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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王侃瑜:科幻不一定要成為主流

    來源:三明治(微信公眾號) | 二維醬  2019年07月22日16:08

    《銀河科幻小說》主編H·L·戈爾德曾說:“幾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像科幻小說那樣,尖銳地揭示人們的理想、希望、恐懼以及對時代的內(nèi)心壓抑和緊張感。”2019年對中國科幻來說是不平凡的一年,根據(jù)劉慈欣小說改編的《流浪地球》上映,在紙面?zhèn)鬟f多年的想象力終于化為視覺奇觀,人們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國產(chǎn)科幻的浩瀚星辰。

    三明治本月的月度專題,將目光聚焦于中國的科幻文化。通過講述科幻迷群體的故事,以及科幻作者的訪談,還原這些年科幻在現(xiàn)實土壤上扎根生長的痕跡。在跨越時空的尺度上,個體的焦慮變得渺小,思維能達到的疆域無限寬廣而迷人。

    本文為“科幻迷世界”系列的第三篇,采訪了女性科幻作家王侃瑜。

    在復旦讀工商管理時,王侃瑜曾在陸家嘴的匯豐銀行實習。她向我描述那個暑假,每天進出很“fancy”的高樓,有干凈明亮的辦公室,吃著需要咬咬牙才能買下的午餐,上下班還得擠高峰期的地鐵。

    擠了兩個月二號線之后,她確信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回到學校,王侃瑜開始申請跨系直研到中文系,打算做科幻文學方面的研究。可是陰差陽錯進了創(chuàng)意寫作專業(yè),她心想,“那就寫科幻小說吧”。于是當了十幾年科幻迷、在科幻圈被叫作“砍魚”的王侃瑜,成為了一位科幻作者。

    2014年,她的研究生畢業(yè)作品《云霧》成為創(chuàng)作的起點,也是一個順利的開端,不僅在文學期刊《萌芽》上連載,還為她摘下華語科幻星云獎的最佳科幻電影創(chuàng)意獎金獎、最佳中篇小說銀獎。此后,王侃瑜持續(xù)創(chuàng)作中短篇科幻小說,2018年3月出版了第一本科幻作品選集《云霧2.2》。

     

    《云霧》修改了很多版本,

    2.2是答辯時以及連載和書中所用版本編號

     

    如果人的每一個選擇都會分裂出平行宇宙,那么在她決定轉(zhuǎn)專業(yè)的一瞬,這個時空里存在的就是科幻作者王侃瑜。而她在小說《云霧》中塑造的女主角何吟風,一個在跨國大企業(yè)工作的白領(lǐng),是想象中另一個平行宇宙里的自己,過著那個暑假實習時感受到的生活:

    “一切看似科學的模型看似宏偉的愿景在實際應(yīng)用中都化作處理不完的瑣事,郵件如飛來的雪片,數(shù)字如落下的瀑布,吟風被埋在底下,越陷越深,爬不出來。”

    心底的浪漫幻想指引她踏上一條不同的道路,讓她用文字探索未來科技與人性碰撞的困境,構(gòu)造宏大的星際戰(zhàn)爭,編織出“潮汐雙星”上的愛恨離合。王侃瑜在第一本書的后記里寫道,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日后的生命中若放棄它便會覺得人生不再完整。

    因為讀研,才真正開始寫作

    王侃瑜在讀復旦創(chuàng)意寫作MFA(藝術(shù)碩士)之前,閱讀口味很“宅”向,是一個在二次元文化熏陶下成長起來的90后。

    王侃瑜1990年出生,在上海長大,小時候只要好玩的故事都愛看,也不會在意是什么類型。小學三四年級,她在報刊亭看到了一本《飛·科幻世界(少年版)》,立刻被封面的漫畫所吸引,那時候覺得科幻就是帶有科學知識的好看的小說,于是開始在郵局訂閱這本雜志。

    等到2003年最后一期時,王侃瑜翻開雜志看到了預告,得知明年這個刊號要改成《飛·奇幻世界》。當時奇幻文學開始流行,她索性就繼續(xù)訂閱,看起了奇幻小說。

    實際上,在西方文學界,科幻和奇幻是不分家的,統(tǒng)稱為fantasy。寫出西方三大奇幻之一《冰與火之歌》的喬治·馬丁,也寫過“太空歌劇”題材的科幻作品《光逝》。當時國內(nèi)也有不少左手科幻、右手奇幻的作家,比如潘海天、遲卉。

    王侃瑜記得,那時她和媽媽都很喜歡看“九州”系列。“九州”是由潘海天、今何在、江南等7位作家構(gòu)建出的架空世界,這一系列的小說共享同樣的背景設(shè)定,誕生出豐富的衍生作品。一直到大學之前,她都是看奇幻比較多。

    中學時期很“宅”的王侃瑜沉迷游戲和動漫,她喜歡玩《櫻花大戰(zhàn)》《雙星物語》,也包括《仙劍奇?zhèn)b傳》這類的經(jīng)典游戲。就連看書的書單,也會參考動漫“涼宮春日”系列里的文學少女長門有希喜歡的100本書。

    長門有希是一位熱愛讀書的文學少女

    那時候她對未來人生的規(guī)劃中,沒有考慮過要從事什么職業(yè),但她很想出國,尤其是去德國,只因為喜歡的游戲角色來自德國。高考時本來想報外語專業(yè),可班主任兼英語老師勸住了她,最后填了熱門的工商管理。

    于是有了開頭的那一段故事。

    如今回頭來看,王侃瑜說,如果不是因為讀創(chuàng)意寫作專業(yè)這兩年,她可能不會真正開始寫作。高中讀理科時,作文成績并不突出,而當她真正開始寫了之后,才發(fā)覺原來自己也是可以創(chuàng)作的。

    她并不是抱著成為作家的期待選擇的這個專業(yè),而是因為中文系其他專業(yè)沒有直研名額了。“大不了放飛自我嘛。”沒想到這樣的心態(tài),卻正好符合老師們的期望,她記得有老師說過,不需要他們有那么多創(chuàng)作經(jīng)驗,像一張白紙從頭開始。

    在王安憶的寫作實踐課上,她第一次認真動手寫小說,寫了一對居住在田子坊的母女,沒有任何幻想元素,是純文學的小說。到了畢業(yè)作品開題時,王侃瑜說想寫一部科幻小說,她的導師嚴鋒,國內(nèi)著名的科幻研究者,對她的決定表示支持。校外導師、原《萌芽》雜志主編傅星聽了她的想法有些擔心,但還是支持她去寫。

    一開始王侃瑜的想法是要寫一部能讓中文系老師們認可的科幻小說,所以人性和情感成為了重點描繪的主題。她知道科幻迷和純文學的審美是不一樣的,傳統(tǒng)文學看重人的本身,而科幻讀者在意的是“點子”,也就是科幻創(chuàng)意。夾在兩者之間,她想找到一條中間的道路,在科幻的推想世界中探討人的處境。

    《云霧》的核心點子是記憶的云儲存和由之孵化的集體意識。試想在全社會高度依賴云技術(shù)、依賴云端的數(shù)據(jù)資料時,如果網(wǎng)絡(luò)突然被切斷會發(fā)生什么?倘若情感也能夠被上傳和分享,移情是否會變得更容易?在未來科技的背景下,故事探討的其實是人的情感羈絆和自我認知。

    嚴鋒后來評價說,王侃瑜的小說“把個體的掙扎放在星空下展開,捕捉心靈在另類時光中的悸動,為技術(shù)化的未來注入詩意和情懷”。

    2015年,華語科幻星云獎增設(shè)了一個科幻電影創(chuàng)意獎,那時候影視行業(yè)里科幻IP比較火熱。王侃瑜的朋友、同樣也是科幻作者的吳霜找到她,想把《云霧》改成劇本。吳霜當時剛開始從事編劇工作,兩人協(xié)力完成了劇本大綱,改出來的故事與小說已經(jīng)完全是兩樣,后來她們順利拿下了金獎。

    科幻迷與蘋果核

    在成為科幻作者前,王侃瑜首先是一個科幻迷,而且是最活躍的那一撥,曾兩次獲得星云獎的最佳科幻迷獎。

    2008年剛進入復旦大學,她就加入了科幻社團,不過那時候她是沖著奇幻去的,高校里的科幻跟奇幻通常在一個社團里。

    復旦的科幻協(xié)會成立于1999年,大概是因為人文氣息更加濃郁,科幻社就顯得比較寒酸。招新時不收會費,所以活動經(jīng)費基本都是社長自己掏;報名之后過了一個月才第一次見到其他成員,還是在漆黑的草坪上;最主要的社團活動是看科幻電影,每次也就五六個人。

    而且?guī)缀趺看味加幸馔馇闆r,不是電影放不出來,就是桌子塌了。王侃瑜記得有一天晚上,大家一起看《飛向太空》,因為看到太晚,樓下大門都被鎖上了。

    《飛向太空》(2002)截圖

    那時候復旦科幻協(xié)會最大的活動就是去蹭隔壁同濟的活動。直到2009年,王侃瑜看到西安辦了一次高校幻想節(jié),就聯(lián)系之前在活動里認識的科幻作家、翻譯者丁丁蟲,說要不要在上海也辦一個。

    作為發(fā)起人的王侃瑜,承擔起了總統(tǒng)籌的重任。丁丁蟲對王侃瑜的最初印象是這樣的——“教室里有個略顯瘦弱的女孩子,站在講臺黑板前面,指揮一干同學布置教室,接待嘉賓,把一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

    為了方便一起辦幻想節(jié),上海幾所高校科幻社團成立了聯(lián)盟,取名為“科幻蘋果核”。2009年第二屆上海幻想節(jié)在復旦舉辦開幕式,交大組織觀影會,上科大組織辯論賽,最后在同濟大學閉幕,國內(nèi)科幻奇幻屆的很多大咖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包括王晉康、韓松、陳楸帆、楚惜刀、潘海天等等。

    王侃瑜記得當時為了辦這場活動,她幾乎耗光了全部精力,還翹了那學期一半的課,辦完之后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再也不想做這個事了。但作為蘋果核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她還是舍不下這份感情。

    她見證蘋果核辦了一屆又一屆幻想節(jié),然后逐漸從校內(nèi)從到校外,舉辦科幻迷聚會“蘋果派”,讀書會和寫作沙龍,成為上海乃至全國范圍存活時間較長、有影響力的校外科幻非盈利機構(gòu)。

    2017年科幻蘋果核年末圣誕趴合影

    從復旦創(chuàng)意寫作專業(yè)畢業(yè)之后,王侃瑜進入了學校的北歐中心工作。因為有不少閑暇時間,她得以繼續(xù)做活動和寫科幻小說。

    2012年,一位專門研究科幻粉絲群體的北歐學者來復旦開講座,王侃瑜第一次知道fandom(粉絲圈)這個詞。她想到,蘋果核不就是一個fandom嗎?一顆種子在她心中悄悄生根發(fā)芽,去北歐,去看看那里的科幻迷盛宴——芬蘭科幻大會Finncon。

    一年后她申請了赫爾辛基暑期學校,可是暑期課程和科幻大會隔了一個月。王侃瑜給那位學者寫信,說自己想借這個機會去拜訪歐洲的科幻迷。對方很快回復,并為她介紹了歐洲其他國家的科幻迷組織。

    在游歷歐洲的一個月,王侃瑜每到一個地方,那里的科幻迷朋友就會熱情地接待她,給她提供住宿,甚至把家里的鑰匙放心交給她。她在科幻星云網(wǎng)上開了一個“砍魚漫游地球科幻圈”的專欄,向國內(nèi)讀者科普國外科幻圈的有趣故事。

    王侃瑜和丹麥的科幻迷

    在歐洲,科幻愛好者的圈子就像是一個大家庭。不同于國內(nèi)科幻迷以年輕人居多,國外的科幻組織起步早,大家有金錢和時間投入,所以很多是上了年紀的人。他們多年來一直喜歡著科幻奇幻,步入中年后繼續(xù)自發(fā)地組織活動。

    她覺得特別羨慕,“好棒啊,年紀大了還能這么中二地去熱愛科幻,簡直是人生理想。”

    在住過的一個家庭里,王侃瑜看到一張證明被芬蘭科幻圈“收養(yǎng)”的證書。因為芬蘭的科幻圈比較強大,其他國家的科幻迷也很樂意加入這個“大家庭”。證書上面還有教父教母的名字,教父教母就是介紹人,而同時被收養(yǎng)的就是兄弟姐妹。2017年她也拿到了自己被芬蘭科幻圈收養(yǎng)的證書。

     

    王侃瑜和“姐妹”們

    把更多樣的中國科幻小說輸出到國外

    王侃瑜向我提到了兩部對她影響最大的科幻小說,一部是丹·西蒙斯的《海伯利安》,文科背景的作者能寫出這樣震撼的太空歌劇,她覺得做到了極致。

    另一部則是厄休拉·勒奎恩的《黑暗的左手》,她讀研之后非常喜歡厄休拉·勒奎恩,在她的科幻奇幻小說中,充分展現(xiàn)了社會學與人類學的關(guān)懷。

    而在國內(nèi),《科幻世界》作為幾十年間最有影響力,也是唯一始終存活的科幻雜志,建立了一套審美體系,主要是以“科幻四天王”劉慈欣、王晉康、韓松、何夕的作品為基礎(chǔ)的,也就是所謂的硬科幻,或者說核心科幻。作為一本刊物,有自己的審美風格是必要的。但長期以來,國內(nèi)科幻讀者的口味被《科幻世界》培養(yǎng)起來,甚至有些固化。

    看了很多外國科幻作品的王侃瑜說,其實科幻應(yīng)該是很多元的。可以有很強的文學性,也不必與奇幻涇渭分明。她一直很關(guān)注的“新怪譚”流派,是西方科幻界一個新興的文學派別,將科幻、奇幻、驚悚等元素相結(jié)合,其中的代表作品就是影片《湮滅》的原著《遺落的南境》。

    電影《湮滅》截圖

    還有查莉·簡·安德斯的《群鳥飛舞的世界末日》,王侃瑜覺得這是一部很特別的小說,主角是一個科學geek少年和一個女巫,在科幻和奇幻之間找到了新的結(jié)合方式。

    2016年,王侃瑜加入了微像文化,這是一家立足于科幻故事版權(quán)開發(fā)和影視改編的公司,簽約了張冉、夏笳、阿缺等科幻作者,創(chuàng)始人也是資深科幻迷。

    因為對國外的科幻圈比較熟悉,王侃瑜在微像文化里負責海外聯(lián)系。比如他們跟美國發(fā)行量排名前三的科幻雜志《克拉克世界》(Clarkesworld)有合作,開設(shè)有一個中國作家的專欄,將中國科幻小說輸出到國際市場。目的是讓外國科幻迷看到更多樣的中國科幻,而不是只有一部《三體》。

    王侃瑜說,國外的讀者審美跟國內(nèi)有一些差異。就像當時沒收到《科幻世界》回音的《北京折疊》,后來獲得了雨果獎。她發(fā)現(xiàn)近年來國外受歡迎的科幻小說,很多都更偏文學。如果在國內(nèi),可能會被讀者劃為軟科幻。

    她自己也開始用英文寫一些實驗性的小說,投稿到國外的雜志上,雖然常常寫得比較掙扎。

    在中文科幻小說的創(chuàng)作上,王侃瑜雖然用《云霧》一篇成名,后來的《重返彌安》也在彗星科幻國際短篇競賽獲得優(yōu)勝,但后面幾年其實也并不那么順利。她夾在科幻和文學之間,做了各種各樣的嘗試,有的不一定成功,曾有幾篇被《萌芽》退稿。

    直到近兩年,從學校的象牙塔走出來,經(jīng)歷了一些社會上的風霜,對世界、對人生產(chǎn)生了認知上的變化,她才覺得對科幻和文學的關(guān)系有了更深的理解。就好像是長大了。

    王侃瑜

    credit: Emily Wilson Photography

     

    Interview

    三明治:作為文科加商科背景的創(chuàng)作者,在寫科幻小說的過程中有什么短板和優(yōu)勢?

    王侃瑜:可能在受的科研和學術(shù)訓練方面有短板,寫科幻往往需要查閱大量的資料,了解相關(guān)的科學或技術(shù)知識點后再去進行合理想象,花的功夫會比較多。

    也沒人說科幻小說一定要基于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和人文學科同樣可以作為科幻創(chuàng)作的基礎(chǔ)。我的學科背景讓我更加注重如何將一個故事更好地呈現(xiàn)給讀者。

    三明治:在日常寫作之外,你還要組織和參加一些科幻活動,工作上的事務(wù)會消耗寫作的欲望嗎?

    王侃瑜:剛畢業(yè)的時候,我在復旦北歐中心工作,其實工作比較輕松,每年還有兩個月假期,足夠兼顧兩方面。

    后來加入微像文化,把科幻變成了我的主業(yè),原以為能把工作之外的時間都留給創(chuàng)作,但其實愛好變成工作后,就沒有什么工作之外的時間了。我花了兩年多時間來調(diào)整和思考,覺得工作之外的科幻活動組織工作只能暫停,十年了也該退休了。

    今年開始我是半職工作,得以投入更多精力在創(chuàng)作上。事實上,很多作者都有共同的體驗,別的事情最忙的時候正是寫作欲望最強的時候,與其說工作上的事務(wù)消耗寫作欲望,不如說瑣事消耗寫作的“體力”。

    三明治:你的寫作習慣是什么樣的?比較理想的寫作環(huán)境是?

    王侃瑜:工作日的話一般是早起寫作,其他時間沒什么事兒的話就宅在家里寫。其實理想的環(huán)境應(yīng)該是斷網(wǎng)關(guān)手機,但基本是不大可能的,只能做到開個番茄鐘強迫自己專注。

    三明治:你覺得小說創(chuàng)作是可以訓練出來的嗎?

    王侃瑜:可以,但不是上幾堂寫作課或者看幾本寫作書就能訓練出來的。更多在于寫作者的自我訓練,在寫的過程中不斷鉆研及進步,是一個持久的過程。

    三明治:可能很多人對創(chuàng)意寫作專業(yè)挺好奇的,你會推薦什么樣的人讀這個專業(yè)?

    王侃瑜:對文學創(chuàng)作有興趣,做好花費數(shù)年甚至數(shù)十年時間來真正邁入這道門的心理準備,不期待讀完這個專業(yè)就能迅速寫出偉大作品的人。

    三明治:國內(nèi)科幻的“四大天王”的作品形成了一套“核心科幻”的審美體系,看《科幻世界》成長起來的科幻迷們受這些作品影響很深。你作為女性科幻作者,而且接觸了很多國外的科幻,覺得有什么可以突破的方向嗎?

    王侃瑜:每一本刊物都有自己的風格,《科幻世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是國內(nèi)唯一的科幻刊物,非常可貴。除了“四大天王”以外,也有許多優(yōu)秀的女性科幻作者通過《科幻世界》為讀者所知,趙海虹、凌晨、遲卉、夏笳等等。

    其實國內(nèi)的女性科幻創(chuàng)作并不弱,而且女性創(chuàng)作者的數(shù)量也在不斷增加,對于女性科幻作者個人來說,并沒有什么需要突破的,寫出自己的聲音就好。反倒是市場或許應(yīng)該多給女作者一些關(guān)注,但我比較不贊同的是為了多元化而多元化,還是應(yīng)該看作品本身的質(zhì)量。

    蘋果核的活動上,夏笳在講述女性科幻作家的話題

    三明治:有一種說法是科幻看上去很厲害,但除了劉慈欣之外,其他的科幻小說和作家還是處于一個很小眾的圈子里,其實“盤子”很小,你有這樣的感受嗎?覺得這里面存在的問題是什么?

    王侃瑜:前些年確實是的,科幻圈真的很小,所有人都可以坐在一起吃烤串喝啤酒。但近兩年來“盤子”大了,也有更多劉慈欣之外的科幻作家為大眾所知。他們的發(fā)展更多元更年輕,在各個方向上進行拓展,比如夏笳在Nature發(fā)表科幻小說、參與真人秀節(jié)目錄制,陳楸帆與AI合作創(chuàng)作小說,這些都是能夠引起大眾關(guān)注的熱點。

    可能存在的問題就是,把劉慈欣的作品風格當作所有科幻作品都應(yīng)有的風格。劉慈欣的作品很好,但科幻是多種多樣并且不斷突破自身邊界的。

    三明治:聽說你還在學馬伽術(shù),對烹飪也很有研究?

    王侃瑜:是的,我立志成為一個“能打的”作家。

    科幻圈習武之人很多,比如我們公司一位帥氣的簽約作家譚鋼,平時低調(diào)溫順,其實是個劍術(shù)高手,上回我們?nèi)シ姨m參加世界科幻大會,他跑去赫爾辛基當?shù)氐闹惺兰o歷史武術(shù)會館跟人比劍(當然打贏了)。還有學習劍道、泰拳、武術(shù)等等各路人馬的,可能打群架的話科幻圈不會怕的。我練的馬伽術(shù)大概是日常生活中最實用的,是發(fā)源于以色列的街頭近身格斗,遇到突發(fā)情況比較管用,當然,還是希望不要用到。

    烹飪的話,算不上很有研究,出版過一本美食書(大家不要找了,用的是筆名)。今年1月份去拉斯維加斯的一個作家駐留項目,每天待在家里沉迷做飯,他們說我是在那里住過的作家里做飯最多的,怪不得那個大廚房那么干凈。

    三明治:你會一直堅持寫科幻小說嗎?

    王侃瑜:會啊,科幻是不會放棄的,但不代表我不會嘗試別的,最近幾年其實一直在給《萌芽》寫散文,小說是去年才又開始寫得多些。我想可能往后會不想把作品禁錮在一個評價體系內(nèi),盡量嘗試更多吧。

    三明治:作為一個資深科幻迷,你覺得我們?yōu)槭裁葱枰苹茫?/p>

    王侃瑜:對于科幻迷來說,科幻可以讓你從日常生活中抽離出來,思考一下生命、宇宙和一切的終極答案,可以讓你在一群人中迅速辨認出同類,克服社恐建立信息交流的通道,而現(xiàn)在更是可以讓你感到小小的驕傲。

    但并非所有人都需要科幻的,每個人都有追尋自己喜愛事物的權(quán)利,科幻也不一定就要成為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