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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從 《達·芬奇密碼》到最新長篇 《本源》,都是追問自我的 “反偵探小說” 丹·布朗的密碼學敘事是否依然奏效?

    來源:文匯報 | 唐山  2018年05月31日09:26

    圖為根據丹·布朗小說《達·芬奇密碼》改編的同名電影劇照。

    帶著新書《本源》,備受矚目的美國暢銷小說家丹·布朗日前首次訪問中國。自2003年《達·芬奇密碼》一炮而紅,打破美國圖書銷售紀錄后,六年后的《失落的秘符》上市第二天全球銷量便破百萬冊;《本源》英文版一經發售,同樣高踞各國暢銷榜單前列,加上最近推出的中文簡體字版,丹·布朗系列小說目前已翻譯成56種語言,全球總銷量累計超兩億冊。

    丹·布朗的系列小說何以全球流行?他一以貫之的“冷知識”“掉書袋”式的密碼學敘事,能夠繼續滿足讀者的胃口嗎? ——編者的話

    身處碎片化時代,嚴肅小說作者常抱怨讀者的興趣轉移太快,放棄深度體驗。其實,類型小說同樣面臨挑戰,因為講故事者太多,電影、電視劇、新聞報道、網絡段子都在講故事。在今天,小說離不開好故事,但如果光有好故事,小說同樣會被淹沒。

    很多人說丹·布朗寫的是 “知識偵探小說”,未必準確。首先, “知識”與 “偵探”均非時髦,合在一起為何能流行?其次,從進化視野看,分化為王,綜合必敗。綜合成的商品會優先被市場淘汰,如互聯網鋼琴等,欲攪動市場,只能靠分化。

    丹·布朗的寫作自帶成功密碼,即:他寫的不是偵探小說,而是反偵探小說,并穿插大量知識點。偵探小說的核心是尋找故事的秘密,反偵探小說的核心是尋找自我的秘密。這種寫法是逐步形成的:其處女作《數字城堡》展現了高科技時代個人隱私與國家安全間的矛盾,這是一個寫濫了的主題;《天使與魔鬼》以驚悚方式展現不受約束的科學對人類的威脅,亦入窠臼。《達·芬奇密碼》讓丹·布朗一夜躥紅,它重構歷史,追尋信仰的價值,終于切入“自我的秘密”。而《本源》更是反復追問“我是誰”,它直接啟蒙傳統,是“人是目的,不是手段”的精神延續。

    由此,丹·布朗成功開創了一個全新的興奮空間,即密碼學,將“掉書袋”與懸疑有機結合。

    在丹·布朗小說中,存在一個“丹·布朗俗套”

    在“前《達·芬奇密碼》”時期,丹·布朗也曾在偵探小說中沉浮,知識只是背景和佐料。《達·芬奇密碼》則脫胎換骨,一切破案行動圍繞破解自我之謎展開,遂使知識變成小說的核心。顯然,探案只是丹·布朗的吸睛技巧,目的是讓讀者關注他想說的東西。

    自《達·芬奇密碼》起,丹·布朗小說的知識安排均圍繞在“世界是什么”“我是誰”等展開,而不再是即興賣弄,這本身就提供了懸疑性。到了《本源》,丹·布朗將未來學、熱力學三大定律、博弈論、人工智能等前沿知識融入到小說中,為舊話題提供了一幅更清晰、更真切的圖景,從而激活了人們的焦慮。《本源》直指“我是誰”這一根本之問:在人類享受科技的同時,科技會不會成為反人類的力量?當科技反噬人類時,我們該如何應對?

    這一轉向的價值在于:傳統讀者關注故事,以此來了解社會;隨著后現代社會到來,生活已呈原子化狀態,人與人關系被弱化,我們更關心人與世界的關系,知識成為安身立命的根本。然而,客觀知識是無法提供價值安慰的,使心靈漸入虛無中,丹·布朗小說則致力于給出解藥。

    在丹·布朗小說中,存在一個 “丹·布朗俗套”。基本模式是:一樁兇殺案,宗教組織、男女主角、權力機構紛紛登場,一定會有隱秘人物不斷透露半真半假的內幕消息。在追兇過程中,男女主角意外觸發一個巨大的知識奧秘,該奧秘對人類命運將產生重大影響,在給出這個知識的答案后,小說在得意聲中結束,而與兇殺案相關的其他線索都不成立。

    偵探小說需呈現清晰的動作線,以邀請讀者參與探案。但丹·布朗小說往往線索繁多,其中確有主線,但沿著主線閱讀就會發現,小說結尾處并沒給出清晰結果,沿著紛亂的動作線逆推,可得出不同的結果。但線索紛亂很好地隱藏了丹·布朗的敘事策略,即:在不經意間,完成懸疑點的交接 (從尋找故事背后的秘密,切換到尋找自我的秘密),從通俗小說頻道,悄悄切換到嚴肅小說的頻道上。

    丹·布朗對現代科技的了解令人驚嘆,但也因跨學科過多難免露怯

    “丹·布朗俗套”帶有很強的后現代小說特點,通過它,反偵探小說呈現出完全不同的風格。丹·布朗的小說少警句,傳統讀者不易找到節奏感。其實,他是用另一種方式替代了這一功能。他在小說中設置了許多游戲因素,包括密碼破解、奇特符號、字謎游戲、雙關語、宗教學知識,乃至互文、多語言寫作。敘事中,丹·布朗常插入斜體字,乃至各種外語,以表示當事人心理活動,堪稱是網絡彈窗的變異版。

    丹·布朗有時還會創造一些偽知識,比如《達·芬奇密碼》中的 “郇山隱修會”,再如 《騙局》中,他煞有介事地聲明: “三角洲部隊、美國國家偵察局和太空前線基金會都是真實機構,本書所描述的種種技術皆現實存在。”

    其中一些戲墨對情節發展、人物塑造并無意義,但它們賦予文本一個個標簽,所以丹·布朗小說可以脫離警句而存在,乃至無需通俗小說常見的渲染手段。換言之,丹·布朗把傳統報紙的數獨、填字游戲小說化了,所以他的小說可以邊玩邊讀,在 “宅男宅女”時代,這么寫實在是格外體貼。

    作為類型小說作家,丹·布朗對現代科技的了解令人驚嘆,但也因跨學科過多,丹·布朗難免露怯。比如他執著認為符號學就是研究怪符號,沉浸于中,津津樂道,這其實混淆了密碼與代碼的區別,后者才是符號學研究對象,前者則近于巫術。在 《本源》中,丹·布朗故伎重演,多次提到前海軍上將掌上的怪符號,實為廢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