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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文革”前商務版《新華字典》的三個版本

    來源:中華讀書報 | 王保賢   2017年07月24日06:48

    關于《新華字典》,筆者以前寫過人民教育出版社的“老三版”,也寫過商務印書館的兩個“新四版”(先后刊于《中華讀書報》2015年2月4日和3月11日的“出版史版”)。今年是商務印書館成立120周年,也是《新華字典》1957年“新1版”問世60周年,借此機會,再說說“文革”前商務館出版的三個版本,即“新1版”至“新3版”。

    1955年后半年開始至1957年夏,《新華字典》又進行了一次全面修訂。修訂后的本子改由商務印書館出版?!拔母铩鼻埃虅展渤鲞^四版《新華字典》;但公開發行的,只有前三版。

    1957年6月·“商務新1版”

    《新華字典》在商務出的第1個版本,版權頁作“1953年10月人民教育出版社初版,1957年6月商務新1版”——這一表述,既是對人教社的尊重,也是在執行政府有關出版物的規章制度——1954年4月出版總署發布的《關于圖書版本記錄的規定》第14條是:“從其他出版者轉移來的書籍,從第1版算起,稱‘新1版’。印次、印數亦均重新算起。但一般應在版本記錄中載明原出版者的名稱,或由出版者另行說明?!闭f到這里,筆者多少有點遺憾的是,現在轉社出版的圖書種類不少,但很少再有出版社在版權頁上作如此明確的記載了,即使同一出版社的再版書,讀者經??吹降囊捕际恰暗?版”,好像新版書一樣,這不是一種好風氣,會給后人的出版史研究帶來許多麻煩的。

    1957年6月新1版

    還有一個問題,現在也許會有人問,《新華字典》的發行量那么大,其利潤非常可觀,當時人教社為什么要把它轉由商務出版呢?原來,在上個世紀的50年代中期,人教社越來越偏重于編輯和出版中小學各科教材,已經很難騰出時間和精力,用于修訂、出版字典的工作了;而與此同時,根據分工,出版工具書則成為商務印書館的一項重要業務;至于利潤,出版業尤其是出版普及性的字典,并不以追求經濟效益為目的,當時又是計劃經濟,如果要說利潤的話,大部分都是國家的。

    “新1版”的出版背景是:1955年后半年,全國文字改革工作會議和現代漢語規范化問題學術會議相繼召開,文化部和中國文字改革委員會聯合發布了《第一批異體字整理表》;1956年初,國務院公布了《漢字簡化方案》,文字改革委員會又發布了《漢語拼音方案(草案)》。從一開始起,《新華字典》的編寫和修訂,其目的就是為了推廣普通話和漢語規范化,因此,它一直是積極貫徹國家有關語言文字的各項規定的。這次修訂,就是為了落實上述兩會精神和實施有關法規而進行的。主持修訂工作的,是蕭家霖先生,他也是人教社“原版”《新華字典》的主要編者。

    在推廣簡化字方面,這次修訂過程中,整理了600多個異體字和繁體字——當時是把繁體字與異體字同樣對待的,未對二者進行區分(《新華字典》明確把繁體字和異體字區分開來,始于1998年的修訂本即第9版)——這樣,“新1版”共收包括異體字和繁體字在內的單字8000多個,與此前人教社1954年8月的部首排列本相比,大約多出了700來個。在推廣簡化字的起初,一方面由于人們的習慣,另一方面也可能因為字模數量有限,“新1版”存在若干簡繁并存的現象,比如字典正文中,有一個字頭是“克蘭姆”(即今天的重量單位“克”,當時字典中收有很多這樣的“復音詞”字頭),但在《凡例》的舉例中,卻是“克蘭姆”。

    “新1版”是音序本,其音序仍然是按照注音字母的順序排列的,但又有一個特點,就是按音序排列的次序,給字典中的全部字頭編列了號碼,“互見”的地方注號碼,不注頁碼。這樣做有一個好處,就是在編稿子的同時,也就有了“互見”地方的號碼,而不像注頁碼那樣,必須等到排好版后才能填寫。這種方法僅延續到1959年版中,以后就不再使用了。在注音方面,“新1版”采用了兩種注音方式,一種是繼續保留下來的注音字母注音(實際上一直保留至今),另一種是新的,就是按漢語拼音方案(草案)的第一式拼音字母注音,同時廢棄了人教社部首排列本中的同音字注音(直音)和反切法注音。當時,漢語拼音方案還沒有正式形成,按照方案(草案)的第一式拼音字母的注音方式,有些字的注音,同今天相同,但還有不少字的注音,同今天是有區別的,比如今天的“xing”音,當時作“hing”;今天的“qiao”音,當時作“kiau”,等等。

    1957年11月1日,國務院公布了《漢語拼音方案(草案)》,這是對1956年2月文字改革委員會發布的《漢語拼音方案(草案)》的修正。1957年12月,“新1版”印行了第2次印本,這個印本的扉頁上,多了個“1956年修訂·1957年11月根據漢語拼音方案修正草案改定注音”的說明。通過比較可以發現,第2次印本中的注音,已經同今天的注音差別不大了。僅從這一變化來看,“新1版”的第2次印本,實際上已是一個新版,但由于當時的版本記錄并沒有改變版次,我們今天也只能延續這一版次認定了。

    從1957年6月至1958年5月,“新1版”總共印行了5次。2007年1月,商務印書館為慶祝成立110周年,以1958年5月的第5次印本為底本,影印了“新1版”,稱《新華字典》的紀念“珍藏本”。

    1959年5月的改排本

    1958年2月,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批準了《漢語拼音方案》。根據這一方案,編者對字典的音序進行了改排,這就有了1959年的改排本(“改排”是扉頁上的用語,版權頁則作“1957年6月新1版,1959年5月修訂重版”)。這在商務版《新華字典》的歷史上,被稱為第2版。

    該版的最大特點,在于它是《新華字典》歷史上,按照漢語拼音字母音序排列字頭的第一個版本——此前人教社的“原版”和商務的“新1版”,這兩個音序本正文開頭的第一個字母都是“B”,從該版起,則改為“A”了。當時,普通話審音工作還處于起步階段,該版仍然保留了諸如“lui”(淚)、“lüan”(孌)、“yai”(崖、睚)等音節。對于幾個鼻音的嘆詞,仍然沒有規定注音的方法,而使用了鼻音聲母單獨注音或用它跟別的聲母拼合注音的方式。根據《凡例》第1條,在內容方面,該版并沒有太多改動。

    1959年5月重排本

    筆者經??吹?,有人總喜歡指責《新華字典》,說它有濃厚的意識形態色彩,總是在“跟風”,這似乎有些言過其實了。該版的修訂工作是在“大躍進”中進行的,但我發現,“躍”和“進”的釋文,并沒有什么變化。比如“躍”字,人教社“原版”給出的釋文是:“跳(跳躍):新中國在飛躍進步。躍躍欲試。”從部首排列本開始一直到該版,除將“新中國在飛躍進步”改為“新中國在飛躍前進”外,再無任何修改——在后來1962年版、1965年版、1971年版(即“文革”版)的舉例中,又只剩下了“飛躍前進”一詞,連“新中國在”幾個字和“躍躍欲試”這一成語都刪去了——有讀者也許不相信,但事實是,“大躍進”一詞是在粉碎“四人幫”后出版的1979年版(第5版)中出現的。

    1959年改排本共有7個印次,多是在1959年的后半年印刷的,最后一個印次是1960年1月的第12次印本。當時,國家的經濟情況各方面的供應是比較緊張的,就我所見該版的幾個印本來看,所用紙張都很粗糙,因此也就比其它版本要“厚重”一些。還有,這一版字典中,沒有全書的總目錄。

    1962年7月·修訂重排第3版

    1962年7月,商務出版了《新華字典》的第3版,版權頁作“1962年7月修訂重排第3版”。根據該版《說明》(通常字典上的“凡例”,在這一版和后來的1965年修訂重排本、1979年版、1987年版、1990年版、1992年版中,用“說明”代替了)的第1條,它是對1959年版“略加修訂,重新排印的”,似乎變化不大,但根據劉慶隆先生(劉先生參加了人教社“原版”的編寫,后又參與多版包括該版的修訂工作)的說法,當時由于國際形勢的變化,字典中的一些釋文和例句,已顯得不是很合適了,因此,雖說是“重排”,但修改還是不少的;此外,還增加了少量字頭。

    主持這次修訂工作的,是著名語言學家丁聲樹先生。當時丁先生的任務,主要是主持編纂《現代漢語詞典》,因此,這次受命主持《新華字典》的修訂,也就很自然地使得這本小字典在某些方面受到了《現漢》的影響。比如說,以前的《新華字典》沒有收“匼”字(讀kē),而當時丁先生正在研究這個字的讀音,后來,這個字也就收入字典中了;還有關于“癌”字的讀音,這個字本來讀yán,與“炎”同音,但丁先生在做了大量的調查研究后,主張將其注音從yán改為“ái(舊讀yán)”。據了解,語言學界的同志認為,把“癌”字讀作ái,主要源自吳語,是不符合北方話的標準的,因此,單從音韻學、方言學角度看,給這個字注什么音,或許還值得進一步推敲,但如果考慮到醫療工作和人們日常生活中的交際,注為ái卻是最為恰當的。

    關于丁先生嚴謹治學的事,我還看到過一則材料,是說在該版開印不久,他突然發現“垓”字的第一個義項為:“垓下,在現在安徽省,項羽死在這個地方?!彼s緊對修訂人員說:“霸王垓下被圍,烏江自刎,怎么會死在垓下呢?錯了好些年了,這可是個大事故!”同時立即給商務打電話,請求“立即停印”,并讓五分鐘后等他的修改決定。大約一兩分鐘后,丁先生就把電話打過去了,方案是將原釋義改為“項羽被圍困的地方”。修改后的文字仍然是八個,是很容易作挖改處理的。為核對這則史料,我查對了1959年改排本的1960年1月北京第12次印本(即1959年版的最后一次印本)和1962年修訂重排本的1962年7月北京第13次印本(即1962年版的第1次印本),的確如此。

    從這一版開始,《新華字典》除在北京印刷外,不少地方也開始租型印刷了。就筆者所見,就有上海、重慶、長春、昆明等地的印本,其中又以上海印本的次數和印量居多。另外,也是從這一版開始,出現了平裝本。平裝本的定價是1元,比精裝本少了兩角五分錢,在當時,這對于低收入家庭來說,其實惠還是很明顯的。

    1962年底,普通話審音委員會發布了《普通話異讀詞審音表初稿》的第三編,該編收異讀詞600條,并對以前發表的兩個表中的某些地方作了一些修改。因此,最遲從1964年后的印本開始,在扉頁和《總目錄》之間,又增加了一個共4個頁碼的《修訂表》。這樣的印本,本來亦應視為新的版本,但同“新1版”的第2次印本不被當作新版一樣,我們今天也只能尊重當年的版次認定了。

    “文革”前商務出版的前三版《新華字典》,書名均用“魯體字”,裝幀設計風格一致,但在細節上,各版又都略有變化。

    (作者為陜西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