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15萬美元的一根香蕉，竟然被吃掉了！這幾天，這根香蕉簡直讓全世界的人們議論紛紛、瞠目結舌！甚至有網友憤怒地發聲：“藝術家和騙子越來越接近了！”這只天價香蕉出現在貝浩登畫廊帶到美國邁阿密巴塞爾藝術展上，被銀灰色膠帶黏在墻上，取名《喜劇演員》——這是一件當代藝術品。

它的作者，是意大利藝術家莫瑞吉奧·卡特蘭——其實他主要是花了約0.3美元在邁阿密當地的市場上買下了這根香蕉。《喜劇演員》此前已有兩版被人分別以12萬美元的價格買走，當時展出的是第三版，據傳提價至15萬美元，兩家博物館都有意購買。由于擺放多天，這根香蕉的根部有些發黑，看起來不太新鮮了，可一位老兄還是冷不防地將它從墻上扯下、剝開并當眾吃掉了它。而吃掉它的，也是一位藝術家，一位名叫大衛·達圖納的知名行為藝術家。

天價香蕉和相關惡作劇背后，究竟有沒有深意？

這是一次荒誕不經的事件，這也是一次耐人尋味的事件。

對于這根天價香蕉，貝浩登畫廊創始人伊曼紐爾·貝浩登給出的解釋是，它恰到好處地體現了一語雙關，“既是全球貿易的象征，也是一種經典的幽默表達方式”。卡特蘭本人也曾坦言，為了展示一根香蕉，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琢磨展示它的最好方法。他嘗試過用樹脂、青銅等多種材料制作它，最后決定“一根真正的香蕉，才是最好的方式……它看起來像一個笑話，但退一步再看一遍，會覺得它變得如此豐富。事實上，這件作品從香蕉的弧度和顏色到膠帶的貼法都經過了深思熟慮。”

一面是藝術家的煞有介事，一面是看客們的哭笑不得——《喜劇演員》附有藝術家出具的真品證書和替換說明，這意味著構成作品的這根香蕉其實是可以被替換的。

這樣的創作思路，延續的倒也真是卡特蘭一貫的藝術風格。“藝術世界里搞惡作劇的人”，是圈內對于卡特蘭的評價。這位藝術家深諳復制和挪用之道，以帶有喜劇諷刺意味、挑戰藝術與社會既定規則的作品舉世聞名，卻也備受爭議。此前卡特蘭最“臭名昭著”的作品，是首秀于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的一只18K純金馬桶。當時，每位參觀者可以預約三分鐘的時間使用和體驗一把這一黃金“寶座”，以至于成千上萬的游客不惜排上幾個小時的隊。

再看看吃掉這根天價香蕉的達圖納怎么說。他將吃香蕉的視頻發在個人網絡社交賬號上，并寫道：“饑餓藝術家——我的藝術表演。我非常喜歡莫瑞吉奧·卡特蘭先生的作品。”不僅達圖納為自己的驚人之舉沾沾自喜，圈內很多人也為他的這次行為藝術點贊。甚至代理這件作品的畫廊也表示，雖然香蕉被吃了，這個舉動倒不算對這件藝術品的破壞，也沒有對作品的價值產生不良影響。

轟動的“行為藝術”引人反思，當代藝術究竟是什么

天價香蕉以及它被吃掉的行為，引發的熱議是極度分化的。

“藝術家和騙子越來越接近了！”“從此不再有‘藝術’，只有江湖。”……很多網友不約而同拋出這樣一種觀點：這難道不是扯下了皇帝的新衣嗎？近年來，當代藝術的名聲真就不怎么樣。一提起它們，直言“看不懂”的人算是客氣的，更有人認為它們“亂來”得“招人厭”。這樣的作品不僅泛濫成災，還熱衷于故弄玄虛，裝腔作勢，把大眾忽悠得團團轉，甚至有相當一部分作品充滿媚俗甚至惡趣味。

與此同時，也有不少人認為被吃掉的天價香蕉一事很有趣。藝評人林霖稱：“這一藝術事件，比藝術品本身更具詮釋意義。”因為，這次異常轟動的“行為藝術”，再次提醒人們思考，當代藝術究竟是什么？

藝術進入現當代，某些評判藝術的標準不停地在發生變化，甚至出現了不少“驚天大逆轉”，它們時不時在不斷顛覆之前人們的審美觀。于是人們看到，現當代藝術發展進程中，以惡作劇般行為留名藝術史的作品不在少數。早在1917年，當代藝術鼻祖馬塞爾·杜尚就是這樣刷出存在感的：他從商店買來一只白色瓷質的男用小便池，簽上自己的名字，取名《泉》，將其堂而皇之送去展覽。德國藝術家古斯塔夫·梅茨戈爾2004年一件名為《袋子》的作品，在英國泰特美術館展出時曾被清潔女工當成垃圾扔了出去——這件藝術品本就是由裝滿舊報紙、硬紙殼的大塑料垃圾袋構成的。

的確，當代藝術沒什么了不起，很多時候就是被某種觀念或闡釋推上高臺。經典的當代藝術其核心價值在于，探索新的領域，或者予人新的思考。

不過，最終能有多少當代藝術作品成為經典，一時的評論說了不算，時間將給予它們公允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