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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建立自信 走向世界 ——第五屆中國(成都)國際科幻大會之科幻電影觀察

    來源:文藝報 | 教鶴然  2019年11月27日11:11

    回顧人類文明發展的歷史進程,當我們意識到個體生命和現實社會的極大局限性時,往往會向科學與幻想伸出橄欖枝。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張之路的《霹靂貝貝》《瘋狂的兔子》等兒童文學作品改編成電影以后,中國本土科幻電影進入了將近20年的空白期。今年年初,改編自劉慈欣科幻小說《流浪地球》的同名電影爆紅,在這一年的時間里,引發了讀者、觀眾、科幻研究者和影視工作者對于中國本土科幻電影作品的空前關注和期待。因此,很多人認為,今年可以被視為中國科幻電影的元年,對于整個科幻產業、科幻愛好者和從業者來說都是一個全新的起點。

    第五屆中國(成都)國際科幻大會于11月22日上午在成都東郊記憶·國際時尚產業園開幕,會議以“多元幻想,多彩未來”為主題,在歷時三天的科幻會議及分享活動中,對于中國科幻影視的歷史與現狀進行了多面向的深度討論。《流浪地球》的原著作者、編劇和主創團隊與編輯、學者們圍繞科幻電影的改編機制與“軟”“硬”科幻等重要面向,觸及中國科幻影視化過程中許多有價值的爭議性問題。電影導演、制片和影視工作者們也圍繞中國科幻電影的歷史、現狀與未來進行了深入交流,并對中國本土科幻電影的重點、難點與類型化道路、發展方向等議題分享了多元的觀點。

    從鉛字到光影

    ——科幻影視化的中國之路

    倘若討論中國科幻小說到科幻電影的轉變過程,就不得不提到中國科幻電影歷史上的重要作品《流浪地球》。電影上映以來的一年當中,業界學者、專家和作家們談了很多與之相關的話題。為什么它如此引人矚目?因為它實現了中國科幻迷的電影夢,同時它也是劉慈欣第一部搬上熒幕的科幻作品,在期待和幻想的整體氛圍當中,也有很多爭議性的聲音需要被聆聽與討論。

    科幻“硬”與“軟”的影視化處理,是《流浪地球》電影問世以來備受關注的重要議題,同時,電影《流浪地球》對原作小說的改編非常大,將一些重要的故事線索予以刪減。很多人認為劉慈欣的小說原著更加硬核,而相較之下電影比較軟性。科幻文學改編電影的對應原則應是軟性一點好還是硬核一點好,是還原度高一點好還是創新多一點好?針對這兩個爭議性話題,《流浪地球》電影制片人龔格爾談到,原著作者劉慈欣給予電影制作團隊非常大的創作空間,他認為小說是小說,電影歸電影,這是兩個不同的載體,所以他充分尊重電影創作中需要遵循的藝術規律,縱使對多處改動頗有爭議,他仍非常寬容地理解團隊影視改編時做出的取舍。龔格爾進一步談到,關于軟和硬的探討是一個永恒的話題,軟硬的選擇一方面要考慮到觀眾的觀感和品味,另一方面還要考慮到資金鏈與成片效果。他作為電影人還是希望多為科幻事業打開渠道,鼓勵更多的年輕創作者能夠創作出面向市場的類型片、面向純科幻的以作者表達和藝術類型為主的科幻片等多樣化的影視作品,希望能夠實現百花齊放的影視生態。

    小說原作者劉慈欣認為,科幻電影的攝制結構應該合理配置,有一部分是由文學作品原著改編而來,而另一部分應該是本土的原創作品,尤其是大成本的科幻片可能更適合于原創。之所以國內的科幻電影成為現在的局面,根本原因在于相當大的比例都是從科幻小說IP改編過來的,這種現象折射出我們業界科幻編劇非常稀缺的現狀。談及科幻作品的改編應自由開放還是尊重原著時,劉慈欣以美國科幻電影《安德的游戲》和《火星救援》兩部作品為例加以說明。這兩部都是忠實于原著的影視改編,但前者無論在口碑和票房方面都是一部完全失敗的電影,而后者則很成功。因為小說和電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文學形式,一部高成本電影不能只面向科幻迷,必須得面向所有的觀眾,由此,原來寫給科幻迷、科幻讀者看的文學作品要變成所有層次的觀眾都能夠接受、并且都喜歡的影視作品。劉慈欣特別提出,科幻電影是一種百花齊放、軟硬風格兼備的萬花筒,因此關于科幻作品的軟和硬是一個偽命題。大眾對所謂的硬科幻可能有一定的誤解,并不是說作品里充滿科學知識就是硬科幻,科幻的軟硬更多地在于作品的思維方式,而不是在于里面有多少知識,如《盜夢空間》《基地》等。另外,比較傳統的、由科學知識所支撐的科幻電影在受眾群中的接受程度并不低,目前大學科普教育已經基本上普及,觀眾中相當大的一部分人都能夠了解作品中涉及的科學原理和科普知識,所以傳統的以科技為硬核的科幻電影,只要拍得好,同樣會有廣大的市場。

    《科幻世界》雜志編輯拉茲提出,在光輝燦爛的當代文化環境中,我們不妨換一種思路來思考科幻的軟硬問題,即把科幻的軟硬之爭看成是喜歡吃甜豆花還是咸豆花的討論,也就是說,關于這個事情無需嚴肅認真地把其當成一個責任性的、使命性的關鍵議題去思考,而應把它娛樂化。今天的中國不管是環境、輿論還是文學創作群體,本身的多元化其實能夠支撐起一個百花齊放、多姿多彩的科幻創作環境。進而拉茲提出未來中國科幻的產業化,不論是做游戲還是電影,都面臨著很大的成本問題,叫好與叫座永遠是相互制衡的一體兩面。在中國目前的科幻電影發展生態中,最重要的是先生存下來。

    學者江曉原表示,這種經典作品的影視化過程可以大膽改編。他以斯塔尼斯瓦夫·萊姆的小說《索拉里斯星》的影視改編為例,史蒂文·索德伯格在拍攝電影《索拉里斯》的時候大刀闊斧地對原著劇情和主題進行刪改,與另一部忠實原著的蘇聯改編版電影相比,受到了很廣泛的傳播和好評,因此,亦步亦趨地忠實原著有時候可能是一種枷鎖。他認為,當下與其討論中國科幻電影和好萊塢科幻電影的差距有多大,不如先討論我們看待中國的科幻電影和看好萊塢科幻電影的觀念是不是需要改變。事實上,《流浪地球》電影爆火的過程中明顯感覺到了很多人,包括公開發表評論的電影人和私下表達感想的普通讀者,大都對于好萊塢科幻電影和中國科幻電影采取了雙重標準。在《流浪地球》熱映的時候,包括一些科學家在內的評論者紛紛指摘其科學硬傷,可是當同樣的硬傷出現在被我們引進的好萊塢電影里時,大家卻報以相當的寬容。由此,江曉原認為我們在討論科幻的“軟硬”問題時,不應以一種陳舊的觀念來審視,覺得“硬”是我們追求的目標。他表示,“軟”的好處在于它更適合表達思想的深刻性,而“硬”需要有足夠的時間成本和資金資源來展示,而且越追求“硬”,越容易在科學技術細節方面出現硬傷。

    一個作品從科幻小說到科幻電影,是一種藝術形式的改變。改變得多一點還是少一點,取決于在這個藝術形式新的階段的時候,受制于成本的新的創作邏輯,是導演對原著小說的新的藝術升華。因此,科幻作品的影視改編可以有很多自主權利。至于到底是硬核好一點還是軟性好一點,其實是需要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眾聲喧嘩,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流浪地球》的成功是中國觀眾對中國科幻的包容,現在中國的科幻電影和好萊塢的科幻電影在很多方面存在差距。因此,中國科幻電影要走出國門,走向世界,必須建立自己的科幻自信,要更多地創造有中國人自己主張的科幻電影。從鉛字到光影,中國科幻的影視之路,漫漫修遠兮。

    中國科幻電影的類型化之路

    很長時間以來,在中國電影產業化和類型化發展的道路上,科幻電影創作與攝制的薄弱都構成了一種制約性因素。隨著2019年幾部本土科幻影視作品的問世,不僅填補了多年來觀眾對國產科幻電影的期待,而且從內容和技術層面,為中國電影的產業化和類型化發展道路帶來不容忽視的特質與新質。

    電影制片人常洪松在談及這一問題時指出,《流浪地球》最大的意義在于把科幻電影作為一種類型確定下來,使得從事電影產業鏈工作的人和市場觀眾之間的契約關系得以建立起來。他認為,科幻只是電影、電視劇和微電影的一個類型而已,未來5到10年間,隨著國家科技的進步和社會的發展,民眾經濟收入普遍提高,以前老百姓們愿意看歷史、看經濟,現在也想看看未來、看看星空。一方面有著政府的鼓勵,另一方面有著受眾的希望,科幻影視的各種作品也應運而生,這是科幻的時代。

    導演張小北認為,《流浪地球》的成功并不能算作科幻電影產業的成功,而是作品、導演及創作團隊本身的成功。作為科幻影視作品的創作者和生產者,科幻電影的類型化道路,必須要讓觀眾、資本、市場和技術認可并給予真正的幫助,只有既叫好又叫座的電影,才能將其未來發展的廣闊道路打開。他指出,《流浪地球》和《上海堡壘》是中國本土科幻電影的兩個極端,也就是“開門”和“關門”。這兩者是中國科幻電影的界限,我們應該在這個范圍之內繼續豐富市場類型、不斷探索空間、持續拓寬界限,基于“科幻+創新+類型”這三點元素的平衡,才是中國科幻電影未來的方向。

    石川教授面對這一問題時表示,如果將《流浪地球》看作里程碑式的作品意義在于確定科幻電影類型的話,他并沒有那么樂觀。因為國產科幻電影被《流浪地球》敲開了大門以后,還需要廣大的市場,需要資本、觀眾、產業等所有人集合在一起,才能使得這扇大門持續地敞開下去。美國的科幻市場、日常生活和文學之間的黏合度很高,而我們中國的傳統觀念,宇宙觀、世界觀都跟西方不一樣。雖然中國有一個劉慈欣是科幻界和影視界的一大幸事,但是如果想讓科幻電影走上類型化的道路,至少要有20個劉慈欣才行,換言之,科幻影視的產業機制和市場培育仍然需要很長的時間。

    對于導演而言,在科幻影片的拍攝實踐過程中,遇到最大的問題并不是技術問題,更大的問題是市場回報。《流浪地球》的發行方焦靖認為,科幻影片的難點在于制作體量和市場的復雜關系,在電影啟動之前尤其要周密考慮為高投入項目建立合理的范圍,因為觀眾的觀影欲望和口碑對電影未來票房走勢影響巨大。導演郜壽智分析了美國科幻電影產業的現狀,他指出美國的小成本科幻電影《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可以用不到10萬美金的制作成本帶來幾千萬美金的票房收益,而《星球大戰》系列電影則有著全產業鏈的窗口,產值應該可以達到300億美金。此外,美國的科幻電影周邊衍生品同樣具有龐大的經濟產值,而中國科幻電影做的是基礎的培育,不斷吸引和吸納年輕科幻愛好者,逐步推進觀眾對于科幻的接受和歡迎程度。正因為中國科幻電影發展的歷史非常短暫,它從萌芽到成熟可能需要幾十年的時間,可以說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科幻世界》雜志指導老師杜睿認為,中國科幻電影目前最大的難點是他思考已久的問題,《科幻世界》中有大量的優質小說和科幻IP,《流浪地球》電影的成功也從側面印證了我們國內技術的成熟,那么,技術沒有問題,故事也沒有問題,這就說明我們國內是缺乏科幻編劇的。很多很好的科幻小說缺乏專業的科幻劇本改編,傳統編劇如果不懂科幻、欠缺科普知識的儲備,在改編過程中會出現很多需要磨合的狀態,這就是我們國內科幻電影界目前的真實情況。

    中國為什么要做科幻電影,中國科幻電影思考的核心關鍵點是什么?這成為中國電影人難以逃避卻暫時無法給出明確答案的靈魂拷問。中國科幻電影需要包括第一線從業者、第三方平臺、文化領域和觀眾群體等各方面社會力量的綜合支持,才能夠得到長足的發展。我們應該建立文化自信,尋找中國科幻精神的獨特品味,并期待中國科幻電影產業以《流浪地球》為開端,走出國門,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