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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低幼兒童劇創作的“舒適”區 ——評兒童劇《小蝴蝶的媽媽在哪里》

    來源:文藝報 | 陳傳敏  2019年11月04日08:32

    日前觀看了中國兒童藝術劇院創作演出的低幼兒童音樂劇《小蝴蝶的媽媽在哪里》(編劇馮俐,導演焦剛),很受感動,也深有感觸。從事兒童劇創作的人都知道,低幼兒童劇一直是兒童劇創作的弱項,不僅數量少,而且真正符合低幼兒童這個年齡段審美需求并適合父母攜低幼兒童一起觀賞的親子劇目更是少之又少。該劇無疑在這方面獲得了成功。它的創作,包括編劇馮俐的創作選擇,又能給兒童劇從業者和編劇同行以哪些有益的啟迪?筆者試圖從該劇劇本分析入手,尋找一些答案。

    在筆者看來,《小蝴蝶的媽媽在哪里》劇作有以下三個鮮明的特點。

    首先,形象鮮明而又具有深刻易懂的哲學拷問。過去一些所謂的低幼兒童劇,編劇生怕孩子看不懂,下意識地蹲下身子來給幼童們講故事,顯得很淺薄,主題也很幼稚。而馮俐不同,她把自己的思考融入了鮮明的戲劇形象和簡單易懂的戲劇故事里。劇作一開始,尚未進化成蝴蝶的小毛毛蟲一出場,實際上就提出了一個鮮明的,也是人生初級階段經常會出現在腦海里的一個哲學命題,即“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來到世上干什么?”也就是“我要到哪里去?”在一部獻給兩歲半至四五歲兒童的低幼兒童劇里,編劇沒有故意蹲下身子,學娃娃腔調,滿足于僅僅講一個低幼兒童能看懂、聽明白的童話故事(實際上這部劇童話故事現實感很強,完全可以看作是一個現實生活故事),而是深入開掘這個故事里的戲劇人物的思想邏輯,人物生命的價值意義,人性博大的愛、奉獻、犧牲,從而把一個很容易寫成普通的“小蝴蝶找媽媽”的故事主題,上升到蘊涵深刻、發人深省的哲學層面意義上。

    而在其后的情節鋪陳、發展中,編劇并沒有拘泥于小蝴蝶如何找到媽媽,媽媽是誰,媽媽為什么沒有陪伴在“我”身邊這樣常規的、較低層面的情節套路上,而是巧妙地筆鋒一轉,著重突出地敘寫、探尋、開掘“媽媽”這個人類生命中最偉大、最神圣的生命符號中的本質,并在戲劇情節的發展中,濃墨重彩地追尋媽媽能給我們帶來什么,我們能從媽媽的母愛中得到什么。劇中,小毛毛蟲如何學習、實踐成為一個偉大的媽媽,是一條非常清晰、條理鮮明的邏輯鏈條,而這背后蘊涵的是我們該如何看待、接受母愛,如何學習、光大母愛,如何傳承、發揚母愛,這樣一個個人類靈魂深處的哲學拷問。

    其次,劇作非常適合低幼親子劇的審美能力、審美特點和審美價值。一般人可能會誤以為給低幼兒童寫戲還不容易,隨便編個故事,學幾句娃娃腔,再講點小道理,肯定能把娃娃們哄得團團轉。其實,真正做兒童劇的同行們都知道,給低幼兒童寫戲是最難的。因為你選擇的題材、故事,包括臺詞、歌詞,不僅要讓這個年齡段的娃娃們看得明白,聽得懂,關鍵還要讓他們感興趣、發自內心地喜歡看,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內能完全被劇情吸引住,中間不跑堂,不哭鬧,這已經非常非常難做到了,而且你還要做到戲看完以后讓娃娃和家長們都有所得、有所思,并且讓娃娃們在未來智商發展成熟,社會閱歷豐富了以后,再回憶起該劇來,還不覺得淺薄、無聊,確實是太難了。

    這個“難”有很多,筆者主要談故事題材的選擇和講述之難。低幼兒童因為智力發育程度尚處于人類智力發育的初始或叫初級階段,他們的文化閱歷程度也處于相對較低甚至有的接近于零的階段,他們喜歡看、能夠看得明白、并且聽得懂的戲劇故事和題材,其實是相當有限的。比方一些歷史事件、歷史人物故事,娃娃們根本弄不懂誰是誰哪跟哪,所以很難產生興趣。比如戰爭題材、社會問題等等,對他們來說都太深奧了。而該劇的選材卻恰好符合了低幼兒童的“舒適”欣賞程度。從戲劇故事本身來說,馮俐寫的是一個小蝴蝶找媽媽以及學習做媽媽的故事。而“媽媽”是這些幾歲的小娃娃們每天都親密接觸的人物,也是他們對這個世界最直接、最主觀、最感興趣的認知。換句話說,與“媽媽”相關的故事,是他們最容易關心、最看得懂聽得明白、最容易激發起觀看興趣和注意力的,就像歷史上最經典的適合低幼兒童欣賞的“小紅帽和大灰狼”之類的童話故事。選準了這樣在低幼兒童們欣賞視域內的戲劇故事,馮俐的創作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第三,顯示出馮俐不斷突破兒童劇創作“舒適”區的努力。作為一個兒童劇編劇,馮俐一直努力在兒童劇創作領域內“開疆拓土”。作為同行,我很清楚,其實每一個編劇都有自己的創作“舒適”區,也就是自己最熟悉最喜歡更適合寫作的領域和題材。在自己最“舒適”的寫作區內創作相對容易和安全,也是相對容易成功的。而馮俐敢于大膽、主動地、不停地突破自己的創作“舒適”區,逼著自己痛苦地探索突破,完全不怕失敗,不停地擴展自己在兒童劇創作領域的疆界,創作筆鋒甚至完全“覆蓋”兒童劇觀眾所有年齡段,這是很不簡單的。她的這種創作“舒適”區的探索和突破,體現了其作為兒童劇職業編劇的職業精神。對我們編劇同行也是一個有益的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