的經歷對我們閱讀作品的方式有影響嗎?如果和預期不同,作品偏離預期的方式會影響我們的閱讀嗎?所有的閱讀都同樣有效,還是說作品的效果采用有的閱讀方式會更好——這意味著,作品里讀出的含義更豐富,更能激起共鳴?

    我不打算回答那些問題。我在其他地方已經表達了自己對類型問題的看法。在這里,我打算堅持,我們作為讀者的第一個行為是鑒定類型:廣而言之,在我們知道如何閱讀之前,我們必須確定我們在讀的是詩歌、戲劇、小說還是傳記,甚或是信件。甚至混合類型的作品,比如詩劇,或者基于真實事件的小說,也會受益于我們對這兩種閱讀方式的理解。

    識別類型的需要也適用于科幻小說。我們可以爭論術語“類型”是否適用。經典的傳統類型而言有悲劇、喜劇、史詩、抒情和田園風格。后來這個術語被用于小說、短篇故事、散文、廣播和電視劇。科幻小說應該算是這當中某些之下的一個子集,或許稱為“類別”更好。

    不過,我在這里關心的是,我們閱讀科幻小說的方式與我們閱讀其他類型或類別,比如幻想小說、傳統小說、偵探小說、浪漫故事或冒險故事的方式有何不同。三十年前,著名科幻作家、學者和評論家塞繆爾·德拉尼在現代語言學會的一次會議上做了一次演講,他說他參觀了許多大學,發現那些說自己不讀科幻小說或不喜歡科幻小說的人實際上是沒能力讀科幻小說的。他們在科幻小說面前沒有解讀科幻句子中的信息的經驗,也沒有理解這些概念所必要的科技知識背景。

    對于科幻小說是否與其他類別的寫作方式相同的問題,德萊尼答道:“……不??苹眯≌f與其他寫作類別不同,尤其是跟那些傳統文學不同。只有一點是相同的,它就跟所有的寫作類別一樣,有自己特定的慣例、獨特的焦點、興趣和優點,以及自己獨特的用語言表達意義的方式。忽視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會構成一種嚴重的誤讀——對構成科幻文本的意義游戲的忽視。”仿佛是為了向他所提到的意義游戲致敬,他寫了一整本書《美國海岸》,作為對托馬斯·迪斯短篇小說《昂古萊姆》的精細解讀。

    更早些時候,德萊尼寫道,“詩歌、戲劇、現世小說——或科幻小說——都慣于采用各自不同的語言”。在其他文章中,他把接近和閱讀這些語言的過程稱為“協議”。那么,好的閱讀就是學習協議,識別類型,然后應用合適的協議,敏銳地理解。例如,閱讀詩歌所用的“協議”就跟散文不同;短文和長文不同;短篇小說和小說;以上種種又都和戲劇不同。類似地,子類型或類別也有自己的協議——例如,神秘小說、西部小說、哥特恐怖、愛情故事、奇幻和科幻。在每種情況下,好的閱讀都包括識別類型,然后應用正確的協議。如果一個人不知道正確的協議或錯誤地識別類型,他很可能會誤讀作品——至少在某種意義上,基于作者的意圖或有經驗的讀者的共識,“最好”或者“好”的閱讀是存在的。

    詹姆斯·瑟伯在他的幽默小品《麥克白謀殺案》中提供了一個典型的誤認例子。在這篇作品中,敘述者描述了一個被妻子拖去加勒比島度假的男人。這個人平時只看推理小說。在島上的圖書館里能找到的只有一卷莎士比亞的戲劇。丈夫每天都向敘述者報告他把偵探小說協議誤用在《麥克白》上的結果。他一直在尋找誰是兇手。他首先排除了麥克白,因為表面上犯罪的人最后永遠不會是真正的罪犯;然后是麥克白夫人,因為下一個作為嫌疑人被淘汰的人是行為太做賊心虛的。他最終得出結論,是門房干的。

    其他的例子可能包括把《愛麗絲夢游仙境》當成科幻小說來讀。盡管科幻小說的預設前提偏離了我們日?,F實的世界(達可·蘇恩文稱之為作品的“新物”),但這一預設與我們對宇宙及其規律的了解是一致的,事件在真實世界或真實世界的延伸中發揮作用。因此,有經驗的讀者會注意敘述所依據的事實基礎;該基礎決定了建立在其上的結構類型,讀者在不檢查基礎的情況下無法評估該結構。另一種描述這種換位的方式是在科幻中背景成為了前景,通過質疑故事的預設前提可以最有效地理解故事創造的世界。

    這意味著要問一些硬問題。但是如果有人對《愛麗絲夢游仙境》提出這種問題——愛麗絲是如何從兔子洞里掉下來而不傷到自己的,或是怎么從一個叫“喝我!”的瓶子里喝水之后就長高幾倍(額外的質量來自哪里?),或者是通過吃一塊叫做“吃我!”的蛋糕而縮小到幾英寸高(那些又去了哪里?)——那就沒法讀了。這些當然是不恰當的問題,但是如果對奇幻抱著懷疑態度去讀,幻想就會分崩離析。

    另一方面,如果一個人在閱讀硬科幻時沒有提出疑問,就好像它是奇幻(這比把奇幻當作科幻讀更常見得多),這位讀者就會漏掉硬科幻所提供的東西,即它創造了一個與讀者生活的世界不同但相容的功能性世界。當然,許多科幻故事和小說的舞臺世界都是從早期作品中繼承下來的,或者說,這個世界的構建中,幾乎不要求有讀者的想象力參與。這種我們有時稱之為科學浪漫小說,或冒險科幻小說。典型的例子就是埃德加·賴斯·巴勒斯或A·梅里特的小說,還有許多太空史詩,甚至包括,從最好的小說中選一個例子——弗蘭克·赫伯特的《沙丘》。

    《沙丘》的一部分是用于構建世界觀,另外有些部分如果當作宮廷陰謀或者希臘悲劇來讀會更合理,不過最好的閱讀還應該包括對阿拉伯傳統和神圣羅馬帝國的政治架構的理解。

    舉另一個例子:如果一個人把哈爾·克萊門特的《重力使命》解讀為一個冒險故事,而不明白毛蟲般的梅斯基林人及其神經官能癥都是來自極端的重力環境,那么他不僅會錯過思想的游戲,還會錯過事件的意義。《重力使命》是一個奇妙的冒險故事,但是冒險的很大一部分及其幾乎所有的意義都存在于事件發生的環境中。

    大多數科幻電影對科幻以外的其他協議反應最好(約翰·巴克斯特在《影院中的科幻》里指出,科幻印刷品和科幻電影有不同的起源)??苹秒娪暗臄⑹潞苌僖蕾囉谒l生的世界;例如,優秀電影《銀翼殺手》的世界更多地要歸于黑色電影,而不是電影的故事主題——將稀缺的生靈代以機械的或人造物,包括機器人(在電影中被改名為“復制體”)。菲利普·K·蒂克的原著小說《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將背景融入小說;在電影版本《銀翼殺手》中,背景仍然是背景。除開一些例外,觀看科幻電影最好用科幻協議之外的其他協議來觀看——毫無疑問首先是電影,然后在《星球大戰》的例子中是神話,在《ET外星人》的例子中是迷路動物敘事。

    在1996年《紐約科幻評論》的一系列文章中,德萊尼堅持認為試圖給科幻下定義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受歡迎的。我們可以撇開那場辯論,承認科幻小說很難定義,去理解科幻小說最典型的特點。由于科幻小說涉及引入一個或多個重要的變化來導致日?,F實環境發生變化,科幻短篇或長篇小說就會構建一個似是而非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這種或這些變化可以存在。然后,科幻作品會向讀者介紹這個看似可信但不同的世界,一次講完,又或者一次說一點。有時候,讀者被引介那個世界/把世界的碎片拼成一個連續的圖案的方式,是故事吸引力的一部分,甚至是故事本身的核心。

    羅伯特·A·海因萊因發展出一些敘事技巧,使他能夠在不借助解釋段落的情況下暗示出差異所在:當他寫“門綻放開來”(《超越地平線》)時,他暗示了一個門是圍繞不同的原理建造而成的世界。在《海灣》中,他通過一個場景暗示了社會變革,在這個場景中,主角走進一家藥店,一個脫衣舞女(他稱她為“蛻皮師”)正“要脫下她身上最后一串珠子”。其他作家吸取了海因萊茵的創新。在弗雷德里克·波爾和西里爾·科恩布盧特的《太空商人》中,米奇·考特尼在第二段中說:“我用脫毛肥皂擦了擦臉,然后用淡水龍頭里的細流沖干凈?!比藗儠岩刹涣晳T科幻小說閱讀規則的讀者對這些句子或場景會有什么看法。

    當然,也未必會有懷疑。當主流作家涉足科幻小說時,他們手頭沒有各種各樣的技巧或者對科幻小說期望的直覺理解。他們挑選概念和比喻,然后把它們整合進——通常是——主流故事和小說中,這些故事和小說的焦點在于人物而不是思想。當瑪格麗特·阿特伍德說《使女的故事》不是科幻小說時,她可能是說她希望人們用科幻小說的協議來閱讀它,而且它得到的贊揚也不來自科幻評論家。對科幻小說的許多主流批評屬于同一類;當使用主流文學的協議去讀SF時,它不太可能運行良好。羅伯特·斯科爾斯(Robert Scholes)幾年前指出,“只要主流標準被認為適用于所有小說,科幻小說就會被視為劣等:缺乏心理深度、語言細微差別和事件的合理性。我們需要的評論應該要嚴肅看待自己的標準和自己對文學價值的關注,但也要愿意認真對待一種基于超越普通經驗的思想、類型和事件的文學?!?/p>

    早在20世紀70年代,紐約書評有個專欄——我記得其中有一兩個關于《另類世界科幻插圖史》的好評——其中有位評論家反對厄休拉·K·勒·古恩的《黑暗的左手》中“打趣的名字”,并說對于科幻作家來說,唯一合適的態度是羅杰·澤拉茲尼的“無厘頭”。

    我決定帶我舊金山班上的學生仔細閱讀法馬爾的《繼續航行!繼續航行!》部分是基于這樣的信念——學生可以被教會科幻閱讀協議,但也基于另一個的信念——所有的文學教學都是閱讀技能的教學。人們可以自己學會這些技能,而且常常如此,但是我教學的(甚至也是小說寫作的)原則是,重新發明不是在某個領域登堂入室的最快甚至最好的方法,專業人士的洞察力可以縮短這個過程。此外,我的科幻課上的一個原則是,未經審視的觀點不值得堅持:同樣,未經審視的閱讀過程可能代表更純粹、天真的閱讀樂趣,但是復雜的閱讀也有它自己的(在我看來質量更高)樂趣。

    《繼續航行!》的開頭是:

    “火花”修士坐在那兒,身軀擠在墻壁和顯現儀之間。

    這里的關鍵詞是“修士”“火花”和“顯現儀”。我們可以把我們的真實世界經驗帶到對“修士”的解釋中,“火花”可能是一個姓——也可能不是。我們可以把它歸檔(記著先放一邊)。但是我們的現實中并不存在一個叫做“顯現儀”的物理實體的概念。我們將期望這個概念得到解釋——在讓它得以存在的世界的背景當中,在這個詞(及其所體現的概念)與它存在的世界互動和透露其信息的方式當中。這是科幻閱讀的協議——將信息歸檔,以備日后解釋。另一方面,主流讀者可能會望而卻步,因為他們不知道“火花修士”是誰,不知道他屬于什么修道會,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被稱為“火花”,于是他們有可能把這故事丟到一邊,因為他們認為作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是在對讀者提出了無理的要求。

    在這一段的其余部分,我們發現修士的食指在輕敲著一個按鈕,而且他待在一間“托爾迪拉”里。法默解釋了這個術語:“船尾甲板上的小棚屋”;但這并不是說這個詞的使用意味著這艘船是西班牙船[3]。在第三段中,我們發現了“修士禿頂上方的一個碳絲燈泡”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了解到修士可能是一名電報員(這與“顯現儀”一詞有關嗎?)并且他可能是被叫做“火花”,因為這是從前電報操作員們的綽號(在黑暗中,電報鍵的打開和關閉會產生火花),并且在他的“托爾迪拉”中有一盞原始的電燈(愛迪生的第一個燈泡是用碳化纖維制造的,被稱為“碳絲”燈泡)。

    [3]原文這個詞是西班牙文。

    但是在第二段中,作者告訴我們,在船的欄桿后面有“尼尼亞號和平塔號上明亮的燈光,與船身的黑暗輪廓?!边@個新創造的世界已經有一部分變得清晰了:火花修士在哥倫布第一次去新大陸的航行中的那艘圣瑪麗亞號上。但這個“新世界”里包含電報和電燈。我們必須將這些迥然相異的元素調和起來,形成一種被稱為“或然歷史”的敘事,在這種敘事中發生過的事件與我們所知的歷史現實不同?,F在我們的焦點轉移到改變了《繼續航行》中的世界歷史的一個或者多個事件上。

    在第四段中,敘述性段落提到“傳光以太”,“傳光”意味著光的承載,然后“以太”,科學家認為(在證明以太不存在的邁克爾遜-莫利實驗之前)光是以波動的形態在“以太”中傳播的。該段還提到了大加那利島拉斯帕爾馬斯站操作員的“一點一劃”?!耙稽c一劃”和“操作員”證實了我們的推論,即“火花修士”是一名電報操作員。這點在第15和17段中越發清晰了:文中提到顯現儀發射火花,并且拉斯帕爾馬斯的操作員也被稱為火花修士——電報操作員的通稱。大加那利島是非洲西北肩的一個島嶼,歷史上哥倫布第一次去新大陸時是從那里出發的。

    第五段和第六段看起來像是電報員之間的閑聊廢話,但卻為后文透漏了不少信息。他們聊到土耳其人在集結軍隊向奧地利進發,飛行香腸(飛碟被發現之前的不明飛行物經常被描述為類似飛艇),還有那些香腸被謠傳是由一位背叛的“羅杰修士”發明的。我們可以推測,“羅杰”大概是電報員們所屬的修會,這個命名可能來自一個叫羅杰的人。

    在第6到10段中,信息以關于“上將”(哥倫布)和“西潘古”的問題的形式出現,西潘古是哥倫布正在尋找的傳說中的城市的名字,據說那里用黃金做屋頂——可能是日本。還提到了薩瓦拉諾拉,他是16世紀晚期的一個宗教人物,最終被教堂燒死在火刑柱上。一個“帕特和麥克”笑話(其中的一個細節昭示了故事的年代),旨在顯示電報操作員之間的相熟程度,甚至同屬一個修會。還有一個縮寫,“PV”,我們在第十段中了解到,“PV”是拉丁文“和平與你同在”的縮寫——我們認識到電報員隸屬于宗教修會就將會把宗教術語引入他們這一行,例如使用熟悉的拉丁離別祝愿語。這種細節支撐起了作者試圖為讀者創造的科幻世界。拼圖的各個部分應該能彼此接合,拼上去的每一塊都證實了整體的存在。我們在第十段還被告知“以太彎曲和扭曲”。這一說法我們也需要歸檔等待以后解釋,因為在精心制作的科幻故事中,比喻首先必須被認為是字面上的(正如德萊尼所指出的)。

    第十一至六十二段描述了從他的“托爾迪拉”中出來的火花修士和騎士侍從德·薩爾塞多以及翻譯托雷斯之間的對話。主流讀者可能期望這些角色對故事有影響。比如說他們會發生什么,他們的角色如何發展,這些代表著故事的內容是什么。但是包括火花修士在內,所有人都在那里對這個世界進行解釋,而法默遇到的挑戰是如何讓他們的討論看起來不僅僅是闡述。托雷斯和德·薩爾塞多對火花修士神圣的知識時不時提出世俗的懷疑,并在這個過程中讓更多世界的細節涌現。

    在第十三段中,修士提到巨大的紅色月亮的升起,視為干擾他在拉斯帕爾馬斯的兄弟電報員的消息可能的原因。在第十七段中,他復述了他的會友對平行時間軌跡世界的推測,在那些個世界中,每一個可能的事件都會發生(并引導讀者走向今天所謂的“或然歷史”,在那當中歷史事件以不同的方式,然后鑄就了不同的現在)。修士還稱上帝為“煉金術大師”,這暗示修士實踐的科學來自煉金術(在我們的世界中這有一定的正確性)。

    在第20段中,我們得到了對另一個世界的推測,在那邊羅杰·培根被教會迫害,而不是被鼓勵和建立(羅杰)修會。通過暗示一個負面的可能(在我們的世界里,培根因為他的科學工作而受到迫害),暗示了如果教會歡迎培根的科學見解,創建一個虔誠科學家們的宗教修會,到1492年,它將擁有電報、電燈、動力船的雛形,甚至可能還有飛艇。

    在第二十二段中,火花修士轉達了他的拉斯帕爾馬斯同事的另一個推測:不同的宇宙可能存在不同的物理定律。比如說,安杰羅·安杰雷(在我們的歷史中,伽利略·伽利雷)丟下的物體以相同的速度下落,而不是不同的速度——后者將證明亞里士多德是個騙子(事實上,伽利略的確……)?;鸹ㄐ奘刻岬竭@個想法時是以嘲諷的語氣,但是科幻讀者,且把它歸檔。在這里,修道士還引入了“小天使”的概念,開啟了一個話題,德·薩爾塞多隨后跟進;他還引出了對宗教修會電報理論的描述(另一個與教會發展科學相一致的細節):例如,K.C不是指“一千周期”,而是指“一千基路伯”。那些當火花修士按下他們的鍵時傳遞信息的“小天使”們排成一行,翅尖挨著鼻子,它們的翅膀頂部形成了一排連續不斷的“翼頂”,或者寫作“C.W”(縮寫和“連續波相同”)?;鸹ㄐ奘坑玫木褪且慌_“連續翼高顯現儀”。這個理論和馬可尼的理論一樣有效,而且,它與羅杰修會的世界一致。

    在第34段中,德·薩爾塞多解釋了他自己對電報鍵工作方式的看法:一邊是邪惡的天使,另一邊是善良的天使——這是描述正負電荷的另一種方式。第三十九至四十九段討論了與月亮升起有關的無線電干擾,這可能是個難以理解的信息。當德·薩爾塞多提出也許世界是平的,而不是哥倫布和羅杰修會所認為的球形時,這就引出了其他問題——也許信息來自一艘已經駛出世界邊緣的船。在第五十二段,德薩爾塞多推測,在拒絕哥倫布之后,葡萄牙國王可能也派出了一艘船,就是那艘船已經駛到了世界邊緣之外。

    在第58-61段中,我們了解到如果他們到明天還看不到陸地,哥倫布就會掉頭回去?;鸹ㄐ奘棵枋隽艘凰矣苫瘜W能驅動并由“熱那亞的螺旋”驅動的船(還提到了基于污染和速度的反對意見——暗示了關于鐵路速度的爭論),并希望他們有一個熱那亞螺旋,這樣他們就不必依賴風了。

    在最后的第63段中,災難襲來。發生的情節和我們的世界里類似,但有著致命的不同。哥倫布勸說船員們再航行一天;船員們看到了鳥,但只有少數人注意到它們有巨大的翅膀,沒有腳;最后船到達了平坦世界的邊緣,大洋在那里墜入太空,此時火花修士才解讀出了那條信息,它來自超到了他們前面的葡萄牙船。為時已晚。

    這篇短文的回報當然不是主流小說所提供那種對人物或現實世界的關注,而是一種推測。這一推測靠著豐富的細節支撐——如果宗教支持科學,這個世界會成為什么樣子的細節(細節本身就是科幻讀者的一種樂趣)。其次,它提供了科幻小說式的告誡,沒有證據支持的信仰不值得堅持。它說服讀者接受或然歷史的概念,然后猛然抽掉他們腳底的立足點,讓他們看到表面上像是或然歷史的東西也可以輕易地變成或然現實。

    這個故事玩得公平:提供了兩種可能性,但迎合了讀者的期望,然后給讀者一些波爾·安德森曾經描述為“驚喜和正確的雙重快樂”的東西。線索就在那里——有趣的解釋,看起來像隱喻但實際上正如字面意思,正如語言本身……快樂可以來自理性,但同樣真實。

    參考書目

    塞繆爾·D ·德萊尼,《科幻和‘文學’——或者說,國王的良心》和《一些對付科幻的放肆方法》,見于《右舷酒》。歡樂谷出版社,紐約,1984。也見于《推測之上的推測:科幻理論》,納哈姆出版,馬里蘭,2005。

    詹姆斯·瑟伯,《麥克白謀殺案》,見于《瑟伯精品集錦》,紐約哈珀和兄弟出版,1945。

    《沙丘》,弗蘭克·赫伯特。費城,奇爾頓出版,1965年。王牌圖書公司有平裝本。

    哈爾·克萊門特(哈里·克萊門特·斯塔布斯),《重力使命》。紐約,花園城出版,雙日讀書俱樂部,1954年。

    約翰·巴克斯特,《電影中的科幻》。紐約巴恩斯出版社,1970。

    菲利普·K·迪克,《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紐約,紐約,花園城出版,雙日讀書俱樂部,1968年。

    羅伯特·A·海因萊因,《超越地平線》(署名安森·麥克唐納),《新奇科幻》,1942年4~5月號;重刊于賓夕法尼亞州里丁的幻想出版社,1948年?!逗场?,《新奇科幻》,1949年11~12月號;重刊于《永恒的任務》,賓夕法尼亞州里丁, 1953年。

    《太空商人》,弗雷德里克·波爾和科恩·布盧特。紐約,巴蘭坦書屋,1953。

    瑪格麗特·阿特伍德,《使女的故事》。蒙特利爾,麥克萊倫和斯圖爾特出版社,1985年。也可以買蘭登書屋的平裝本。

    羅伯特·斯科爾斯,作為叢書編輯為詹姆斯·岡恩的《艾薩克·阿西莫夫:科幻小說的基地》所寫的前言。紐約,牛津大學出版社,1982年。

    菲利普·何塞·法默,《繼續航行!》,《驚悚故事》,1952年12月號。可在《科幻之路3:從海因萊茵到七十年代》(馬里蘭州,蘭哈姆:稻草人出版社,2002)中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