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爭機器到人工智能 ——淺談《攻殼機動隊》中塔奇克馬的成長
來源：文藝報 | 翟小幸 2019年03月22日08:55
《攻殼機動隊》是日本漫畫家士郎正宗創作并于1989年開始連載的漫畫作品，自1995年起，先后由不同的導演制作成同名動畫電影和系列動畫電視劇。本文重點討論的是2002年上映的動畫電視劇第一季《攻殼機動隊·Stand Alone Complex》。作品背景是網絡信息技術加速發展的2030年，這時的科技可將人類除大腦外的所有器官用生化義體代替，并將人類大腦改裝成具有互聯網功能的電子腦。這些變化為人類帶來巨大的便利，但同時犯罪也開始復雜化，電子大腦被入侵、記憶被篡改是在這種環境下衍生出的新型犯罪方式。面對這種情況，一支由高度義體化并十分擅長電腦作戰的隊員組成的特殊部隊——公安九課應運而生。
公安九課是一支虛構的秘密部隊，他們的工作范圍包括電腦犯罪、要人保護、揭發政客貪污、抑制恐怖活動等等。九課的每一位成員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義體化和獨特才能，隊長“少佐”更是裝備著最先進的軍用義體，有著卓越的指揮能力和豐富的實戰經驗，同時還是一名非常優秀的黑客。此外，公安九課還有幾名重要成員，也就是所謂攻殼車。
攻殼車是公安九課配備的小型“思考戰車”，總共9臺，具有相同規格。攻殼車的造型接近蜘蛛，能夠攀爬跳躍，接納一名人類在其中駕駛和操作，是擁有高度“人工智能化核心”的機器。他們在硬件配置上完全一樣，每次完成任務后都會同步信息資料，使9臺攻殼車在行動上步調一致。攻殼車音譯“塔奇克馬”，以下我們就使用這一看似更具人情味的名稱。
塔奇克馬個性好奇也好動，而配音演員出色的演繹更是將其刻畫成十分活潑聰明的角色，成為嚴肅任務執行過程中一道獨特的風景。他們行動敏捷，執行命令嚴格精確，而且不易損壞——只要在激戰中芯片完好，就可將其復元，因而是非常得力的助手。由于塔奇克馬的行為模式和交流溝通都是基于電腦網絡，對命令程序的執行和反饋相對刻板，因此在任務初期他們的成長僅限于工作能力，或者說在“戰爭機器”的意義上是合格的。
然而在執行任務過程中，好奇的塔奇克馬接觸到越來越多的外部事物，在完成任務之余也會做一些滿足自己好奇心的事情，比如在外出時因好奇店鋪里售賣的芯片而“偷”走它；在任務結束后討論事件的動機與結果；開始對“靈魂”產生興趣等等，從而逐漸發展出自己的個性。有一天，一臺塔奇克馬在任務完成且信息共享后，沒有像其他塔奇克馬一樣進入休眠狀態，而是醒過來跑到大街上去玩耍。在外面，他遇到一個小女孩，陪她一起尋找丟失的寵物狗。在這一過程中，這臺塔奇克馬學會了“飼養”、“欺負”等情感，并初次接觸到“生命”的概念。隨后他們又發現了自己“遲早會被人類丟棄”這一殘酷事實，并偷偷開會討論此事。他們討論的話題甚至包括歧視、侵犯、哲學，偷聽到會議內容的少佐由此認為，進化出情感的塔奇克馬已經不再適合做戰爭機器，決定將其返廠重造。即便如此，他們依然保留了在九課工作時的記憶，任務危急時仍有三臺塔奇克馬前來幫忙，甚至為救九課的隊員不惜犧牲自己。少佐此時意識到，進化出有自我犧牲意識的塔奇克馬已不僅是機器，而是擁有了自己的靈魂。
值得一提的是，該部動畫片標題中Stand Alone Complex指的是“獨立個體集合體”，旨在討論電子腦聯網實現信息高度共享之后，或者說個體融入集體之后，是否還能保留其獨立人格。塔奇克馬的叛逆會議給出了答案——即便是所有個體的信息與經驗完全同步，仍然可以發展出獨立的個性。最早出走的塔奇克馬對自己的與眾不同有一個解釋：因為只有自己喝了天然機油。但在筆者看來，此事無關機油，而是因為九課這名隊員只給他喝天然機油，把他當作最親密的伙伴，最早使他產生變化的正是這份寵愛。機器人的學習能力是一流的，給予他們的情感也會得到回應，使他們發展出自己的意識，這是塔奇克馬作為機器人最重要的成長。有了個性和靈魂的塔奇克馬，與全身義體化、甚至連大腦都電子化的人類相比，又有什么區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